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
而在路上,周斯宴无端想起一些事。
他没有说谎。
他确实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回到从前纠着细节。
宋忬潼由来?对他冷漠。
即便他们还在一起,即便他在外面玩得开,夜不归宿,她也不会想着打个电话问他一句:今天还回不回家。
胡思?乱想这个词,好像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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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宋忬潼拆了腿上的石膏。周斯宴也没再来?过,偶尔会有人送果篮过来?,上面挂着的卡纸会写一句祝福语,如?:盼早日出?院。
落款是周斯宴的名字。
但?宋忬潼心里清楚,果篮不是周斯宴送的。
或许是周母,又或是别人用周斯宴作落款。他不会做这些多余的事,周斯宴自尊心强,知道她一再疏远他,维持客气的态度。就算要送,也不会明晃晃署上自己的名字。
正午阳光正盛,病床一角染上一缕斜阳。
宋忬潼在床边收拾出?院,她现在走路已经不需要拐杖,医生?让她落地适当扶着墙壁走走,以免肌肉萎缩。
魏子越拎着果篮进?来?时,宋忬潼将最?后一件衣服收进?包里,拉上链条摩擦出?的声响充斥在病房里。
“医生?不是建议再观察两天吗?”
“建议嘛。我问过医生?,我恢复得挺好的。回家和在医院没什么?区别,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检查,医生?也说我可以提前出?院的。”
“那也可以等我来?后再收拾,这还没出?院呢你就操心这些,我真怕你出?院后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宋忬潼微怔。
魏子越扶她坐在床边,自己则在旁忙碌,替她收拾。
她看?着男人的宽阔的后背走神,相比她初次见他时,给人可靠体贴的感觉。
在他身上停了几秒,宋忬潼收回目光,脸上恢复淡然,微笑说:“能陪我下去走走吗?”
魏子越抖动着手指,眼尾的笑意来?回在她身上确定,笑容在嘴边也笨拙地打颤。
“...那你可能要等我一下,我放好包。”
“...很快的。”
他又回头补充下半句,好似生?怕她不愿等。
继而打开柜门将包放进?去,整理出?空间?,抽出?手时“哐”一声打在蓝漆铁门。
魏子越闷哼一声。
宋忬潼被?吓到,她嘴唇翁张,看?到魏子越耳尖泛红,声音下意识压低发出?。
一分钟后,他起身说:“忬潼姐,我们走吧。”
“...好。”
一层楼道,四面呈镂空状,每隔三米用圆柱作支撑。宋忬潼没法扶墙,魏子越想上手扶她,被?她拒绝了。
她走得磕磕绊绊,最?后看?到不远处的长?椅,两人一齐走过去。
但?那个位置不太好,没有树荫遮挡,半阴半阳。宋忬潼想找过一个位置,魏子越已经跨步上前,倚在椅背时还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坐那挺晒的。”
说完,他挪了挪,却还是给她让出?一片阴凉地。
望着那一寸地方,他贴近得小心翼翼。
宋忬潼没法不去直视自己的糟糕。
她向来?如?此,给人出?难题,嘴上说着晒,却从没想过让魏子越坐近些。
“没事儿,你没晒到就行?。对了忬潼姐,其实你真不用这么?赶着回梵舒,我和姑姑说好了,你慢慢养伤,带薪休假。”
“小音小南他们明年要高考了,梵舒那边取消了他们的大提琴课。”
魏子越挠挠头,似乎是后面的话不中听,他不好意思?明说。
宋忬潼没想太多,回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俩才高二。不过结束大提琴课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坏事。”
魏子越有严肃蹙眉:“是他们又给你添麻烦了?”
宋忬潼愣了下:“...没。他俩挺优秀的,学琴嘛,或多或少是靠天分的。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宋忬潼记得她六岁的时候,宋婉芝带她去学琴;那时她第一次上手摸大提琴的琴身,只知道上面有几根弦,不懂音律,更看?不懂琴谱。
当时随便摆弄两下,刺耳,她回想都?皱眉;那个琴师还说她格外有天分。
她天真的回去和母亲抱怨,她不喜欢这个,更不愿意学。但?宋母都?无动于衷,她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冷漠。
宋母不拒绝,宋忬潼一个劲抱怨不去,叫她去和宋婉芝说清楚。抱怨多了,宋母烦了,而宋忬潼自然而然地明白了。
宋忬潼被?送回到宋家,在宋老爷子未立遗嘱前。她的存在,单靠血缘,宋老爷子也得衡量财产分配。
宋母想拿回属于她们的那份;而宋婉芝想养废她。
只要日后做不出?什么?成绩,宋老爷子也有考量,宋家不会分她一杯羹。
所以宋忬潼后来?没股权。
这样残忍的真相,在六岁时,是她的母亲亲口告诉她的。
魏子越想了想,轻笑一声:“忬潼姐,我弟弟妹妹从小是我看?大的。小南是优秀,不论学习还是其他方面都?没让人操过心,但?小音...我姑父是个女?儿奴,家里人都?宠她,性子就养得娇蛮些。他们逃课给你添的麻烦,实在抱歉。”
“这件事你已经和我道过歉了。”
宋忬潼哭笑不得,见魏子越反应稍有迟钝,她也变得犹豫,“其实这件事你不用道歉的,事不关你。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
“抱歉啊。我不该利用你和你弟弟妹妹的这层关系来?保住我的工作,这对你不公平。”
她想,周斯宴经常挂在嘴边的利用两字,并没说错什么?。她就是这么?卑劣的一个人,知道魏子越不会计较,所以才做的。
耳边很久没有回声,宋忬潼转头,抬眼看?到他也在看?她。
在她印象里,魏子越没有直视过她,准确地说,是在发现他看?她时,就收回目光。
魏子越身边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来?,积攒失望后离开。他流连其中,却只能寻一时欢愉。不知道从什么?年纪开始,他准确的意识到,那都?不是真心。
他把这称作为,生?活上的必须。
但?宋忬潼不一样,一开始他只觉得宋忬潼漂亮,温顺,想有个家,没人比她更合适。
但?那次生?日宴,周斯宴上门找她,他像个变态跟上去偷听,其实眼前的女?人很果敢,有个性。只是总被?抬高在名利场的光辉下,外人只能看?到她的外在漂亮。
魏子越移开目光,低头勾了勾嘴角:“我知道。”
“你知道?”宋忬潼顿了顿。
“嗯。”
“你不用有负担,因?为这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