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呢?
他带着啤酒苦涩香气的嘴唇呢?会永远落在他的嘴唇上吗?
穆勒已经觉得是永远永远了,这会成为他人生里第一个,最后一个,永远的,永恒的亲吻。哪怕有父母兄弟的亲吻在前头,哪怕也许未来他终会绝望,会把轻轻的吻落在另一个人的嘴唇上,但这都将是他人生里第一个,最后一个,永远的,永恒的亲吻。
他该如何从那一刻离开,穆勒穿着板正的民族服装,梳着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站在十几台摄影机的中心,站在慕尼黑的晴空下,站在烈阳中,在欢呼里展开球迷递来的再普通不过的一件球衣,再漂亮风光不过的时刻,但依然只能第无数次祈求上帝告诉他,该如何从那一刻离开。
该如何停止卡尔对他的心脏残酷无情的统治?
不被爱固然令人难过,但无法停止自己的爱才真正令人神伤。
“卡尔肯定不是故意的。”
即使此刻心脏阵痛,仿佛是生理性的,仿佛他要左臂麻木躺倒在地上被送去医院了,但穆勒知道他不是病了,他健康得很,除了爱以外,他的人生没有什么是绝望的。
“别难过,实在不行的话,我替你带进去,让他签,好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球迷们又开始尖叫:“我也要!!!”
但他们还是没有身为巴西人却能在巴西世界杯迷上嘚男这么惊世骇俗,所以没能成功。
不过错过了入场欢迎也不要紧,大家会在帐篷里喝酒和吃巴伐利亚的传统食物,然后又会有很多赞助商举行的小活动,到时候球迷们又双叒叕可以参与,领到奖品和获得更多互动也完全有可能,只是活动上的幸运儿就要少得多了。
但今天一天就是这样嘛,来都来了,本质参与到底的精神,没人会放弃,最起码在属于球迷的签名会或集体合照环节还能蹭上一张同框。
就不信到时候见不到爹咪!(划掉)就不信到时候见不到卡尔!
俺们仁迷可不是那种没队长爱的孤儿,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被卡尔捧在掌心的!
你们等着,我爹只是累了,等他在里头修整好,自然又会温柔微笑着来和我贴贴了!
什么耍大牌,以为卡尔是那种无情无义吃粉丝饭还甩脸色的货色吗?他必不是!不可能的!
看看人家队友们不都说了,纯粹是赛程太紧了,还要协管更衣室,忙碌于政务,累的!
你们这些奸诈媒体,不许学法媒抹黑。
谁也别想挑拨我们和卡尔的关系!
第94章小卡
施魏因施泰格觉得卡尔不对劲。
自从球场打架和禁赛的事情过后,他就一直非常关心卡尔,生怕他太难过。
在圣诞假和卡尔的生日前出现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很沮丧。
而且卡尔和别的人不一样,他明显是对自己要求更高、更不喜欢犯错的那类。
想两年前只是因为被克洛泽进了一个球,卡尔都能在中场时候拿毛巾捂脸偷偷哭了十分钟,现在犯了这么大的错,被媒体球迷口诛笔伐的,就该更难过了。
虽然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没脸没皮的,但实际上施魏因施泰格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在球场上也属于容易飘起来当显眼包、一遇到巨大压力又容易发挥失误的类型,所以他非常能共情卡尔遭遇的压力。
他还感到愧疚,无法言说的愧疚——更衣室里风向改变,他又不是感觉不到,所以连他在球场上也没有替巴拉克出头。
谁知道卡尔会看不下去。
不管是从友情,还是品格来说,那一刻施魏因施泰格感到自惭,也感到愧疚和自责。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卡尔就不会愤而出手了,本来就不该是他担当这些的,施魏因施泰格想。
客观来说,拉姆更年轻,是更好的领导者,在场上的实力也是一流球员,无平替的强势,和他相比的话,巴拉克注定是要失败的,除非他能一夜回到20岁,或自己主动投诚,降一级待在队里。
但巴拉克那种猛虎一样的性格,要让他好端端的在职业生涯最后的巅峰期里比人低一头,那才是不可忍受的吧。
而且他对拜仁也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双方各有需求罢了,不然他也不会想在世界杯后转会切尔西了。尽管续约留了下来,但一边是绝不会出走的拉姆,另一边是随时会走的巴拉克,大家会选择谁,这是不言而喻的事。
这和他们俩谁好谁坏没关系,纯粹是球队里的新老交替。
施魏因施泰格看得明白,尽管他对巴拉克的态度依然算是如同往常——他情商高,不管是从感性还是理性角度都喜欢事情轻拿轻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做事开心些,不喜欢太极端——但他还是看得明白,这是一场不开打就已分出胜负的对局,施魏因施泰格只希望双方都不要伤得太严重。
哪怕是拉姆希望当队长上位,施魏因施泰格也还是希望巴拉克的降格或出走是和缓的,他不是希望巴拉克投降,而是希望对方能最小化损失。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何苦非要扯个难看,能体面地退出也是一种智慧——体面地走才能体面地回,人生还很长,没必要抓着职业生涯的几年不放。
波多尔斯基和巴拉克吵起来那次他感觉不妙得要命,事后和波多尔斯基着着急急地抱怨他不要当出头鸟。
施魏因施泰格不想说波多尔斯基是在替拉姆冲锋陷阵,但这是事实。
而波多尔斯基问他:
“你在觉得我是冲动的蠢货喽?”
施魏因施泰格为难地说:“卢卡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受着气都不敢说,谁替我讲?”
波多尔斯基继续问他:
“你会替我和巴拉克吵架吗?在我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时?你会走到赫内斯的办公室里去,和他说:‘嘿,让卢卡斯上场吧,连托尼那种小孩子都有机会首发呢!’——你会这么做吗?schweini,够了,情境对调,假如我是你,我也会觉得难办,所以我没有要你做什么。我只是需要替我自己做争取,这也是错的吗?”
施魏因施泰格回家去几乎想哭一会儿。
谁知道这一个还不够,现在尖矛又插在了卡尔身上,他是真的疼痛了起来。
亲近在乎的人受到受害和略带抱歉与遗憾地看同事(巴拉克)的为难处境是完全不能比的两种感觉,就连波多尔斯基,也最多算是担忧他在更衣室里落一个刺头的印象,不利于他踢球,但卡尔这是实实在在的大事件,放在一个小球员身上,已经算很严肃的错误了。
如果不是他已经入队第三年,是什么样的人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