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釋明顯不耐煩,冷嘲熱諷說道:“說話很委婉嘛,嫌我自作主張,像盜賊一樣偷窺寧傑的身體秘密,破壞你溫柔敦厚的良好形象就明說,不必拐彎抹角。”
“唉!”曾若生長歎一聲,循循善誘說道,“你也明白這是盜賊行徑,這是不對的,以後咱不能再犯這種低級錯誤,會讓人恥笑的。”
空釋嗤之以鼻:“呵呵,被恥笑的是你,又不是我!再說,我並不覺得像盜賊一樣,去偷窺別人的秘密有何不妥,我是你的斬斷分離出來的惡念,存在邪惡想法和行為是本能表現。”
“呵呵,想不想聽我從寧傑小子身上探察到的情報?”
“唉!”曾若生長歎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委婉勸說:“別像孩子一樣耍無賴,善惡在一念之間,沒有絕對的惡,也沒有絕對的善。你我本一體,我非善,你也非惡,我沒有得道成佛,你也沒有墮落成魔。”
“別給我打禪機!繞來繞去,頭昏腦脹,累不累!”空釋譏諷說道,“說我像孩子一樣耍無賴,你是嫌棄我小家子氣嘍,勉勵我努力成為大惡人,就像小說人物嶽不群,外表謙虛文雅,正氣凜然,實則陰狠毒辣,蠅頭小利不要,圖謀巨大!”
曾若生垂下眼簾,雙手合十,一聲佛誦:“阿彌陀佛!”
空釋喋喋不休:“要不要聽我探察到的情報?要不要?”
仿佛一大群蜜蜂圍繞自己嗡嗡亂叫,曾若生想要清靜安寧,淡淡說道:“說吧,我洗耳恭聽!”
“桀桀!”空釋怪叫兩聲,陰謀得逞得,洋洋得意說道:“寧傑這小子擁有一件了不起的法器,是一枚不起眼的戒指,就戴在他右手食指上。”
“這枚戒指法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跟咱的通天眼一樣,是靈器胚子,正處在蛻變的過程中。嗯,它剛進入蛻變階段,比咱的通天眼差些火候,就不知道它有什麽特殊功用。”
“唉,要是咱能把這件靈器弄到手就好嘍,心裡肯定美滋滋的,可惜你不肯合謀,也就是個念想。”
曾若生沒有糾纏這些細節,狐疑問道:“你就探察到這一樣信息?”
空釋不滿說道:“那小子雞賊要命,也不知修行什麽特殊功法,我剛剛窺探,就被他發覺,立刻發動那枚極品法器戒指,屏蔽我的思感,哼!真是氣死人。正因為如此,某種意義上,通天眼與戒指暗中交手一次,從而了解戒指法器的品階。”
曾若生放下心來,思道:“寧傑的法器終究會使用,遲早會被人知曉,算不上重要的個人隱私,即使被空釋偷窺,提前獲得信息,也無傷大雅!”
“擔心的是,空釋沒有完全坦白,對我有所隱瞞。算了,多想無益,寧傑不過武學大師修為,能身懷什麽驚天秘密怕被人知曉,可能是我多疑,杞人憂天。”
曾若生靜下心來,運轉功法,很快進入無欲無求的修行狀態。
…………
寧傑拿起手機一看,晚宴時間就快到來,軟語溫言說道:“小歐妹妹,等會兒我參加晚宴,與曾若生把酒言歡,必定要聊一些他感興趣的話題,你是知道的,他是一位佛門高修,想要活躍氣氛,提前儲備佛學知識,屆時談笑風生,好不愜意。”
聽到小歐妹妹四個字,小歐心中咯噔一下,先喜後憂:“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唉!少爺就是頭強驢,與他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曾若生乃不祥之人,靠得太近,會禍水東引,危及自身。”
“果然,少爺居然死不聽勸,非得與曾若生套近乎,打好關系,想救他於水火之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是那麽容易,老爺和梁老會袖手旁觀嗎?早就出手相助,幫他解決。”
小歐賭氣說道:“好心當作驢肝肺,少爺,小歐好說歹說,你沒聽進一句,非得去趟那灘渾水,我不想理你。”
寧傑也不慣著,威逼利誘:“你不幫我整理佛門知識,讓我和曾若生聊天不開心,我明天就繼續粘上他。嘿嘿,你在他面前根本不敢露頭,我多和他呆上一會兒,你就多坐一會兒牢籠,如果你今天的表現讓我滿意,我可以酌情減少和他接觸。”
“你,你……”這招直接命中要害,打蛇打在七寸上,小歐立時火冒三丈,差點發飆,最終強行忍讓,沒有失去淑女形象,恨聲說道,“哼!少爺,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怒氣衝衝說完,一大堆佛門知識湧向寧傑腦海,搞得他頭昏腦脹。
“小歐,小歐妹妹……”寧傑知道自己言語過激,太傷人心,細聲呼喚,想事後補救,好言相勸。
小歐不理不睬,保持沉默。這時電話響起,迎賓車已經停在酒店門口。
寧傑隻好對空氣說道:“小歐,我去參加晚宴嘍,有收獲第一時間告訴你。”
路上,寧傑認真翻閱小歐傳輸過來、精挑細選的佛門知識,可惜,隔行如隔山,晦奧難懂的經文,令寧傑頭大如鬥,沒有小歐深入淺出的講解,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自助晚宴非常隆重,除了會長出差沒來,其余高層悉數到場,給寧傑極高禮遇。
寧傑徑直找上昆迪,讓他幫忙介紹,與惡魔森林高層一一會面,禮數做到無可挑剔,最後撇下昆迪,來到燒烤爐旁邊。
曾若生獨自一人坐在那兒,津津有味,享受大餐。
“來一片,嘗嘗我的手藝!”曾若生從燒烤架上,夾起一片牛肉,熱情相邀。
寧傑定睛一看,哇塞,牛肉中間血淋淋的,在燒烤架上分明沒有待滿一分鍾,幾乎是生肉。
“不用了,謝謝曾叔叔!”寧傑連忙拒絕,解釋說道,“我喜歡吃五成熟,還是自己動手烤。”
曾若生沒有多說什麽,把牛肉放進面前盤子,拿起刀叉,慢條斯理品嘗起來。
寧傑夾起一片生牛肉,放在燒烤架上,稍微醞釀,決定直奔主,輕聲說道:“曾叔叔修煉的是佛門功法吧?”
“嗯!”曾若生回應一聲。
寧傑誠懇說道:“曾叔叔,我想向您請教一些佛門知識。”
不等他回應,寧傑繼續說道:“佛門有功德一說吧,功德是否可以消除抵消孽障?所謂行善積德,平時多行善舉,多做好事,種因得果,必將有福報,進而消除自身災厄。”
“這些是我淺薄理解,不知對錯,懇請您指點一二。”
曾若生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盯著寧傑認真看了一會兒,淡淡說道:“我修行的不是禪宗,但是佛門有些道理是相通的,關於功德,禪宗有一個故事講解得非常清楚,通俗易懂。”
“南北朝時期的梁武帝建造了480多個寺廟,住出家人10萬余人。梁武帝問達摩祖師,我有功德否,達摩祖師說並無功德。”
“因為功是你內在的修養,德是你對人的態度和做的善事,有人做善事是為了自己的名利,為了福報,這樣的人從開始功就出了問題,你可以做,你能得到別人的誇獎和讚美,但是不會有功德,功是善心,德是善行,缺一不可。”
這並不是寧傑想要的答案,寧傑真心希望功德能消除曾若生身上的災厄,如果功德確實非常靈驗,就下大力氣,鼓動曾若生多多行善積德,沒條件就創造條件,只要管用。
寧傑不死心,急切追問:“曾叔叔沒有說到點上,如果人們獲得功德,是否有福報,是否能消災解難?”
曾若生笑而不語,盯著火紅的木炭,“嗤”的一聲,一滴油從牛肉上掉落,騰起一團紅色火光,照映在兩人臉上,明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