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适时道:“文琰率兵多年,武诣了得,不失为良选。”
“父皇!”萧文琰道:“叛军都是些险恶凶残之辈,现下已向着临安出发了,儿臣等得,百姓等不得!父皇!”
萧载琮面色沉沉,看了萧文琰许久。谁也不知道他是在犹豫什么,只听萧文琰又催促道:“父皇!”
“好。”萧载琮终于应道:“便你去。”
他命道:“昶王萧文琰,南下平叛,黄将、卫侯随昶王同去,即刻出发!”
“是!”萧文琰铿锵有力:“儿臣领命!”
他甩袖站起,行了一礼,便步伐匆匆远去了。
此次春猎结束的匆匆,众人败兴而归,回去路上万马皆喑,再无来时欢乐愉快的气氛。
他们回到了宫中,多日未回,长敬宫内积了一堆杂事,徐忘云还没来得及一一着手处理,便得知了一个消息:朱嬷嬷请离了。
他问了萧潋意,彼时萧潋意坐在书房中临字,听了他话,“唔”一声,不甚在意回道:“她前些日子上辞称病,又说家中有一幼孙无人照看,便要告老还乡。我想着长敬宫横竖也不缺她这一个,就放她走了。怎么,阿云,你找她有事?”
徐忘云沉默片刻,说:“没事。”
萧潋意提笔间隙抬头看他,见他一脸出神的样子,便关切问道:“你怎得这副表情,是不是有事瞒我?”
徐忘云说:“没有。”
“阿云,你莫不是还惦记那天她说的话吧。”萧潋意了然笑道:“她事后已来向我请罪,说自己是病了还没清醒,尽说了些疯话。阿云,我看是她年纪大了,难免有些老糊涂,你不要总放在心上。”
徐忘云没说话,但看他那样子,也知道并没有把萧潋意的话听进去。
萧潋意瞧他片刻,敛了话头,也不再多言,垂下头又专心去写他手中的字。
他笔力遒劲,走势潇洒,雪白宣纸上玄墨游云惊龙,徐忘云低头去看,见他临的是前朝一首行军诗。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徐忘云一顿,抬眸瞧了萧潋意一眼。
宫中并未太平多久。
又过几日,谏院忽有谏官上奏,要参昶王十几年前主理的始庚大将军谋逆一案。
【作者有话说】
再次感谢每位的评论,对我是莫大的鼓励T▽T,无以为报,只好化身疯狂码字机……(双手残影)
第26章你知道我是谁
当年的始庚大将军杨义康,乃是大郇赫赫有名的首将,平叛西州,收复疆域,生平立下战功无数,曾有一将能敌百军的虎名。
只是他后来持功而傲,私藏军火意图谋反。此案牵扯人数众多,不乏许多名门国戚。萧载琮下令彻查,勘察的牵头者,正是昶王萧文琰。
据说当日朝堂之上,萧载琮听到谏官说“昶王与杨义康或有牵连”时竟气得将案上奏折都扔了出去。朝下百官无人敢说话,萧载琮默坐片刻,最终却还是将那折子掀开看了。
证据确凿,确实不假。
长敬宫内,萧潋意在殿中烹茶,桃蹊捧着茶盏自门外进来,关紧了房门。
见是她来,萧潋意眼也不抬,道:“送过去了?”
桃蹊将茶盏放在她身侧,低声道:“回殿下,送过去了。”
“没被瞧见吧。”
“没有。”桃蹊恭敬道:“奴婢是偷偷塞进了韩丞相搜来的证据文书里,亲眼看着他去送给皇后娘娘才回来的,估计这会应当已在圣上面前了。”
“做得不错。”
桃蹊立马跪下了,道:“多谢殿下。”
“起来吧。”萧潋意淡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们总跪个什么劲,就不累么?”
桃蹊仍跪着不起,低着头道:“殿下当年将奴婢从拍花子手中救出来,这条命自然就是殿下的,为您做什么都是应当,属下……”
“——嘘。”
萧潋意碾茶的手不停,淡淡止住她的话头。桃蹊立刻噤了声,头磕下去:“……奴婢失言。”
就在此时,殿门被人拉开,徐忘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见此场景,愣了一下,难得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
萧潋意登时笑道:“我要她去给我拿青瓷盏来,她偏偏给我拿了个兔毫盏。我还没说什么,她倒自己跪下了,阿云,这可赖不得我。”
桃蹊在一旁道:“奴婢知错,这就去换一盏来。”
徐忘云从她手中拿过茶盏,塞进萧潋意手中。那意思是,不就是个碗吗,也值得跑来跑去?都一样用。
萧潋意一手捧着茶盏无言了一会,半响笑了,“快起来吧,没怪罪你,没瞧见徐大人都替你求情了么?”
“奴婢谢殿下,谢徐大人。”
萧潋意将茶盏放在桌上,淡淡道:“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桃蹊应了一声,乖乖出了房门,将殿门带上了。
萧潋意将碾好的茶递一碗给他,“坐吧。”
徐忘云说:“昶王被参一事,你知不知情?”
萧潋意微讶,一挑眉毛,“昶王被参了?为何?”
徐忘云看他一会,萧潋意与他对视片刻,末了率先败下阵来,无奈道:“只知道一点。”
我就知道。徐忘云心想,也未与他多计较,坐了下来,道:“今日朝中,听说谏院与韩丞相,沛国公一同上表,说是昶王十几年前主理的杨义康谋反案有疑。”
萧潋意不置可否,徐忘云看着他,“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听了这话,萧潋意顿时露出委屈的神色,反问道:“阿云,你胡说什么?”
趁萧文琰南下平乱参他,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萧文壁的手笔。萧潋意无辜道:“他们二人相争,与我有什么关系?”
徐忘云看着他,到底没追问下去,只说:“听说圣上在朝堂上发了火,但还并没下令彻查此事。”
“父皇老了,脾性也较先前宽宥了许多。”萧潋意道:“当年那谋反案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那年事发时我不过两岁,又不在宫中,只这些年寥寥听过几耳朵。”
“都发生了什么?”
萧潋意想了想,“我记得,是说他当年在城外私养了许多兵马,事发后又牵扯了许多人出来。据说军令是御林军统领给的,城外的宅子是当年止绛侯的,放出的印子钱是刑国舅的……那一场谋逆罪,牵连人数之多,简直是将京城权贵重洗了一遍。”
徐忘云若有所思的点头,萧潋意又问:“外头的人有没有说昶王是具体牵扯到了什么?”
“说他那时与杨义康常在宫外夜聚,又翻出一纸多年前昶王的旧书,上面写了些扩充军火库的话,疑心那场谋反案中,他才是主谋。”
“……嚯。”萧潋意叹道:“罪名可真不小,珵王还真够狠的。”
徐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