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把刀刃闪着寒光从洞口飞出,精准无误插在那些药人的脑袋上,瞬间便解决了大片。桃蹊抓着洞口探下半个身子,焦急喊道:“阁主!您没事吧!”
这声阁主音还未落,桃蹊便眼尖的瞧清了角落里另一个被绑着手的是谁,她浑身鸡皮疙瘩霎那炸了个淋漓尽致,结结巴巴道:“徐徐徐……徐大人。”
徐忘云仰脸看她,面色平淡,“哦,你好。”
“怎么了?”地面上芙儿看桃蹊石化了般半天不动,狐疑的也往下探了半个脑袋,头刚伸出来,瞬间见了鬼似地弹回去了。
萧潋意解开了徐忘云手腕上的铁链,低着头不敢看他,“阿云,我回头再和你解释……”
“没谁要你解释。”徐忘云抓住洞口抛下来的绳子,用力拉了拉,头也不回的便上去了。
“……”
萧潋意自知理亏,不敢多说什么,也拉着绳子爬了上去。只是出了洞口,却不是在原先的县府大牢中。
陈簪青满头满脸的土灰,浑身狼狈不堪,见他爬上来,抱臂对他冷言讽道:“你不说是在县府大牢地下?没见过你这样上赶着送死的,属耗子的满地乱窜?知道我们是挖了多少个洞才挖到你这尊大佛?”
“多谢。”萧潋意站直了,拍去了身上的土,“萧文壁呢。”
“率兵回京了。”陈簪青凉凉道:“临行前还送了一把火,若我们动作再晚点,这会怕你们已是一捧焦灰了。”
闻言,徐忘云朝下瞧了一眼,果然见底下的洞口隐隐有火光亮起。
陈簪青道:“留不留?”
萧潋意默了片刻,慢慢摇了摇头,“烧了吧,没什么用了。”
陈簪青点点头,桃蹊和芙儿立在一侧大气也不敢出,徐忘云的目光扫过她们俩,倒什么也没说,“宋多愁呢?”
桃蹊登时道:“徐大人安心,小公子好好的待在安全处,身边留了自己人。”
“多谢。”
徐忘云话头一顿,约莫是心中还留着气,转身离几人远了些。萧潋意却误会他是要走,慌忙拉住了他,“阿云!你要去哪?”
徐忘云负气道:“你不要扯着我。”
“你要回去吗。”萧潋意抓着他不放,“对不起阿云,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墨鸮阁是我少时成立,也只不过是找个地方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谁知道会被外面那些人传成那个鬼样子。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坏事,阿云,你信我好不好?”
徐忘云回头,一字一顿道:“你不该把我捆起来。”
闹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在生气。
萧潋意一愣,神色登时一软,轻声道:“这个也是我错了,只是刚才实在太危险,我怕你会受伤,对不起阿云,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徐忘云不吭声,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他好。他发现自己好像总是在做违背自己准则的事,也实在没有办法真的对他生气,好半天,他才板着一张脸,生硬道:“再也不许有下次。”
“再也不有。”萧潋意又笑开了,“我起誓!”
“阁主,咱们接下来……”
立在一旁,小心翼翼观察了一阵萧潋意脸色的桃蹊开口道。萧潋意微不可察地从眼尾瞧了一眼陈簪青,却见陈簪青面色严肃,亦是几不可察地对他轻轻摇头。
萧潋意收回视线,“回京。”
他又问徐忘云:“阿云,你随不随我一同走?”
徐忘云却说:“不随。”
萧潋意呆住了,漂亮的眼登时一红,可怜兮兮道:“可你……可你先前明明说……”
砰砰两声响,桃蹊和芙儿一同跪下了,异口同声对徐忘云道:“还请徐大人开恩!随殿下一同回京!”
徐忘云往后退了两步,无奈道:“……不要这样。”
“那你是愿意和我回去了?”萧潋意眼睛亮起来,“我就知道阿云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好阿云!”
桃蹊和芙儿猛地窜起,她们的喜怒都随自己的主人,主仆三人的欢天喜地一脉而出,围着徐忘云又蹦又跳。
身后,陈簪青瞧着几人,眸中说不清什么意味,半响,轻轻叹了口气。
第62章长敬宫
那日后过不了多久,自峪阳忽流传出一味抗疫的神药,名曰驱邪散,服之可消病防灾,其原材料本是稀罕物,但不知为何一夜之间遍生各地药铺,因药材充盈,很快便在百姓间流传开,此次大疫,便在此终了了。
长敬宫内。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得更早些,不过刚过立冬,天边便已飘下来密密碎雪。朱红的宫墙底下,立着个着粉衣的宫人,约莫是站得无聊,头一点一点的正打着瞌睡。
满院细雪窸窣,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么一片茫茫的白。徐忘云自院门走到那宫人身边,脚步轻得几乎踏雪无痕,问她:“公主在吗。”
桃蹊睁开眼,瞧见是徐忘云,眼睛一亮,笑道:“在呢在呢,殿下一直在寝殿,只等徐大人来呢!”
天冷,她一开口便呼出许多白雾,徐忘云瞥见了她正使劲往袖子里藏的汤婆子,便说:“天太冷了,不必总是站着屋外。”
桃蹊巧笑嫣然,“殿下方才也只叫奴婢快快走呢,只是奴婢怕这雪淹坏了殿下新种的兰花儿,到时候又叫殿下伤心,这才守在这瞧着。”
徐忘云闻言,不好再多说什么,开门进了寝殿。寝殿中,萧潋意侧头望着窗外,仅披了单薄寝衣靠在屏风旁,身旁燃着一盏不怎么明亮的烛灯。
徐忘云轻声走过去,萧潋意听见动静,微微侧了半张脸,瞧见是徐忘云,笑道:“你来了?”
徐忘云走至他身侧坐下,“不冷吗。”
“冷。”萧潋意笑出了声,冲他埋怨道:“先前的狐裘不知是被桃蹊收到哪里去了,我翻了半天没翻到,可冷死我了。”
徐忘云简直无言,起身去他柜中翻出了狐裘递给他,萧潋意却不伸手接,仰着脸勾唇看他,那意思是要徐忘云亲手给自己披上。
徐忘云干脆利落整个往他脑袋上一丢,将他从头到脚埋了起来。萧潋意好半天才从那厚实宽大的狐裘中勉强伸出来个乱糟糟的脑袋,佯装生气地叫道:“阿云!”
回了京,他自然又复了女子样貌,声音压得低低细细,这一句尾音又绕着弯打着旋,娇嗔的浑然天成,任谁也没办法将他和京城外那个高大的男子联想在一起。徐忘云看了他一会,问他:“缩骨,痛吗?”
萧潋意不说话了,忽然扯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肩骨上,带着他一路走过自己的骨骼。徐忘云也是练武之人,隔着薄薄衣料,觉出他身上每块骨头间的缝隙都挨得极紧密,这样的程度,萧潋意定是每刻都活在针扎般似的痛苦中。
徐忘云寸寸摸过他的骨骼,一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