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节目,我们都会用上,所有人看了都会想‘老天,他的个人实力这样强大,他早就应该拿到金球奖’。”
双方拉扯了太久,现在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酒水也下肚,天空体育的高管同乌尔里克明牌谈了:
“但相应的,除了你已经开的条件,能拿的独家我也要拿满。”
先回到卡尔脑子里的总是夏日时他站在山脚遥望上头的疗养院,埃里卡在那里。埃里卡随时可能会去世,但他拒绝去看一眼,哪怕一眼。不光是出于憎恨,还有恐惧和反胃,他害怕自己会呕吐在母亲的床头,也害怕一旦距离她太近,就会重新变回无助的弱小的孩童。
“新广告在电视、网络和户外都要投,而且把频率刷上去,每个国家都该放,只剩最后半个月而已,这才是真正全面冲刺的时刻。logo用‘巅峰时刻’不好吗?这会植入一种胜利的潜意识。非洲从前一直不是卡尔的票仓?但他们现在都知道他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做了多少慈善事业,而后他们会在城市里唯一闪光的大楼上看见他的脸,情况会变化的。”
乌尔里克又在同赞助商做激烈的争取。
在母亲以外,卡尔又会不断想到赫内斯的事爆炸的那天。他从床上起来,手机里出现了一百八十个电话。最疼爱他的主席靠着他的父亲透漏了那么税务,赫内斯明知道卡尔多讨厌罗尔夫,明明听过他不知多少次劝阻的。而罗尔夫……
“拜托,你们是体育评论员,是业内专家。”乌尔里克和很多人碰酒杯:“我可不像你们一样,能写出长篇大论的出色分析。我怎么能和你们比呢?”
“你能让我们动笔啊!”体育记者们哈哈大笑。
卡尔忽然站在了安联球场上。
12年的决赛,终场的哨声响了,他们输了。
“卡尔真的应当拿到金球奖的,那将会是整个嘚国的胜利,一天到晚就是难民,难民,难民,我们太久没有过这样的好事情了。”
拜仁的CMO达林在同德足协的主席感慨。
尖锐到不能再尖锐的哨声仿佛真的在耳边响起,像充满怨念的尖叫似的,卡尔的心脏猛地跳楼一般往下坠去,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诺伊尔被他吓了一大跳,万幸当门将的都比别人更沉着,他才没喊也没跳开,只是颤抖了一下,然后立刻就稳住了自己,蹙眉一把按住卡尔的肩膀:
“嘿,怎么了?”
卡尔呜了一声,低头用左手扶住自己的脑袋,手掌冰冷而且发麻无力,腿脚仿佛也一样……但他其实表现得并没有像思绪中那么激烈,从诺伊尔的角度看,他就只是有点面色苍白罢了。
“做噩梦了吗?”
卡尔不觉得这是梦,因为太浅了,他知道自己其实没睡熟。
或者说这就是梦,他现在只能拥有这样水平的睡眠了,那种头放到枕头上、乌漆嘛黑一觉到天明的感觉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是因为觉得累才想睡觉的,结果现在醒来反而更头疼更疲倦了。
“怎么了嘛?”诺伊尔还要在这儿问他。
卡尔甚至还推了他一把,差点把他从沙发上推得掉下去:“都怪你叫我睡觉。”
诺伊尔:?
“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他刚傻眼,就忽然被卡尔搂住了脖子。
对方完完整整地、用力地拥抱住他。
这不像平时的卡尔。
诺伊尔怔愣着,迟迟才想到把手掌放到卡尔的后背上,环住他的腰,动作轻得不行。
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感觉像做梦一样。
他手掌的热度透过衬衫落在卡尔的皮肤上,卡尔听他说:
“真做噩梦啦?没事了,没事了,梦都是假的。”
坏就坏在这儿,卡尔的梦都是真的。
他从小就这样,一旦发生了什么不舒服的事,就会来来回回地回到那些时刻。唯一一个能让他解放的是巴拉克。
初恋情人温暖的拥抱仿佛已模糊到像卡尔自己的幻想了,但他这样搂住诺伊尔的时刻,还是能感到不一样。
只不过很多一瞬一瞬的恍惚,仿佛就够他获得一瞬一瞬的安宁。
诺伊尔又在笑话他,但是十足亲热的,温柔的,欢喜的。
“怎么变成小孩子了。”他把脸颊贴在卡尔的额头上,轻轻说:“好点没?”
“你嫌我烦啊。”脸被挤成蜡笔小卡的卡尔嘟哝着说。
“你把人家好心当成驴肝肺。”
诺伊尔赶紧把拥抱收紧了来自证清白,但卡尔确实闹够了,主要是意识到他们在调q这件事让他很不自在,本能地起身想冷却一下这种氛围。
他起身去倒咖啡,忽然意识到有点奇怪的地方:
“都没人来敲门的吗?”
虽然他们俩把房门锁了,但外头有人按按把手这类事还是很正常的,可自从进来后好像一直没听到。
“没啊,不过再待下去应该就真的有人来找了。”
诺伊尔打了个哈欠,把松垮的衣领扯扯正,也站过来要替他弄,被卡尔一把推开手腕:
“小心!别烫到手。”
“咖啡机而已,怎么会烫到啊。”
诺伊尔刚震惊完,就忍不住又探头和卡尔调皮:“哎呦呦,这么心疼我。”
他本来以为卡尔又会啪嗒一下拍住他的脸把他推开的,谁知道对方却露出了有点难过的神情,顿时不皮了,举手投降:“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好好,我不靠近。”
他还数着步数,往后跨了三步,站在五米外举着手:
“这样可以了吧?喂,卡尔,看我呀,看我,这样可以了吧?”
卡尔再烦的心都给他整笑了:“你怎么这么烦人啊!”
“哪里烦了,你这不就笑了吗。”诺伊尔美美垂下手:“我分明是逗你开心的天才。”
“托马斯才是呢,你一点都不好笑。”
“?你别逼着我出去和他打架,坏卡尔。”
“住嘴吧。”卡尔端了一杯咖啡给他。
“就拿这个敷衍我啊?”诺伊尔轻轻笑着说:“亲一下,我就不说话了。我还没亲你你就自己蹦起来了,你少了我一个吻。”
“那说明我是僵尸,不是睡美人。”
卡尔气定神闲地真抬起杯子往他嘴里倒了:“没撕了你就不错了,别在这里发烧。”
“咕噜呜噜咕噜!(烫!烫!)”
他们俩确实终于度过了气氛不暧昧,手也不会想往对方脸上打巴掌的真·和平期。一小杯咖啡也重置了疲倦的精神,想到最起码还是得做一些基础的应酬,好歹和人寒暄一圈打个过场还有告别。
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感觉有点抱歉,但说真的,他宁愿躺着当废物也不想去做不喜欢的社交了。
不用像去年那么累真好。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