她知道,江語舟站到了誰的面前,誰就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周圍“嘩啦啦”響起,湧出一大群戰術皮囊,將現場包圍。
中年男人和白發老太太對視一眼,突然同時向江語舟出手。
此時兩人和邵九妹站在一起,距離江語舟還有十多米。
衝刺兩步後,男人揚出手中黑色細絲,老太太吐出一口尖釘。
只聽“叮叮”兩聲,兩人武器全部被彈飛,場上出現一個瘦削身影,是金景同。
金景同向前跨出兩大步,一記勾拳擊中老太太左邊臉頰。
老太太的花白頭顱以脖頸為軸滴溜溜的旋轉,轉停下來的時候,臉部斜斜向後歪在那邊。
顯然被打得完全喪失了鬥志,眼睛瞪大著,抬腿就逃。
但是因為頭顱不正,導致逃跑方向錯誤,正好衝進金景同手中。
金景同一把掐住老太太脖子,直接把她腦袋擰了下來。
脖子斷處不是人類血肉,盡掉落一些金屬零件,還有一些被扯長的線纜,竟然是個機器人。
中年男人見狀不妙,也是拔腿就逃。
還沒跨出兩步,脖子處寒光閃現,身首分離。
金景同收回手掌,男人身子依舊前衝不止,跑出近十米才撲倒在地。
腦袋掉在身後數米處,不見一點鮮血,也是機器人。
金景同走過去撿起男人腦袋,那腦袋對他道:“小兄弟真是好身手啊!”
押著王胖子和羅豐的邵九妹手下早就繳械投降,包括後來出現的八個戰術皮囊,均被關機。
邵九妹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說吧,前因後果。”江語舟走到近處,對邵九妹道。
“有什麽前因後果,不過是想殺一個員工罷了,就是到了理事長面前,能定我什麽罪!況且,那員工這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江總想給我立威,何必那麽大費周章,直接帶著他來找我對質不就可以了。”邵九妹指了指李意。
李意三人已經收起皮囊,站在金景同一起。
“要是我帶著小李來找你,你說沒這事,我又拿不出證據,不是明著想冤枉你了嗎!我江語舟不是這樣的人;九妹可是為我們表哥物流立過不少功,受過不少累的,殺一個員工對你這樣的大功臣也不算什麽大罪。”江語舟說完停頓一下。
繼而又說道:“但是和研究院下屬的鄰居科技高層私會,這問題如果報到集團董事會,就可大可小了。”
“我和紀總討論出席我們年中會議嘉賓的事宜,這又是什麽大問題嗎?”
“其實不要說你講的這個事,就算真是私會又有什麽關系,甚至因為想掩蓋私會的事情而殺一個員工也算不上大事,但是……”江語舟故意又頓了一下。
並且停頓好幾秒後才指著兩個機器人的金屬腦袋繼續說道:“這兩個鐵皮疙瘩是怎麽回事呢!這就不是小事了。”
邵九妹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邵九妹眉頭微皺,下了一個決定。
“江總,不要以為你在表哥物流一手遮天就能想怎樣就怎樣。”邵九妹一掃剛才的頹勢,話語變得強勢起來。
“我江語舟從來不會一手遮天,老師把我撫養長大,對我還有知遇之恩,我隻想做老師的好學生而已。”江語舟的眼神無比堅定。
“確實,一年多前琴國地區的鄰居科技遇刺事件,是我和紀總裡應外合策劃的;但是鄰居科技因此而導致實驗工作進度受阻,我們可是受益方;萬一到了那一天,你江總想要個提權名額,說不定還是我邵九妹爭取來的呢。”
“頭髮長見識短,真是不知輕重。”江語舟冷冷道。
“而且,那輪刺殺是全球**件,江總您覺得,我一個弱女子,能有那個能量嗎!還不是集團裡有大領導在做指揮!”邵九妹越說越激動,臉上都有點血色上湧。
“你的意思,你是聽了集團裡哪位大領導的吩咐做的事情嗎?”江語舟聲音低沉下來。
邵九妹心裡莫名“咯噔”一下,但沒太在意,軟聲說道:“在我心裡,江哥一直是我九妹最敬仰的大哥,理事長,我也一直當長輩尊重的。”
江語舟盯著邵九妹,眼神中沒有一點感情,道:“我不是你的大哥,我只知道,你觸犯了一個我的大忌。”
“江哥,九妹如果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您教我,我一定聽。”邵九妹臉色漲得通紅。
“既然你那麽虛心求教,自斷一臂吧,當做我教你的學費,我教你一次,也不再追究你的責任。”
“江哥,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動你琴東分公司的人,我下次肯定不會了。”
江語舟從腰間抽出一把薄薄的細劍,道:“看來還是要我自己動手。”
此時已是凌晨近五點,天色漆黑沒有半點星光,路燈也熄滅大半;但是細劍的劍刃仍在街邊霓虹燈掩映下鋒芒畢露,顯然鋒利異常。
“你不能動我,江哥,我和你平級,要來審判我,至少也是理事長才行。”邵九妹驚恐後退著,一個踉蹌,腳下絆到塊磚石,跌倒在地。
“你說得倒是有一點道理,我也可以把你交給鄰居科技,我想那些死去之人的兄弟、親人,肯定很想認識你。”
“不,你不能這麽做,你這樣,理事長也會丟臉的。”邵九妹臉色蒼白,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我覺得你說的這個也有道理,放心吧,我不會把你交給鄰居科技的。”
“謝謝江哥,以後江哥說什麽,我就聽什麽,我的琴南分公司也是你的。”邵九妹眼淚從眼眶中滑落而下,臉上又強顏歡笑,夜色中看起來分外可怖。
“說吧,集團裡的大領導是誰?”江語舟用劍尖拄著地面,正面對著邵九妹問。
“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邵九妹盯著江語舟手中的劍,眼神中都是驚懼;一邊哭,一邊搖著頭,精神已經接近崩潰。
似乎想到一根救命稻草,邵九妹急急跪行到江語舟身前,抱著他的大腿,用希冀的眼神仰視著江語舟道:“江哥,你只要今天不動我,我以後就是你的人,我功夫很好的,你相信我,真的。”
江語舟一腳把邵九妹踹倒,道:“我先告訴你,我被你觸犯的大忌是什麽;你,邵九妹,如果不是當年被老師從人販子手中解救,說不定早就被賣到哪個巷子裡幫人家接客掙錢了,年老色衰後再嫁個鰥夫終老一生;或者,養肥長大後,把你肚子剖開,一個個髒器掏出來賣錢;老師救了你,把你養育長大, 教你念書識字,再給了你地位,你是怎麽回報他的?”
“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理事長私自做主給公司添麻煩。”邵九妹低聲道。
“忘恩負義、欺上瞞下、越俎代庖,道理教給你了,學費你不想交,我就自己拿吧。”
江語舟說完,劍光在邵九妹左肩處亮起又快速消失,好像出劍了又好像沒出劍。
邵九妹眼睛一瞪,來不及驚叫就痛暈倒地,“啪嗒”,左臂跟身體分離後倒在她身子邊上。
有人上前幫邵九妹斷臂處包扎處理好,然後打了一針。
過了一刻鍾,邵九妹悠悠醒轉,睜眼看了看自己左臂處,“啊……”的驚哭起來。
“說吧,集團裡那個指揮你的大領導是誰?”江語舟說話的節奏永遠保持著不快不慢。
“我真的不能說,江哥,你放過我吧。”
“你什麽都不說,留下你還有什麽用!景同。”
金景同走向前來,看著邵九妹,心生不忍,下不去手。
邵九妹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哀望著金景同:“景……景同,邵姐平常可待……待你……”
劍光再次在邵九妹胸前綻放又迅疾消失。
邵九妹瞪大眼睛看著江語舟,慢慢軟倒在地,前胸和後背的衣服都看不到破洞,但是血紅色的液體迅速從兩處蔓延而出,浸濕透衣衫,在地上積液成窪。
“你的心腸如果一直練不到堅硬如鐵,還怎麽跟著我去報仇雪恨!”江語舟的聲音隨著他的身影漸漸遠去,留下金景同在原地眉頭緊鎖,滿身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