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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镜花枝俏 79、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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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楮绪风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12-28 09:06:32 来源:源1

这日夜,明裳拆了发髻正准备睡下,绘如神色并不平静地进了内殿禀事,明裳才得知一个消息,罗常在有孕了。

罗常在有身孕两月余,两月未来事,今日才有所意识,立即传了太医,诊出是喜脉,是在行宫就怀上了身子。

罗常在诊出有孕实在闹得突然,她近来一段日子就觉身子乏得紧,有时食不下咽,有时又极想吃酸的,她也没往那处想,今夜晚膳忽然胃口大开,想吃酱肘子,结果入夜腹中作呕,就开始吐个不停,实在受不住传了太医,以为自己是吃坏了东西,

不料想竟是有身孕了。

罗常在又惊又喜,没顾忌夜色,立即吩咐宫人到御前通传皇上,她侍寝已久,迟迟没怀上皇嗣,原以为是身子不妥,正寻思要不要好好调养,结果就得知自己有身孕了。

夜色尚早,有嫔妃前去缈云坞看望罗常在,片刻后,圣驾也到了缈云坞。

罗常在抚着肚子,面庞生出喜意,她想到皇上对宓贵嫔腹中皇嗣的喜爱,望向坐在床榻边的男人,不禁也生出几分期许。

“是嫔妾之错,两月都未察觉到身子有何不妥。”

李怀修问过太医,确认罗常在腹中皇嗣无事,淡声道:“无妨,日后朕让郭太医隔三日过来给你请一次脉。

他又吩咐伺候的宫人,“照顾好罗常在。”

李怀修没在停留多久,就回了乾坤宫,罗常在有些失望,分明宓贵嫔有孕后,皇上十分宠爱,为何得知她怀了身子,她并没看出皇上有多么惊喜,难不成这宫里皇嗣多了,便不那么令人惊喜了?罗常在此时万分后悔,为何没早注意到自己身子

的不同。

待圣驾离开缈云坞,皇后留下安抚,见罗常在情绪低落,皇后道:“你如今有了身子,若是想念家里人,本宫去请皇上准允你母亲进宫探望。

罗常在面上一喜,感激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乾坤宫

皇上这一日心情都不大好,即便罗常在有了身孕,全福海也没从皇上脸上看出多少喜色。起因是皇上拨了宓贵嫔的父亲前去淮南查盐税一案,这事儿要办好了,回升官嘉爵,唾手可得。却也因此,前朝旧臣不满,甚至借后宫宓贵嫔责罚高采

女予以弹劾,说宓贵嫔是妖妃,不可留在后宫位居高位。

早朝上,皇上当即沉了脸色。

领头弹劾的官员,正是宋文进宋大人,他也隐约听说,宓贵嫔未入宫前,虞大人因支持新政,就遭宋氏一党几番打压,甚至还入过两回牢狱,彼时,皇上还未注意到虞大人,只是力压那些上书的奏折,命大理寺严审朱全安一案,宋氏一觉不得

不就此妥协,虞大人才得以出狱归府。

下了早朝,那宋大人还不知好歹,到乾坤宫跪着要求见皇上,传话的小太监进殿通禀后,皇上当即将那本奏疏砸下御案,“朕是太让他们放肆了!上奏前朝也就罢了,朕的后宫也想插手!”

“他愿意跪就跪,不准任何人过去照看!”

全福海吓得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儿,他赶紧给那个小太监使个眼色,让他出去看着点儿宋大人。皇上嘴上这么说,可宋大人三朝元老,在乾坤宫出了事,传出去只怕有损皇上贤德的名声。

到半个时辰后,有大臣觐见,才好说歹说把宋大人劝出了宫,全福海也能松了口气。

此时,已是深夜,全福海瞄了眼漏刻,在想如何劝皇上注意身子,早些安置。

低眼就见皇上正抚着拇指的玉戒,戒指,戒止,既是帝王之权,也寓约束己身。全福海不敢揣测皇上此时在想些什么。

他低下头,耳边忽听皇上问他,“朕现在想想,是不是太过纵容那女子了。”

那女子是谁,全福海不必多想,也知晓是宓贵嫔。除了宓贵嫔,后宫有哪位主子能皇上又喜又气,整日记挂着。

若说纵容,全福海都觉得轻了,依着现在皇上对宓贵嫔的宠爱,已是宠得没边。便说前几日宓贵嫔直接责打了高采女,皇上也不问缘由,先是关心宓贵嫔的身子,不知宓贵嫔要是诞下皇子,皇上会有多喜爱,怕是就连这个位子,都唾手可

得。

全福海呼吸轻了轻,他装作糊涂,“奴才愚钝,不知皇上说的人是谁?”

李怀修不耐烦地掀了他一眼,全福海麻溜垂低了脑袋,他打好腹稿,忙回道:“奴才斗胆,皇上说的人若是六宫的主子娘娘们,奴才以为,如今后宫两位主子有孕,有两位公主不说,张嫔娘娘又诞下皇子,正是兴盛之象,宽容些也是不妨事,太

后娘娘得知,必然也喜悦万分。“

殿内静了一瞬,即便全福海伺候皇上这么久,也摸不透自己这番回话,皇上可是满意。他没有刻意去提宓贵嫔,若他提了,连他都看得出,皇上待宓贵嫔格外宠眷,怕是皇上不仅不会高兴,还因他妄测圣意,而让皇上不喜。

他只提醒了皇上,宓贵嫔怀着身子,纵容些理所应当。宓贵嫔帮他多回,他不是不知恩的人,记得宓贵嫔这份恩情,也愿意帮宓贵嫔说些好话。

李怀修起了身,指骨点着御案,多看他两眼,“你倒是会说话。”

全福海心底一惊,扑通跪倒地上,“奴才不敢。”

李怀修没再说什么,“传人伺候安置。”

全福海额头冷汗止住,松了口气,知皇上是对他的答话满意了。

宫人轻声服侍,李怀修进了内殿,一眼见到床案旁放置的一对儿耳铛,那那女子说丢在他这儿,后来宫人清扫寻到,她也没带回去,还说放在他寝殿里,让他日日念着。

李怀修拿起,指腹摩挲了两下,不禁想到那人赖在自己怀里闹腾的模样,又有些头疼,也就她敢这样跟他胡闹。

她怀着他的孩子,那样辛苦,多纵容些,确实也无妨。如今他权柄已渐渐收归手中,那些老顽固愿意蹦哒,也蹦哒不了多久。

前段日子景和公主着了凉,夜中有时哭闹,李怀修不得空去看,这夜有了闲暇,便点了贤妃的名册。

至夜,圣驾到了景平宫。

贤妃坐在妆镜前思量稍许,让宫人将自己鬓间的珠花拆了,换上颇为端庄的金累丝双喜步摇。

梳理好了妆容,贤妃吩咐乳母将景和公主抱进内殿,照顾好了,带着景平宫的宫人前去接迎圣驾。

銮仗穿行过红墙甬道,全福海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在外头跟着。

眼见到了景平宫,贤妃携宫人迎驾,李怀修脸色如常,道了句免礼,又问景和身子可好些了。

贤妃一一答话,“景和身子弱,入秋后尚不适应,臣妾让乳母抱到内殿,臣妾日日照顾着,已是好了许多。”

入了内殿,贤妃摆上茶水,乳母抱着景和公主走到圣前。夜色已深,小公主不知大人间的事,早甜甜地睡了过去。李怀修看了看女儿,动作放轻,没将她吵醒,抬手让乳母抱下去,好生照看。

李怀修抿了口茶水,“景和年幼,辛苦你了。”

贤妃笑道:“景和乖巧可人,给臣妾带了不少乐子,臣妾不觉辛苦。”

言罢,她又取出六宫的账册拿给男人去看,“后宫因又进了三位妹妹,皇后娘娘与臣妾思量再三,将三位妹妹住的宫所修缮了些许,徐美人住的谨兰苑添了两方嵌瓷插屏,又将内殿做了蜀锦松绣的帐褥,故而流水多了五百两,罗常在与白答应的

宫所因不缺用度,两人用了五百二十两。”

贤妃提此,眼眸顿了下,又温声道:“本该是皇后娘娘与皇上这些,但罗常在有孕,皇后娘娘照料缈云坞分身乏术,这些琐事便交给臣妾了。”

账册翻过两页,除却新进宫的三人,其余六宫嫔妃的用度都还尚可,李怀修虽不常临幸后宫这些人,但也不曾亏待了她们。他点点头,“皇后有你帮衬着,朕也放心。”

得皇上这一句夸赞,贤妃面庞柔和下来,“臣妾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她将煮好的茶水捧到圣前,又提起一件事,“徐美人婉顺成性,蕙质兰心,皇后娘娘与臣妾都觉徐美人性子稳重妥善,只是后宫里有为答应妹妹也是徐姓,两人日日对面,总有不妥。皇后娘娘与臣妾都想,皇上可否为徐美人拟一个封号,日后在

宫里也好与答应妹妹有所分辨。”

嫔妃同姓这事儿,在宫里算不得大事,六宫中也会有人出身同一世家,是否能请封,全看皇上的意思。贤妃将这扯到皇后身上,也是免得皇上以为她多管闲事,她也不是没事儿的为徐美人请封号,谁叫近些日子后宫情势不明,她也想借此

机会,看看皇上的意思。

李怀修掀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瞬,贤妃心神一紧,攥着指尖,飞快垂下眼睫。

殿内寂静无声,案上的茶水氤氲着热气,已过了七分的烫热。

给徐美人请封,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徐美人初进宫中便是美人份,倘若未有皇嗣,再册下封号,资历不够,未免不合规矩。贤妃却没想那么多,论起不合规矩,后宫里谁又能比得过宓贵嫔,后宫从未有人能得皇上那道旨意,不必过

问皇后,就可处置六宫嫔妃。

不论贤妃如何做想,此时都不敢出声,皇上一手提她上来,可不是为了让她与皇上的宠妃作对,贤妃清楚自己的用处,她是皇上用来警醒皇后的一枚棋子。皇后再有错处,也是皇上的发妻,中宫皇后,轻易废弃不得。

贤妃屏住了呼吸,等着皇上开口。

李怀修把玩着拇指的玉戒,沉吟稍许,“徐美人温良恭顺,赐下封号也是无妨。”

“你以为,用何封号为好?”

皇上竟将册封给徐美人的封号交给自己择选?贤妃一时摸不清,皇上待徐美人,究竟有几分宠幸。倘若是钟意徐美人,为何不亲自择选封号,当年的瑜贵嫔,如今的宓贵嫔,都是皇上亲自?下,倘若皇上不喜徐美人,可又答应给徐美人赐封。

贤妃实在不解,她眼底划过一抹疑色,斟酌开口,“六宫嫔妃册封,内务府都会挑出几个吉利的字,臣妾闲时也翻过内务府册封嫔妃的封号,觉得静、柔、舒、宜,四字,都与徐美人极为相适。”

她确也并非称谎,这四个字,是那日在皇后宫中看到的,皇后本就有意为徐美人请封,她也不过顺水推舟,卖的是徐美人的人情。

李怀修考量着这四个字,最终定了舒字。这夜,六宫只知圣驾去了景平宫,却不知晓,徐美人竟因此,轻易便得了封号。

贤妃眉眼含笑,恭敬地屈身,“臣妾先替徐妹妹谢恩,谢皇上册封。

她想了想,又开口道:“如今罗常在有了身孕,皇上可要一同为罗常在升上品阶?”

李怀修唇线微抿,面容寡淡,黑眸如墨,叫人猜不出此时所想。贤妃噤下声,她侍奉君侧,早已习惯这位的冷淡凉薄,即便是夜中侍寝之时,她也有所察觉出,这位并不钟情于这事。若非为皇室子嗣,她甚至怀疑皇上根本不会召幸六宫的嫔

妃。

她以前只以为皇上是对自己如何,后来偶然从自己安排在别宫的眼线得知,皇上当真是从不偏颇,待六宫嫔妃皆是这般。

稍许,她听皇上淡淡道:“此事待她生产,再行商议。”

贤妃恭敬地应下。

净室备了热水,宫人伺候主子沐浴,贤妃从净室内出来,坐到妆镜前篦发,她从妆镜中看去,那位着明黄的金丝盘龙衾衣,此时正倚着引枕,半坐在床榻边,翻看她案头放着的对册。她深知这位有多勤勉于朝政,无事便要看些公文折子,若召

嫔妃侍寝,也会习惯看一些六宫对簿。

贤妃自然是有意将自己在后宫处理的一些事放在床榻边,便是有意让那位去看,那位也知她是故意为之。贤妃倒没什么好心虚的,她是为皇上做事,她做的这些事,也本是为皇上所做。皇上知道,也会念着她几分情分。

贤妃拭干了头发,敛衣走到床榻边,无意想起一件事,遂说道:“昨儿臣妾在御花园偶遇了张嫔与贵嫔,臣妾竟不知宓贵嫔心思玲珑,打出的络子比之内务府的绣娘都不遑多让,送给小皇子的祈福络子,臣妾见了都喜爱,没忍住跟贵嫔又讨

要一个呢!”

李怀修眼光低垂,随意问向贤妃,“你与宓贵嫔讨要,她可应下了?”

贤妃本是想起这件趣事,随口说给皇上听,她心知宓贵嫔颇得这位宠爱,在这位面前表现自己与他的宠妃和睦,总归不是什么错事,她只是没料想到,皇上会多问这一句。

贤妃倒不知这位想听什么,如实道:“皇上也知宓贵嫔性子极好,臣妾只是与宓贵嫔逗趣,宓贵嫔倒记在心里当了真,说明儿个就能编织完,给臣妾送来。又说既给了臣妾,也不能没了皇后娘娘的份儿,又记挂着宝珠公主,算来算去,不知多做

了多少。”

“臣妾念着宓贵嫔有孕,不想让她多操劳,宓贵嫔却说闲着也是无事,倒想找些事做。贵嫔这般有趣,臣妾也觉得讨人喜欢。”

贤妃掩唇轻笑,眼眸却一直在看男人的脸色,见皇上始终清冷,不见半分笑意,她心口一惊,忙收了话音,不敢多言,这时才有所察觉,皇上的情绪,似有不对。

李怀修捻着扳指,轻笑两声,那笑意让贤妃辨不出什么意思,贤妃试探一回,不敢再继续多言,她微拧起眉梢,仍旧不解,皇上为何有这番态度。难不成是不喜,她与宓贵嫔走得太近?

翌日圣旨下来,赐徐美人封号为舒,圣旨一下,不止是六宫诧异,徐美人也颇为不解,皇上怎会忽然给她赐了封号。

她唇中咬着这个“舒”字,却不知皇上赐她这个封号,是有何意。

贤妃请安后回了景平宫,打探消息的宫人正在廊下等着主子,贤妃掠她一眼,让旁人退下去,独指了她进殿伺候。

六宫嫔妃斗得再厉害,也只是在后宫中勾心斗角,没人敢将手伸到御前。皇上忙于朝政,后宫事务交由皇后主持,若非事关皇嗣,皇上从不会留意去管。自然,倘若有人敢探听御前的消息,也不必留在后宫了。这也是为何,没人敢去御前打

探,因为敢探乾坤宫口风的嫔妃,早已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后宫里。

贤妃揣测不出皇上的心思,待三日后,她接到家书,得知前朝竟有朝臣弹劾宓贵嫔,心中诧异一番,她燃了蜡烛,将信烧了。贤妃如何都没想到,这种弹劾之事在先帝时平平无常,居然也会发生在当今的朝廷。

......

头三个月过去,明裳胎象逐渐安稳,李怀修在永和宫安排好了生产的一众嬷嬷,那嬷嬷伺候过张嫔生产,人也可靠,她见明裳身子愈发丰腴,反复叮嘱要多走动,切记胎儿养得太大,不好生产。

张嫔生产过,得空就来陪陪明裳,与她说些孕中之事。

天有些冷了,两人在御花园走了一会儿,正要回去,张嫔抬眸,忽然发现什么,拧紧眉,盯住多看了两眼,明裳见她脸色有异,正要去问,张嫔似是无意挡住了她的视线,面色如常,“原是一只野猫,我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

明裳有些怀疑,见她不愿多说,就没去问。她回了永和宫,觉得不对劲儿,遣了月香出去打听。

那厢明裳离开后,张嫔脸色倏然就变了,她扶着水琳的手,点一个小太监过去看。那小太监得了吩咐,过去看上一眼,人吓得差点掉到水里。揽月湖漂过来的,分明是一个死人。

张嫔没去处置,有条不紊地吩咐,不准任何人接近,留两人在此地看着,自己则亲自去坤宁宫禀告皇后。

她近来长与宓贵嫔在此地,宓贵嫔怀着身孕受不得惊吓,她不得不多心。

后午,明裳才得知御花园发生了什么,月香怕吓得明裳,说得很是委婉,死的是一个小太监,仵作说是溺死的,具体原因皇后娘娘还在让人去查。

明裳抚着心口,幸而那时张姐姐在,她现在得知,仍觉得毛骨悚然,日后还是少出去走动为好。她眼底闪过一抹冷色,不知那桩事可是冲着她来的,怎会那般巧合。

至夜,圣驾到了永和宫。明裳带着宫人出去迎驾,李怀修见到那女子好好地站着,才放下心弦,过去扶起明裳,“吓着了么?”

明裳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幸好有张姐姐,没让嫔妾看到,不然嫔妾和孩子怕是都要吓坏了。”

那张小脸挂着泪珠,很是让人生怜。

李怀修将她揽入怀里安抚,“这几日朕陪你,不用怕。”

皇上与宓贵嫔入了殿,宫人跟随伺候,大抵是真的有些怕,明裳原本半真半假,现在化作七分真,三分假,进了殿还在哭。

李怀修怕她哭坏了身子,引了别的事哄她。但因他想不出什么有趣的事,便说了那些前朝那些朝臣争斗荒唐的弹劾折子,什么顺天府府尹长子不是亲生的,东阁大学士长孙与庶母干系不清不楚,国子监有学生放狗咬国子监祭酒,两人因此还打

到朝堂上......

明裳听着听着,噗嗤笑了出来,在他怀中,眉眼弯弯,“皇上还喜欢听这些艳闻?”

“什么叫朕喜欢!”李怀修捏了把她的小脸,脸色不好,“朕不想听,他们非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烦朕,冠冕堂皇家风不正,请联处置。”

要不是为哄这女子,他怎会说这些。

还不止如此,怀州结了果子,那总督都要写信问他喜不喜欢吃,要不要入宫进贡,还说又种了多少菜,甚是新鲜,家里夫人生了几个孩子此类云云。十页密信,废话连篇,正因此人聒噪才被他调去怀州,经年过去,性子还是如此,念及尚可得

用,李怀修生生忍下,只是每次收到淮南的一摞子密信,又要看他孩子长高了多少,夫人胖了多少,一想想就忍不住头疼。

两人说了会儿话,明裳情绪平复许多,李怀修忽然想起一件事,摸着怀里女子隆起的肚子,眼眸眯了眯,“朕前些日子去贤妃那儿,听说你打了祈福的络子送给了温儿,又要去送皇后与贤妃。”

男人语气不好,明裳以为这位是担心累着她身子,忙道:“嫔妾闲来无事,解解闷子,皇上放心,嫔妾有分寸,不会累到孩子的。”

她又软声解释,“那些络子都交给了太医检查,嫔妾送给后宫的皇子公主,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祈福。”

李怀修相信这女子有分寸,知道轻重,只是旁人都知到御前亲自给他做些什么,这女子倒半分不将他放在心上。

念此,李怀修仍是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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