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非常糟糕,虽然不懂你们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说了这样的话,但无论如何肯定都是不对的。等回到更衣室,我就要他向我道歉,就当他向所有听到这话后不高兴的发国同胞道歉。”
但这个变脸过程和他努力严肃、憋笑咳嗽、眉头乱扭的一切都太好笑了,让人感觉他只是在说官话,甚至继续开玩笑,根本不是真心的。
尽管媒体继续剪裁,把标题写为“卡尔·海尔曼恶毒发言引发国队友震怒,外贝外要求他公开道歉”之类的,但架不住更多网友裁了外贝外的嘻嘻不嘻嘻做成表情包:“铷发太好笑了——糟了我也是发国人”,而后广泛传播。
外贝外很快被许多愤怒的发国人一键开除了国籍,骂他在嘚国踢球踢久了已成发奸。
可架不住很多网友立刻反驳“他不是发奸,他只是加入了维/西发国而已”,这一开除国籍操作很是狼狈,没有奏效。
他们只好无视掉外贝外继续传播视频,这才让舆论在几小时后达到了小高峰。
卡尔知道今晚他闲不了了。
他都没空搭理队友们,只是告诉他们不用管他,想说什么说什么就是了,全忙着应付高层和经纪人。
拜仁高层的态度就是卡尔你说得真是该死的对,但你真的该死的不该说的。
他最近三天两头就闹出不省心的事来,赫内斯不知晓原因,鲁梅尼格却是气坏了:
“卡尔,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怎么能在面对媒体的时候这么胡说!”
“我也觉得我当时太冲动了,可能我真的已经……”
鲁梅尼格话头一转:
“但也是那群发国佬太不要脸,巴黎的运营也是一塌糊涂,一群人在场边围着你,都把你弄伤了,这种行为我们决不能姑息!”
卡尔:……
卡尔立刻反驳:“不不不,我确实不该那么说的,这样的话太敏感了。我会承担所有责任,发国足协要是起|诉我们的话,罚款我来缴,欧足联要是把我停赛禁赛了,那我也没话可说,我不如就这么退……”
鲁梅尼格都快惊叫起来了:“不!不!不!傻孩子,哪里会严重到那种地步!我们连罚款都不会缴纳的!我们也不会任由脏水泼在头顶上的!”
卡尔:……
“这不是脏水!”他都快控制不住声音了:“我确实说错话了!但显然只是我自己的思想问题,你们也批评我就好了——”
做个切割嘛!哪里有那么困难,这种zz言论最好做切割了,和俱乐部一点关系都没有,心痛、抨击、赶走三部曲不就是了,保证球迷们满意的不行。
卡尔自己也很乐意这样!
“说什么傻话,你才没有什么思想问题,说错一两句话就要被钉上死|刑架吗?”
“这种时候没必要还袒护我,先生,像平时一样严格就好。”
“这种时候才格外要保护你,小卡尔,这是真正的、无条件的赞同,除了拜仁,没有人会这样对你。不管你是故意还是无意做错了事,不重要,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你是这个俱乐部重要的角色,更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生气的是,你以为我们中间有一些嫌隙,你自己觉得自己不称职了,拜仁就会冷酷无情地把你抛弃吗?”
“俱乐部在处理了,教练队友工作人员都不用你管,你先忙自己公关,剩下的事乌尔里克会和我联系。”
鲁梅尼格绝杀了比赛,卡尔有点破防了。
他感觉自己在拜仁的生活太荒诞了,做对的事情时经常被挑剔,能者多劳更像是一种惩罚。但当他做了错事,他又会被近乎无条件地兜底。
他一点都不快乐,只感到惶恐。
这样宛如血脉相连一样的共生关系,真的可能被强行打破吗?
乌尔里克已急速完成了紧急公关,但还是如闪电般杀来——她要亲手从当时在场的媒体手里核对情况,盘点细节,拿到直播结束后场边继续对话的录像。
但卡尔甚至没告诉她,他已经道过歉了,没展示伤疤,反而把它盖了起来——除了胳膊上被抠掉一块肉以外,他的脚指头也被踩肿了两个,后背还因推搡被摄像机撞出了淤青。
这还是队医告诉她的。
她也不知道他还请记者们喝了咖啡,她还是从当时在场的拜仁工作人员那儿知道的。
三个小时内,她已搞定了一切,而后来到了卡尔身边,但卡尔只是沉默着,像根本不在乎她如何处理此事。
乌尔里克真的气炸了。
“卡尔,我不急着去发声明,这事情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办,但我是真的需要和你谈谈。告诉我,告诉我,你是故意说这种话的吗?你不可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只是太生气了,然后就脱口而出了。”
“你不是冲动的人。”
“也许我是呢?”
“那你也不是会脱口而出刻薄话的人。”
“也许我是呢?”
“你不是不在乎自己形象、不在乎俱乐部形象、不在乎舆论危机的人!”
“也许我是呢?”
“卡尔,你不是,你心地善良,从不说蠢话、做蠢事,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卡尔蹙着眉头望向窗外,不敢看她失望、愤怒又困惑的眼睛,他不想吵架,于是深呼吸两秒后又放缓和了声音:
“我和他们说的完全是真心话,我根本不喜欢记者,我也不在乎什么法国人的心情,你在声明里别写什么‘很抱歉伤害了法国人民的感情’——不,我才不抱歉,我就是这么糟糕的。”
“你不是!”
“上帝啊,乌尔里克。”卡尔捂住脸:“也许我就是这样的,你就不能接受吗?”
“你从来不这么做。”
“我一直都在勉强自己,竭力伪装。”
“所有人都会伪装,没人在摄像机和话筒面前说真心话,我们都知道这一点的。你已经装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做得很好,为什么要忽然打破呢?”
“我已经装了这么多年,忽然装不住了不是很正常吗?——网上肯定也是这样说的。”
卡尔紧张到腹部核心收紧到不能再收紧,已在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假装理性而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卡尔,很多很多人替你说话,认为你不是这样的意思,认为是记者太过分了,很多很多人相信你、爱你,因为你一向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人的名誉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搭建好的,你付出的那些,不管是真心还是伪装,它们没有白费。”
“有那么那么多的人爱你,他们中也有法国人,他们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敬佩和喜爱的卡尔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失望和难过?卡尔,你真的不是这样的人。”
卧室灯光下,卡尔的眼睛水雾朦胧,像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