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绎靠在椅背上,闭眸深吸一口气,最终忍无可忍,侧身解开了副驾驶的安全带,将周颂宜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下一秒,她就跨坐在了他大腿上,后背靠着着方向盘,谢行绎一双大学贴在她腰侧。
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他用力箍着她的身体,急切地想从这个吻中明白一些困惑他很久的难题。周颂宜浑身一颤,伸出双手环在他脖颈,本能地回应着。
这次的吻毫无章法,只是在任凭着情绪横冲直撞,汹涌又澎湃,耳畔响起轰鸣,她头脑有些发胀,连面颊都燥热起来,只是趴在他胸前,一下一下回应着。
力气消失殆尽,腰肢一下软掉,撑都撑不起来,只能软绵绵地跌落,又被他稳稳圈进怀里。
姿势转换,垂在两侧的腿,谢行绎,两条腿下意识抬起,暧昧地缠在他腰间,她整个人伏在他身上,两人紧紧相贴。
耳畔依旧是一片轰鸣,只是嗡嗡尖叫换成了如雷心跳。
这个吻或许是草莓气泡酒味的。
谢行绎享受她毫无保留的靠在自己身上,气息交融,身体贴合,好像世界只剩下他们。
没有人可以打扰。
他抬起周颂宜的下巴问:“所以,打给我之后,为什么还要打给叶柏衍。”
两人静默对视着,谢行绎替怀里的人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周颂宜露出整张脸来,眼里充盈着一汪清泉,皱眉思考时格外地认真:“我没有打给他。
听见周颂宜的回答,谢行绎也没有反驳,只是引导着她面对今晚发生的一切,试图得到理想答案:“但是我和他同时接到了你的电话对吗?”
他很自私,也很贪婪,总希望是她的第一选择,任何方面的第一选择。
欲壑难填,从最开始的浅尝辄止到现在得寸进尺,他只想要周颂宜全部的真心和爱,**不能被满足,就会变成无尽的痛苦。
痛苦她的无视,痛苦她的爱意与目光不会永远降落在他身上。他一直都是很骄傲的人,也不愿承认自己在这段爱情关系中的卑微。
见谢行绎依旧不信,周颂宜探出身子从皮包里翻出那只手机,解锁后打开了通话记录,想证明给他看,但很不凑巧,“讨厌鬼”下方确实是“叶柏衍”三个字。
在看到通话记录前,谢行绎还能够说服自己,叶柏衍那通电话只是误会,但现在,他又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他甚至都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两人同时沉默,周颂宜察觉到谢行绎握在腰侧的双手更加用力。
打电话这件事,周颂宜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喝醉后的记忆总被一段一段被截开,就连刚才在楼上做了些什么都已经忘得精光,她蹙眉咬着唇,望着手机上的那条通话记录,无辜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我没有打给叶柏衍。”
她回答得很真诚,也很痛苦,谢行绎凑近咬了咬她的耳垂,没有再逼迫她:“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
问题暂时答不上来也没有关系,时间是最宝贵的,但他们之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金钱。
还有很多很多年,还有很多很多机会。
谢行绎就这样再次妥协。
他和周颂宜就像在玩一场幼稚的有奖竞猜游戏,他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赢得比赛的俗人,而她是冷漠无情的判官大人,也是奖励本身。
只需要一点点的指引他就会将原有的所有理论全部推翻,不仅投入全部赌注还要幻想着获得奖励。
这场游戏中,每当感受到周颂宜一点点的变化,他就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可每次被现实折磨,他又需要苦涩但乐观地告诉自己,答案没有这么重要。
所以永远都只是这样吗,永远都只能这样吗?谢行绎深吸一口气,苦恼地再次闭上双眼,不可置信地嘲笑着自己。
周颂宜捏了捏他的眉心,凑近仔细看了看他闭眼时的神态,问:“为什么皱眉?”
因为在试探你究竟爱不爱我,谢行绎在心里默默回答,他睁眼对上那道关心的视线,摇摇头,找了理由告诉她:“没事,回家吧。”
罪魁祸首的心比所有人都要大,总要在最后无辜地问他原因,还好心地提供帮助。
随后,他握住停留在自己眉心的那只手,亲了亲掌心后放回,抬手擦去她唇角的湿润,再稍稍用力将人抱回了驾驶座。
Teresa大秀那晚天气不错,周颂宜下午请了团队过来负责造,当天就没有去公司,谢行绎晚上要陪她一块出席,也需要装扮,所以四点半就提前回了公馆。
还没吃晚饭,生怕吃饭会把妆弄花,周颂宜就只做了个发型,精致的编发配上睡裙,倒是把睡裙都衬得像吊带礼裙一样。
谢行绎把手上提着一袋菜和排骨随手放到了吧台,佣人接过后拿去厨房清洗焯水。
他前两天莫名其妙就开始照着平板菜单学做饭,还很认真地从周颂宜爱吃的那几道入手。
知道谢行绎有这个想法后,莲姨急得眉头都皱起来,又是担忧他受伤,又开始怀疑,见谢行绎是在想尝试,她也不好劝阻,只能在一旁做好充足的准备。
周颂宜也是嘟囔着让他消停会,就连晚上做梦都梦见谢行绎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一脸邪恶地端出几盘黑漆漆的炭,还亲自一口一口地喂到她嘴里。
本来没抱有太大的希望,但尝了几道他做的菜,发现居然很不错,出乎意料的好吃,她索性乐呵呵地接受,每天还会点些自己爱吃的菜“为难”他。
走秀晚上八点准时开始,但七半左右就要到场,所以晚饭时间需要提前,谢行绎脱掉西装外套,将戒指和腕表摘下放进托盘里,挽着袖子就往厨房走。
陈绍安来公馆,在玄关处换鞋,看见一双男士皮鞋整齐地摆在一侧,猜到谢行绎应该是回来了,但走到客厅,却只看见了在沙发上抱着水果碗的周颂宜,他问了声:“阿绎呢?”
周颂宜抬头看他:“在厨房做饭呢。”
“嘿呦。”随后他跟说相声似的,就差拿个快板在旁边帮忙打节奏,哔哩吧啦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一句:“你家缺做饭阿姨啊。”
有点吵。
周颂宜嫌弃地让他别挡了自己看电视的视线,陈绍安受挫,决定去好兄弟那寻求安慰,他叹着气往那走,远远就看见一道修长清贵的身影在低头处理着食材。
那神情严谨认真倒不像在做饭,更像是在做实验,居然还有些,贤惠?
谢行绎的爱好其实挺固定,无非就是那几样,这么多年也都没什么变化,做饭这样的事情,并不像他擅长的。
他乐呵呵地凑近,想借此抓住谢行绎的把柄,谁料只是看了一眼,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每一道菜都提前备好,整齐摆在了盘子里,
已经有炒好的菜正放在保温箱里,色香味俱全,根本无法想象这居然是谢行绎的水平。
太牛逼了,他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谢行绎洗完手,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指缝里残存的湿润,用看智障般地眼神看了一眼陈绍安:“所有的用量和做法一比一还原就好,很难吗?”
陈绍安一时语塞,又换了个方式攻击:“那能一样吗,你那太生硬了,爱心便当才是最美味的,用爱浇灌的每一道菜都有着独特魅力,让人回味无穷。”
不知道想起什么,谢行绎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片刻,还缓缓地问:“是么?”
“那当然。”
“没关系,再生硬也要比你好,因为你不会。”
再次被嫌弃,陈绍安只能灰溜溜走出了厨房。
因为陈绍安的突然造访,两人份的晚饭得三人一起吃,莲姨见状迅速添了两道端上来,谢行绎将自己做的那几道都摆在了周颂宜面前。
周颂宜要化妆,所以三两口就扒完了,他皱着眉又往她碗里来了几只虾,盯着她吃完才放她上楼。
吃完饭又等了四十多分钟,谢行绎才打算上楼换一套正式点的西装。陈绍安闲不住,看见他往楼上走,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谢行绎懒得理,由他跟着自己进了卧室。
陈绍安看见床头摆着的几只玩偶,还有一边搭着几件披肩,很快反应过来谢行绎和周颂宜这段时间是住在一起的。
他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问:“不是,你家最近很拮据?”
问的很委婉,但真情实感,这段时间又是自己做饭,又是挤在一起睡觉,明明房间有这么多。
他此时已经完全忘了两人早就领证了。
谢行绎:“嗯,前段时间装修,主要工程在她房间,客卧采光不好,我们就住在一起了。”
不过衣帽间其实早就装修完成了,但他和周颂宜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搬走这件事。
卧室里现在还住着周颂宜,也不太方便让陈绍安待太久,谢行绎领着人参观一番,又很快赶他出去:“我要换衣服,你下楼吧。
可陈绍安又发现了新奇的地方,他往对面走,指了指木门背后:“这就是装修的地方吗?”
他之前来过这里很多次,自然能看出二楼三楼另一边的楼梯间有改动,似乎是打通了哪里。
“嗯。”谢行绎拉开移门让陈绍安看了一眼,“改成衣帽间了。”
琳琅满目的衣裙按照颜色款式分成了不同区域,玻璃展柜里的珠宝散着耀眼的光,就连丝巾都有单独的木柜,整齐地系在了原木棍上。
陈绍安深吸一口气,错愕地感慨:“周颂宜是在公馆开服装店了?”
谢行绎笑了笑:“衣服放不下了,还有些她喜欢的小玩意,我们商量了一下,就把三楼和她卧室的衣帽间打通,做成了两层楼的大衣帽间。”
生怕他进去仔细看,还没给太多欣赏时间,谢行绎就关上了移门。
丝巾后面的小方柜是用来存放内衣的,他清楚记得那几件蕾丝边的内裤塞在了哪一层,确实不太方便外人参观。
抬腕看了眼时间,他毫不客气把人推出房间。
等换完衣服下来时,周颂宜已经化好妆了,她远远打量了谢行绎一番。
视线落在西装领口,注意到他并未佩戴那天在Teresa买的领带和方巾后,她疑惑地上前两步,凑近仔细看了眼:“给你挑的东西呢?丢了吗?”
谢行绎盯着她脑袋顶的发旋,控制住想摸摸头的**,沉声道:“那晚弄湿了,我就叫人扔掉了。”
那天弄湿了,他是用那块方巾擦掉她腿间的湿润。
周颂宜反应过来,红着脸拍了下谢行绎的胳膊,让他别这样口无遮拦,随后又有些后怕地看了陈绍安一眼。
不过陈绍安倒是很让人放心。
他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抬头时还不忘往嘴里塞了一颗提子,但显然是没听懂两人在聊些什么:“湿了晒干不就好了,不愧是我们谢大少爷,真是奢侈,不像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缝缝补补又三年啊。”
望着周颂宜毛茸茸的脑袋,谢行绎忍住想摸她的**,万一将她精心做好的发型弄乱,又得去哄。
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他嗤笑一声,顺道拍了拍陈绍安的头顶,跟摸小狗似的,还扔下一句:“一边儿玩去吧。”
幼稚的低龄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