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无常,天气预报说今天放晴,这会儿出来,已经晴转多云了。
看这阵仗,似乎要下雨。
“就在这聊吧。”
“长话短说。”
扑一阵风吹到宋忬潼面前,她不禁往回缩了缩脖子,起了一身颤栗,有风在往她衣服里灌。
见状,周斯宴替她挡住风口,他身上有外套,看上去比她的暖和,但用的仍是后背。
为了避嫌。
周斯宴低头看着她,视线拂过脖颈,停在胸前,最后与她对视。
短暂的一瞬,他眸中情绪很淡,看她胸前一抹白也没有刻意去回避。宋忬潼很少会穿这样显身材的衣服,有过几回,那时两人年轻气盛,也像寻常人一样贪图快乐。
隔日,是一团撕开的布料在地砖上。
但现在的周斯宴,眼里没有**。
他道:“你身子受不了寒,多穿点别人不会说些什么。”
“换作之前正式场合确实不会被说。以周斯宴女朋友的身份,他们会给几分薄面,原谅从小县城接回的宋二小姐穿戴不得体。但我知道,他们会批判我不懂规矩,没教养。”
次数多了,人就这么点自尊,被他们肆意挥霍。宋忬潼不在乎这些,但宋二小姐不能掉价,没人会顾她受不了寒,只要她不丢脸就行。
“碍于你的面子,他们不敢多嘴。面子没了,包袱我得自己拾起来。”
“不过偶尔想想,其实不管是哪个头衔,不管衣服穿多穿少,也没什么区别。”
她都会喜欢,习惯性的喜欢。
她不需要纸上谈兵的关心。
周斯宴说:“是你把自己逼太狠了而已。”
宋忬潼无奈笑笑。
周斯宴:“上次的事,我跟你道个歉。清秋只是个小姑娘,家境贫困,禁不起你姑姑表姐这么一吓。”
“她在意我们之前那段感情,说到底也是我没能给够她安全感。她做错事,你别怪她。”
宋忬潼不语,点点头。
她垂眸,看着脚下的水泥路,细声,听起来又正经,“周斯宴。”
周斯宴闻声看她。
宋忬潼嘴唇翁张,犹豫一霎,“......你想我帮她什么?”
她原以为周斯宴来找她是为自己家的事,后见她态度不好所以没找机会说出口,想想也就算了。
但今天找上门,他明知道是闻江的生日宴会有很多人在,上门,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可能拒绝。
周斯宴有种莫名而生的愧疚,他是真的不想麻烦她,他挺不是人的。
“我爸放了话,在京西这带我别想找到什么工作。资金链一环扣一环,也没人敢投我。我可以不在乎,但我总不能让她跟着我受委屈。”
“原本以她的履历,能有很多选择。因为我爸,断了她很多后路。你知道她没做错什么,只是跟我谈恋爱,不应该遭受这么多不公,而且她才刚准备走出社会。”
宋忬潼蹙眉:“所以呢?你想让我帮她进宋氏?”
周斯宴不出声了,底气也不足,但他确实没有办法。
挣扎之下,还是开口道:“她之前学校校招的时候有投递过简历,几天前收到宋氏的面试信息。她这几天很难过,不论我怎么开导她也不管用。她决定要去,我想了很久只能来求你。”
话毕。
宋忬潼愣在原地。
求这个字,从周斯宴口中说出来,她有些恍惚。
周斯宴有求过人吗?
没有的,他向来高傲。
但宋忬潼由来只想他没向别人低头的问题,没想过,他求,她就会心软答应。
周斯宴的恳求对她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你知道我在宋氏说不上话。如果她确实是宋氏需要的人才,我表姐不会太为难她。但是周斯宴,即便如此,你能放心吗?”
周斯宴沉默不语。
宋忬潼抬头睨他一眼,叹气道:“我知道以她的履历因为这些事遭受不公,对她打击很大。但周斯宴,她有很多解决的办法。”
“宋氏给出的名额就这么多,外面临近毕业人才济济,我要是给她开后门,对别人就公平吗?”
“而且我就算求表姐,闻江知道了,加上你父亲有心做这些,外面的人怎么看这件事?”
宋忬潼可以顺水人情,宋家二小姐不能做出任何有损宋氏名声的事来。
她忽然有些羡慕,沈清秋就算身处逆境,也没想过要离开周斯宴;而周斯宴想过许多办法帮沈清秋,却从没想过离开她。
她承认,自己对他还是有一丝于心不忍。毕竟周斯宴实打实和她好过,在周母讨厌她的时候,他曾为自己和周母离心。
“周斯宴,周叔叔问起我,我不会说。但这事我没法帮你,你也体谅我,行吗?”
周斯宴心里明白,见她话说到这份上,也没再说什么:“行,还是谢了。”
看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在拐角处消失。宋忬潼没想过,周斯宴能为沈清秋做到这个份上。
他心挺狠的,在她面前说这些。
但转念一想。
周家谁不狠呢?
宋忬潼记得有一次,她掉出年级前十,周父知道后,叫周谨安来辅导她作业。
她本以为周谨安会拒绝,但他却点头,将手里的公文包递给周父,道:“放心吧爸,潼潼才没你说的这么差。”
轻轻一句,似有替她抱不平的尾调。
宋忬潼顿生暖意。
周父笑笑,离开前还是叮嘱句:“那还是要讲的详细些,我自然知道忬潼是个聪明的姑娘。”
周谨安无奈笑笑。
待周父离开后,周谨安带她到书房,他的教学方式简单粗暴,直接将试题重新打印一遍给她做。
看上去,像是在敷衍她。
一个小时坐下来,笔断墨了,宋忬潼在草稿纸上划几下,有墨,回到试卷不到一行字,又断。
她来了脾气,将笔丢在一边。
这动静影响到了周谨安,他侧眼看过来,耐着性子问她:“哪里不会?”
宋忬潼无语,随手一指。
周谨慎望下去,问:“deceit,不知道什么意思?”
宋忬潼:“欺骗。”
在她快速回答后五六秒,周谨安没出声。
宋忬潼后知后觉,低头看他指的地方,是数学试卷。
后抬头看他,只见他嘴角噙着笑,撑着脑袋,嘴唇翁张:“嗯?”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在大街上裸/奔。他一直都知道,所谓的退步,都是弄虚作假,只是为了能和他独处。
宋忬潼泄气道:“周谨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周谨安反问:“要听实话假话?”
宋忬潼:“实话!”
还没等周谨安出声,她又改变了主意:“算了,说点好听的吧。”
话落,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