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仨会参与的那种。毕竟施魏因施泰格刚刚都没问他一句。
“我可不会漏掉巴斯蒂安最好的朋友,你当然也要去。他不问你是知道我会问,别生他的气。”
拉姆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脚油门已离开:“那我就先走啦!”
卡尔最终决定送给巴拉克的礼物是一整本画册。
大部分是他的速写,记录的全是他们生活里的瞬间。卡尔又额外补画了一些,最后把本子拆掉,找了定做画册的人,把它们重新塑封装订起来了。
他们俩的照片不多,只有简练的黑色线条下,他们的片刻被不断记录。
巴拉克不愿意订蛋糕,卡尔就亲手替他做。巴拉克不愿意吹蜡烛,卡尔就没有放任何与数字有关的东西,只歪歪扭扭地挤了生日快乐和一个笑脸。
巴拉克早上蒙着头不愿意起床,卡尔就隔着被子给他唱生日快乐歌,直到把他唱得坐起来问他嗓子疼不疼为止。
巴拉克厌恶他的新年纪。
他想回到四年前,回到他一个人拖着球队进世界杯决赛的25岁,那时他觉得自己真的无所不能。
他想回答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回到他郁郁葱葱、胆大包天、傲慢自大、生机勃勃、常常傻乐的少年时代。
他真希望自己和卡尔一样大。他会使出吃奶的劲踢到拜仁来,像个东德来的“土货”一样站在门前把足球抛给卡尔,告诉他说:“嘿,你小子,我他爹就是为了和你做队友才来慕尼黑这旮沓踢球的。”
可是这并不是他人生的剧本。在他人生的二十多年里,卡尔从没出现,与他无关。而当他终于出现,当他可以把自己的小恋人紧紧拥入怀抱,他却已经三十岁了,一个连拜仁续约时都只想续两年的年纪,他注定不可能和卡尔在一起,共同在队伍中度过他的黄金年华。
巴拉克想他真讨厌这该死的日子,如果时针能往回拨该多好?
但卡尔送给他画册,和手表的意义其实一样,那就是感谢巴拉克陪他度过的美好时光。
他在恋人的后背上写:“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来到我身边。”
单词太多,句子太长了。他搂着巴拉克亲吻他,漫长到不知过了多久,巴拉克才终于拼凑出了这句完整的话,而后他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眼泪。他们哪里都不想去,甚至可以说是格外避开了任何柔软的地方。在坚硬的地板上反而更能感受到彼此的柔软和滚烫。
卡尔觉得自己像过了一辈子,像已在恋人的腰腹间魂飞魄散。等他模模糊糊清醒过来时月亮都好高了,皎洁的月光撒进来,像有仙女撒了一把亮晶晶的闪粉。卡尔费力地扯过一点柔软的衣物盖住body,环绕住巴拉克的脖颈:
“我爱你。”
爱到强烈时是会让人想要流泪吧?卡尔不知道。
但他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开始怜爱巴拉克,想到他心肠就柔软得一塌糊涂。他又崇拜他,又觉得他是世界上最赤诚脆弱的人,看到巴拉克早餐时拿叉子和豌豆作战他都会托着脸笑,恨不得替他按住受害豆;看到他在训练场上被定位杆弄得头晕,他也会忍不住笑,恨不得跑去啪啪啪地打几下那可恶的道具。
他好爱他,生活却正相反。10月底面对目前的榜首球队斯图加特时,拜仁不幸以1:2告负,老帅回归的蜜月期结束了,他们不得不面对本赛季球队真的在实力上出了问题、可能已经无力争夺联赛冠军的现实,这对于全队来说都是巨大的挫败。
在比赛中,波多尔斯基忽视巴拉克的指挥,不按照他的战术安排进行配合,直接和他大吵了一架,酿成了赛后巨大的矛盾。他们俩一个是东德人,一个是波兰移民,在挑剔的拜仁球迷看来都是暴脾气的外来户。
有能力时撒泼没事,输了球还在这儿叽歪?
双方都被打了板子,但对于巴拉克这样地位的球员来说,有人敢公开顶他的嘴,不听他的赛场调度,就已经可以说明情况很不对劲了。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公平地讨厌两边,有些人已愤愤不平地完成站队,在训练或比赛中质疑他的决策,质疑他的领导能力和判断。
虽说希斯菲尔德严厉地处罚这种破坏团结的行为,事后也两下进行调解和安抚,可巴拉克在拜仁连个稳定队长都没有这件事实在是非常致命的。因为从架构上来说他并没有权力,他的权力是隐形的,是他的地位和重要性赋予的,而当他不管因为个人还是别人的原因没能踢出表现时,这隐形的权力就虚弱了起来。
卡尔恨不得去和波多尔斯基吵架,却又找不到任何立场——波多尔斯基有他自己的主意,他觉得自己在场上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巴拉克凭什么一个人霸占球权呢?
这种场上的事他根本不想带到场下的,可看到巴拉克遭受这些,他是多么沮丧啊。
对方的压力仿佛也是他的压力,也是他的失败。
但旁人并不这样想,卡尔这赛季薪资大涨,首发地位稳定,一看就是一副太子坐稳东宫似的样子,再加上他去年那么legend地入选世界杯,运气好到祖坟爆炸,谁看了这顺当到一年一台阶的职业生涯不眼红得要命。
他应当快乐的。卡尔在更衣室里能做出最大的反抗就是明着靠近巴拉克,他的理由也很合理,大家都当了一年多队友了,自然而然就熟悉起来了——坦坦荡荡反而是最正常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私下交往里就不是他能控制的。拉姆的生日又到了,他邀请了队伍里大半的人,却漏掉了巴拉克。
理由是巴拉克本来也不喜欢派对,而且他害怕对方和波多尔斯基碰头两相尴尬。
考虑到年龄相对大一点的球员他都慎重邀请了,和施魏因施泰格那时一样,就连卡尔也不觉得他是有什么故意的心思在里头,顺势而为做了正确的决断罢了。
可要离开孤独的恋人前往热闹无比的派对,卡尔的心痛得要命,却还是得去——他不可能不出席拉姆的生日啊?
在晃动的光斑中,他心神不宁,强颜欢笑,一点都不开心。
而且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给拉姆做蛋糕了。
不过拉姆也没要求他做这个。
拉姆非常开心,他仿佛比去年的生日还要更开心一点,卡尔带着礼物过来时,他直接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流光溢彩、但并不高调古怪的手表引来一片赞叹,大家一起细细看花纹和特殊的指针。
拉姆当即戴到了手腕上——因难以操作,卡尔只能帮他一把。
所以准确来说是卡尔帮他戴到了手腕上。
“哦,菲利普已经有他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了。”大家笑话。
施魏因施泰格则是在旁边跟着大声起哄,又开心又羡慕地跺脚,惹得波多尔斯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