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发展到了不得不截肢的地步。
卡尔是在医院里碰到他的,然后给他捐款了,后来更多人求助上来,为了应付这样的情况,他索性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但并不是出于纯粹的善意,而是绝望地想给莉拉祈福。
仿佛如果他的钱能让别人保住生命,上帝就会放过他妹妹,那段时间他甚至开始信教,跪在教堂里流泪祷告。
他觉得自己的善行更近乎麻木而无用的忏悔,所以并不想用它们来避税,也不想公开,只借口说这样声誉更好,来让乌尔里克赞同。
所以这是怎么公开的呢?
卡尔:……?
《发国足球难忍围攻,官方回应:去年票选结果并无猫腻、一切程序公开透明》
去年的金球奖,怎么又有人来替他翻案啦?去年结果出炉时,卡尔坐在台下面色如常地鼓掌,因为笑容不够灿烂,这副表情被解读成了非常不服,还有很多C罗球迷在直播里骂他有什么好不服气的,一点礼貌都没有,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欧冠冠军都没有,又是后卫,后卫也想和前锋比?
差点酿成新的舆论危机。
鼓掌鼓得不够大声都要挨骂,这就是卡尔去年面临的现实,怎么现在又给他平反起来了。
卡尔:……?
他再稀里糊涂打开社媒,打算看看自己的官号都发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结果私信大爆炸,到手机都会卡住,清一色地在发道歉。卡尔寻思着你们在道歉什么啊,再一点开,发现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骂他,都在骂真是看错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接着慈善逃税,赚这么多还不够吗?呸(……)
可能就他忙着给穆勒捻小草那功夫吧!
谁懂啊,我只是在和小马玩。
卡尔感觉自己的头好痛,他感觉马场像世外桃源,而现实世界都不用等他明天上班去,就变得如此恐怖了。
他有点绷不住地打给乌尔里克,问她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天里又发生了天大的舆情,还是反转版。
乌尔里克原本想骗他是有狗仔偷拍到信息拿去中间人那儿爆料了,她为了及时制止舆论,不得不把卡尔的慈善事业都公开了。
这是天衣无缝的说辞,卡尔根本不知道她的中间人是谁,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自导自演了舆论大战。但话说出口前,她又想到,无论如何,她和卡尔一直保持坦诚,哪怕争吵也一样,这是信任的基石,她没必要自毁江山。
她就如实说了。
“……巴黎那个事其实已经算了,你还是在给金球奖铺路吧。”
“是。”
乌尔里克并不否认,她又点了根烟,补充道:
“而且我受不了单方面挨打,我想要回击,我们也必须得回击,卡尔,不然谁知道下一波污水何时到来,如果今年又竞选金球,皇马就完全可以借这个事继续抹黑和打压你,我们必须彻底把它抹平。”
“你不提前和我沟通,还故意趁着我去找托马斯才做,是因为觉得我会不赞同吗?”
“是。”
卡尔原本真的已经在上火的,但这一会儿他却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乌尔里克说的都是对的。不对的是什么呢?不对的是想自毁声誉、想躲避纷争的他。
他不愤怒,也不想指责自己的经纪人,但只觉得生活真是太累了,犯错的成本也实在是太高昂了。
当他逃避,他的经纪人就不得不去替他战斗,可其实他也不想要这样。
“我从来不想给你找麻烦的。”
乌尔里克其实精神也紧绷着,现下则是狠狠一暖,感动地和他说:
“你没有给我找麻烦,卡尔,你给了我一个机会,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你是非常非常好的一个人——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那些慈善事业,应当沉默着进行,但你知道什么?从公布开始,基金会今天一晚就收到了超过50万欧元的捐款,人们信任你,你的存在是一种力量,我说你值得最好的一切,是因为你真的值得。”
“你会让周围人变成更好的人,而不是更坏的,这非常重要。”
卡尔原本也有点感动的,但越听越忽然感觉不妙起来。
风评又大逆转了,他的退役大业与谁说去?
乌尔里克甚至又开始雄心勃勃地试图替他竞选金球奖了,可上帝知道他才不想要什么金球,他想要甩开肚皮吃巧克力球还差不多!
“不,我觉得金球的事情还是再考虑——”
“不,卡尔,你放心,今年我不需要你参与什么,我会尽全力替你打点好的。你只要像现在这样,继续做自己就好——爱发脾气你就发去吧,不高兴就不高兴,反正你是这样好的人,就算表达更多一点给人看,又有什么呢?心理医生的事我也在像了,你完全可以继续就医,被拍到了,我就说从去年金球奖之后,你就一直在看医生了,夏天离开也是这个缘故——”
乌尔里克热情澎湃。
卡尔则是完全听麻了。
经纪人什么都不要求他做,甚至也不批判了,反而热情地鼓励他做个“坏家伙”,仿佛已加入了鲁梅尼格的溺爱大队——他们俩背地里也确实是常沟通的!!!
很坏,很坏,情况非常坏!!!
卡尔很确信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超级好超级旺的名声!
他理智而不失慌乱地在屋里原地打转了几圈,寻思着有什么方案可以立刻止损,转了几圈,之前喝酒未捷短先到、反使勒夫汗津津的往事重回心头,退役计划2.0丑闻大业这不是还没怎么好好进行嘛!
妙,妙啊,白天才刚成感动嘚国年度人物,晚上立刻被拍到夜店鬼混,怎么不算一种名声对冲呢。
乌尔里克,你不要怪我,都说了我根本没那么好的,你不听、不信!
他现在也顾不得管穆勒的心情了,换了身衣服即刻就要出发。
第48章小卡
卡尔不得不告诉巴拉克他回不去基地了,尽管他在内心深处觉得对方最多等上十分钟就不耐烦地走了、现在八成已躺在床上,但真的回不去了,和迟到是两码子事,他还是得和他说一声。
他本不必说的,只要自己冲到那去对着空地消化眼泪与自责就好了,可他过不去,这最后的尴尬缓冲带也没了,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对方果然什么都没回,卡尔想,他在巴拉克眼里一定很滑稽可笑,仿佛是在故意捉弄人似的,一个随意变更约定的青少年,毫不负责,也肯定不是真的有什么要紧话要说。
如果换成是巴拉克不能赴约,他会相信对方是真的有事。但换成他?他觉得自己一定没被拉进黑名单都是巴拉克心胸宽广了。
他活该被这样厌恶,因为对方没有义务去承担这一切,对方也永远不会明白卡尔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