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奇:“少刻板印象,我枪法很准的?。”她接过枪,在?手掌中灵活地转了一圈,像庄少洲展示她不止玩,还?玩得很顺手。
“好了,走吧。”陈薇奇不愿再和他讨论这件事,匆匆把枪塞回口袋。
Mike早就把蛋挞和咖啡买了回来,但不敢吱声,低着头,一副等待领受训斥的?老实模样。好在?老板和先生谈得愉快,根本没空搭理他。
陈薇奇让Mike把东西拿来,她把咖啡给了庄少洲,自己留着蛋挞,随后?说了一句回去?吧,转身就走。
庄少洲握着那杯热摩卡,尝了一口便不再喝,受不了美国?的?致死糖量,于是?一直握着,这种烫意让他无端回想?起陈薇奇手指的?冰凉,冰得不正常,像一截埋在?雪里的?玉簪子。
陈薇奇两?手抄在?风衣里,高跟鞋踩得很稳,长发被风卷起,纤瘦的?背脊挺得很直,茕茕孑立着,似有一股过刚易折的?破碎。庄少洲只是?觉得哪里被他忽略了,脚步很慢。
“不对。”他忽然开口。
陈薇奇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望他。他很高,她需要略微仰起脸来。
庄少洲眸底映着灯火,也?映出她略带苍白的?脸,声音低而温柔,“为什么枪声响起,你会害怕到发抖。宝贝,枪法很准的?人难道会怕枪声?”
陈薇奇滞着呼吸,抄在?口袋里的?手攥成拳头,她现?在?确定了,她就是?庄少洲的?对手,是?那个倒霉的?对手,被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看?透。
庄少洲锃亮的?黑色皮鞋上前一步,抵住她银色的?鞋尖,光影交错中,宛如一头黑豹徐徐逼上来,不凶,反而很温柔。
他看?着陈薇奇耳边流光溢彩的?钻石坠子,摇晃着,他曾观察到的?所有琐碎的?细节都在?慢慢地交织成网,捕捉她。
她习惯环抱住自己,她喜欢缩成一团的?姿势,过于封闭的?内心,偶尔不经意流露的?破碎感,听到枪声后?惊弓之鸟的?颤抖……这些都是?非常细微的?碎片,被隐藏在?她坚固的?面具之下,要很用心很认真的?人才能一片片拾起。
庄少洲很轻地深呼吸,手掌缓慢地握上陈薇奇的?双肩,“薇薇,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陈薇奇不知道该说什么,苍白艳丽的?面庞闪过一系列混乱的?情绪,从紧张到恐惧到深深的?疲惫,她最后?牵起唇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庄先生,你太聪明了,你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庄少洲低头吻她唇角的?那一点笑容,灼热的?气息很性感,“宝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在?斯坦福读的?是?心理系。我观察过很多比你复杂的?实验对象。”
他在?加州著名?的?Mongkot心理诊所实习过两?个月,他见?过有抑郁症的?孤儿,被校园霸凌后?患上双相的?男孩,家庭暴力留下应激创伤的?妻子………
“……………”
陈薇奇咬了下唇,难怪她在?他面前像透明人,她忽然不爽地打了他一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胸口,苍白的?脸色布满了红晕,“庄少洲,你不准私自观察我。”
庄少洲轻轻环住她的?手腕,坦诚着:“抱歉,我可能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从见?她第?一面起就要观察她,观察她的?眼睛,动作,姿态,语言,刻意的?,不经意的?,一切的?一切。
陈薇奇被他捉着手,贴上他心脏跳动的?地方,他的?心跳很平稳,强劲而有力,衬衫下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烫着她冰凉的?指尖,她喜欢这种温度,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宛如握着他的?心。
“所以我是?你的?实验对象吗?”
庄少洲按住她的?手背,让她贴得严丝合缝,“你是?我的?恋爱对象。”
陈薇奇笑起来,艳丽到了无生气的?脸也?生动起来,她抬眼,笔直地看?进?他眼底,用一种解剖自己的?方式,轻轻地说,“我十四岁时被绑架过,枪声也?许是?当时留下的?后?遗症之一。如果你想?听,我愿意说给你听。”
庄少洲一时沉默,就这样一动不动看?着她,紧着缓着一阵阵涌上来的?心痛。
他用力抱住她,又怕太用力让她疼,手掌抚过她的?长发,“我们去?个更安静的?地方。”
……
回到房间,陈薇奇换下了高跟鞋,又泡了热水澡,裹着比丝绸还?柔软的?羊毛毯,毯子是?烘干过的?,带着洁
净的?花香气,她很舒服地蜷在?庄少洲的?怀里,没有穿鞋,白皙的?脚趾从卡其色的?毯子里冒出来。
两?人坐在?花园的?户外小沙发上,乌粉色的?夜空无边无际,远处绽放了几朵金色的?烟花,不知是?庆祝什么。
“深水湾富豪绑架案不知你耳闻过没有,绑匪索要三十个亿的?天价赎金。”
“所以那是?你?”庄少洲难掩诧异。
“我和我大哥。”陈薇奇声音很淡,“那一年爹地爆出私生女的?丑闻,家里前所未有的?乱,妈咪去?了国?外散心,爹地处理那边的?事,也?经常不回家。陈公馆就只有我们四兄妹住,那姓麦的?应该提前半个月踩点,在?我和大哥放学的?路上撞了我们的?车。”
麦家啉把他们锁在?一个废弃工厂的?地下室,整整48个小时。当时曾文兰在?国?外,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状态,陈烜中在?飞机上,联系不到。陈北檀用自己换了陈薇奇逃出去?。
当年,警署出动了大批特警和警察,包围了那座工厂,绑匪提出要陈薇奇一个人孤身进?到工厂,把八千万的?现?金和金条带进?来。其余的?钱要打在?绑匪指定的?海外账户。
八千万现?金和金条很重,陈薇奇根本拿不动,于是?绑匪答应能再进?来一个人,但必须只能是?陈家的?女人。
陈家一圈亲戚,没有谁敢陪陈薇奇进?去?,真刀真枪之下,没有人敢冒这个险,谁知道会不会丧命呢?
陈薇奇哭着求她们,没有一个人敢。
最后?,居然是?陈心棠的?母亲静姨主动站出来,陪陈薇奇进?去?。两?个女人拖着装满钞票和金条的?行李箱,进?了那座废弃的?工厂。当时,陈薇奇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也?没有吃饭,神经紧张,濒临撕碎的?边缘。
庄少洲听到这里,心中像被刀割,不由地抱紧了怀里纤瘦的?身体,吻她的?鬓角。
陈薇奇笑着推了推他,示意没事,“你知道吗,当时那个绑匪的?枪走火了,好大的?声音,回荡在?工厂里。外面警察听到枪声后?都有些慌乱,埋伏在?外面的?狙击手下意识开枪,子弹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