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袋子放在茶幾上,畢恭畢敬道:“先生您要的東西。”
陸南洲點點頭,轉向圖展道:“嗯,你看看。”
然後指了指客廳角落的那個半人高的機器,對西裝男人說道:“你把那個機器搬到樓上他房間去,噢!記得放床頭。”
凌晨四點,漆黑的房間裡只有電腦屏幕散發出的微弱光線,圖展的臉在光線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詭異。
被圖展改造了的充電數據線此時一頭連著電腦,一頭連著那個機器。這個時空的信息技術跟他原來的時空差不多一本同源,只不過是落後了很多,他操作起這個叫“電腦”的東西也是馬上就順手了起來。
圖展咬著手指,似是很緊張,電腦界面一變圖展來不急放松馬上湊上去細看起每一個符號數據。這些數據是那台機器的運行數據和控制系統解析,從他看到那個銀面圖標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東西不簡單,現在複雜龐大的數據擺在他面前,他不敢去深想。
電腦被人粗暴的扔在牆角,圖展抱著腦袋,整個人像是陷入了莫大的恐懼之中,呼吸急促,渾身都在顫抖。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圖展腦裡一遍一遍的問道怎麽可能,那個機器的分析數據上有一串他極其熟悉的部分,那是Q付出極大代價後采集到的邊緣星域的磁場能量分析數據,那場數據破析的負責人就是他,所以在他再次看到這串數據時,他幾乎一眼就認了出來。而那個銀面色圖標也是圖展非常熟悉的,常年懸掛在心口製服上象征力量的勳章,艾賽斯聯盟的聯盟徽標。
如果是一樣的人他還能解釋,那時候他在蘇禾那裡見到那個小玩偶他可以跟自己說是巧合,可是這兩樣東西同時出現在他面前,他要怎麽跟自己解釋,他是信息工程師所以他很清楚,相同的數據在不同的時空背景下出現的機率幾近為零,更何況這個時空的信息技術那麽的落後,這就更不可能了。
陸南洲起床一打開門就差點撞上一個面色慘白,眼下烏青的人。陸南洲被嚇了一跳,道:”你幹嘛!站我門口有事啊!”
圖展舉起左手拿著的圖紙,聲音嘶啞的問道:“這個東西是什麽?”
陸南洲接過那張圖紙好好的看了一會,摸著下巴道:“哦,這個……就那個研究所的代號圖標!”
“哪個?”
陸南洲失笑反問道:“還能哪個啊?”
圖展心裡不安更甚,眉頭緊蹙:“我什麽時候可以去那個研究所?”
“今天就可以,他也挺想見你的。”
陸南洲本來還想問他怎麽回事,一大清早就拿這個玩意來堵他,還沒等他說出口,圖展就火急火燎的回房間去了。他覺得圖展有些不對勁,也跟了上去。
圖展進房間後門也沒關,直接了當的脫掉上衣,露出一身還不算精壯的身材,又在衣櫃中找了件衣服隨便穿上。
“……你這怎麽回事?”
陸南洲從外面進來,就見滿地的圖紙,上面都畫著研究所的圖標,有一些似乎被畫的人嫌棄畫的不好,被狠狠幾筆弄破扔在地上。剛一抬腳準備找個能落腳的地方,陸南洲踢到個東西,低頭一看是昨天才送過來的電腦。
“……”
圖展視若無人的把一身衣服都換好,轉頭急切的對陸南洲道:“現在就走。”
陸南洲再次感歎圖展真的就是大爺。
兩人上車之後就一直沒有交流,主要是圖展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根本沒有半點想要交流的意思。
在車子行駛兩個多小時後,圖展才回過神,看向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已經出了城區,現在車窗外是成片的森林,公路彎彎繞繞,一直向山頂蜿蜒而去。
“還有多久?”圖展坐在副駕駛上,望著窗外呆呆問道。窗外的風景很好,盡管圖展看過璀璨耀眼的星河,遨遊過寬廣無際的宇宙,可那依舊不妨礙他覺得這樣的風景好看,在他的時空中這樣綠意生機的森林已經很少見了,所以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森林。
原來有時候真的可以通過一些事忘記煩惱啊,圖展心裡想著,心裡也漸漸平靜下來。
陸南洲單手把著方向盤,愜意的笑道:“快了,就在山頂上。這條路很少有人會走的,一般研究所的人都是直升機出行,這路雖然繞了些,因禍得福,風景很不錯。”
快到山頂時,陸南洲的車被一個關卡攔住了,不過看守的人視乎認識陸南洲,在檢查過兩人的證件後就放行了。
陸南洲把看守的人遞回來的證件扔給圖展,重新發動汽車:“你的證件, 千萬別丟了,這是研究所的活命符。”
圖展拿起那個證件,上面的照片像他又不像他的,是五年前的圖展,面容稚嫩,看起來像是一個快樂的大男孩。
“他……我以前對你怎麽樣?”
陸南洲沒想到圖展會突然問這個,捂胸痛心道:“很裝,看不起我。”
圖展不自然的偏過頭:“……我以後不會的。”
不過誰知道有沒有以後呢……
到達山頂後,入目的銀面蛇形玫瑰圖標讓圖展眉間的山川溝壑再次出現。
陸南洲解開安全帶歎了口氣道:“好久沒回來了,要不是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裡。”
“為什麽?”
“不是人待的地方。”
如果說研究所的人見陸南洲是驚訝,那麽看到圖展就是驚嚇,一個兩個都躲得遠遠的。陸南洲湊近低聲說道:“對於他們來說,你就像是變成人了的小白鼠,他們躲著你也不用在意。這裡每一個都不是正常人,這下真的要麻煩圖大爺你忍忍了。”
圖展問道:“你也不是正常人?”
陸南洲雙手一攤,笑道:“你看我像嗎?不過你放心,我就算不是正常人,對你來說我也是好人。”
陸南洲帶著他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一路上都在刷卡、識別,研究所關卡重重的,像是在防備著什麽。
明亮的研究所內,一位白發老人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有的在匯報實驗進度,有的在請教問題,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副老師授業解惑的美好畫面,可誰又知道他們討論的是多麽血淋淋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