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 魚鉤

刑法所約束的是人性最為醜惡的一面。讀懂刑法可以有效的改善你的性情，讓你體會到人間自有真情在。躍過刑法，可以讓你體會到人間冷暖需自知，閻王殿裡不留人。

“他們的組織叫印尼華人幫。”

“什麽?你再說一遍?”

“印尼華人幫。”

“好的。你繼續說吧。他們怎麽和你說的。”

“他們承諾幫我乾掉羅愛華，只要我幫他們販毒。他說他們早就想打開中國市場了，苦於一直找不到中國人。”

“然後呢?”

“然後過了幾天，就有一個女人找到了我。”

“女人?你確定是女人嗎?她有什麽特征?”

“個子很高，比我還高一點然後…嗯…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長發，黑的。”彭程鄒著眉頭說完，想了一會兒又說道:“長相的話…除了漂亮，我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來。”彭博文盯著彭程的眼睛說道:“我問一句，你說一句，想好了再回答。”

“她的眼睛?”

“眼睛…嗯…想不起來。”

“哎喲！那你和她相處了多久嘛。”

“很久，兩三個月。”

“兩三個月，你都記不住她的特征?”

“我害怕呀。我都沒敢看她，我怕看了她，她會滅我的口。”

“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跟我胡扯些什麽呢?那你怎麽就不怕我們滅你的口呢?”

老李聞言急忙給了彭博文一肘子。“咳咳…錄著呢。”老李指了指攝影機。

“額…”彭博文想了一會兒急忙改口道:“那你不知道販毒也會有死刑的嗎?根據刑法三百四十七條，走私，販賣製造毒品不滿十克的處以三年以下，並處罰金。你自己想想你搞出來的劑量夠不夠死刑。繼續說。”

“然後她教我如何製造，在哪販賣。”

“那她還有沒有說別的什麽事?”

“她話很少，平常都是見面就開始搞，到晚上的時候她就離開。”

“那原料哪裡來的?”

“她帶來的。”

“那為什麽你說是你自己偷渡帶來的。她幫你做什麽了你這麽幫她隱瞞。”

“沒什麽。我覺得他們是真的把我當成人在看。”

“我在組織裡面有代號，有女人，有錢。他們還經常誇我，還經常幫我，我感覺他們才是我的家人。”

“他們是誰?”

“組織裡面的人。沒見過，只在暗網上面聊過。”

“你個臭xx！”

“咳咳！錄著呢?”老李瞪了一眼說道。“還要提醒你多少遍。”

“哦哦。不好意思。那你怎麽不問問為什麽要你自己來製造，他們自己製造給你賣不就好了?你個傻小子。人家是把你當槍使，用你來試探中國市場上的水。你以為他們真的愛你呀。”

“當時沒想那麽多。”

“你剛才說組織給你取了個代號?什麽代號。”

“他們都不用真正的名字。那個女人叫夜貓，給我取得代號叫king。”

“還有沒有什麽?仔細想想。”

“好像…嘶…他們說過什麽。”

“什麽?”

“等我想想。對了。他們說過:夜貓沒洞了，老鼠還在鑽。”

“那之後呢?”

“之後就沒發生過什麽類似暗語的事了。”

“行吧。那你再仔細想一想有關那個女人的特征。”

“真想不起來了。製毒都帶著口罩，我基本都沒見過她的全臉。”

“除了她，你真的沒看見過其他人了?比如喜歡帶著墨鏡口罩，穿著黑夾克。”

“黑夾克?你這麽一說，那個女人倒是穿過黑夾克，上面繡著玫瑰。”

“什麽時候?”

“我記得那天下雨，天氣有點冷。你也知道四月的天氣就是這樣的。忽冷忽熱。”

“還有沒有什麽?”

“一定要多加思考，任何細節都很重要。”

“等我想想，別急。”彭程說道。“哦！她隨身別著一把刀。用紅色的絲線纏著刀柄。還有…還有…她的左肩有紋身，但是那天她穿著背心，我看不出來是什麽紋身。非要說的話，她說話的方式有點不太對，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細節。”

“太算了呀，繼續說。”

“比如我們說話，都是比較直來直去，或者說比較通順。但是她說話比較繞，還有口音方面很那啥。”

“蹩腳?”老李疑惑的問道。

“對對對。蹩腳。”

“還有沒有什麽?這很重要。關於她的一切。”

“沒有了。真沒有了。時間那麽久了，好多東西都忘了。”

“好。”彭博文合上筆記本對著彭程又說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後悔過找人殺害羅愛華。”

“一定要說嗎?”彭程問道。

彭博文聳了聳肩。“私人問題罷了。”

彭程深吸一口氣，喃喃說道:“後悔了。早就後悔了。從見到那個女人真的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後悔了。但是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沒什麽好後悔，她畢竟做了那種事，死一萬遍都不足惜。”

彭博文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彭程的肩膀說道:“如果你是先找到南船而不是先找到那個所謂的夜貓就好了。 ”

“南船?哦。那個所謂的心理醫生?”

“你認識?”

“不太熟悉。只是被他遞過名片。”

“那他有對你說過什麽嗎?”

“他說在我的身上看見一筆價值不菲的生意。”

“哦?”彭博文笑了笑。“是嘛。”

“抽根煙再進去吧。”老李說著，從口袋裡掏出那一包已經壓的快變形的軟玉，從裡面抽出一隻接近扭曲的香煙。

“來一根兒?”老李說著便遞了上去。

彭程笑了笑雙手接過老李遞上來的煙。“你看這個煙，像不像我一樣。”彭程說完將煙含在嘴裡。老李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又將火遞給了彭程。

“嘶～”

紅色的火柱朝著白色的柱狀體底部燒去。

“也許是的吧。”老李感歎道。

“是不是這個女人?”彭博文激動的指著手機裡面的一張美女圖片大喊道。

彭程定睛一看，連連點頭。“對，就是她。”

“你確定嗎?”彭博文再三確認道。

“我確定是她。我們畢竟呆了三個月，她長什麽樣，我清楚的很。”

“李明兒，李明兒。我們這裡確定咯。這個彭程兒認得到她。我們馬上回去。”彭博文發了條語音消息過去之後，對著老李說道:“我們往回趕。說不定今晚就有收獲了。”

“行，走！”老李將煙頭扔進煙灰缸後跟著彭博文便走出了監獄的大門。

彭程淡然一笑。他似乎輕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