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人话了是吧?”卡尔愤怒地扔了一条毛巾过去:“滚!”
胡梅尔斯爽了。
什么“更好更正常的关系”,分明是卡尔想甩了他的骗人台词,这样才对嘛……卡尔还愿意冲他发脾气,愿意拿东西丢他,这才说明他们的关系没有结束。
胡梅尔斯带着微笑擦干自己,把湿掉的裤子丢进垃圾桶,裹上毛巾。虽然卡尔说让他随便拿一条裤子,但他不要,他就要这么裹着毛巾等他,等一个卡尔亲手拆开他,等一个愤怒的亲吻和巴掌。
虽然他不要,但他还是打开了卡尔的衣柜,希望能看看他最近在穿什么——他一直很注意和卡尔对齐,不是说当学人精,主要是不想卡尔觉得他是个没品味的土狗。
不开不要紧,一开他眉头都拧起来了。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味道不对劲。
不是不香,而是太香了,绝对有别的东西混进来过,污染了卡尔的衣柜——因为睡眠不好,卡尔是很讨厌屋子里有除了他常用的安抚香薰以外的重味道的东西的,别说自己的衣服都在散发古龙水气味了,就连胡梅尔斯闻起来不够好,他都受不了。
所以胡梅尔斯到现在都在用他同款的洗化用品,弃用了香水,从而时刻保持一个卡尔会喜欢的状态。
虽然很久以来卡尔根本不愿意理他,但那是他也没有重新开始努力啊。
他上次一哀求,对方不就和他好了一次。
卡尔抓到他在夜店喝酒,也没打他,知道他是装的还送他回家,还站在灯下慢慢地看他们从前的照片。他把头放卡尔的膝盖上,卡尔还把他的脸抬起来了。
这才叫爱呢,什么“正常点相处”,不就是再也不要和他靠近的意思,胡梅尔斯才不要。
某种程度上来说,卡尔对他还是没有那样绝情。哪怕是论讨厌,他也该是卡尔格外讨厌的人,这样也好。
反正只要没有别人就行。
这什么味道,把他的衣柜弄成这样,怎么敢的呀?保洁发癫往衣柜里喷了什么香水吗?这让卡尔明天怎么穿衣服?
但下一刻从卡尔一件黑色的外套上,有什么一闪而过。
不知道为什么,在捻起它查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会是什么,但真的看清这根短短的、结实的金发时,他还是感到自己忽然整个人都清醒了。
胡梅尔斯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没有什么能做到这一点,还掉毛——总不可能是有一只喷着男士典雅古龙水的大胖猫在这里里面狂蹭一通只掉一根毛而后扬长而去,这只能是另一个人类的头发。
在脑子里做最坏的预想,和亲眼看到了证据,那种感觉截然不同。
说真的,自打进门开始,胡梅尔斯脑子里都快自动把刚刚的等待、痛苦和看到的那俩家伙全忘记了,他也不愿意思考他们,只要卡尔愿意假装没有别人那么对待他,他就也完全可以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甚至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已完全不在乎了。
可一旦亲眼看到就不一样了,他想,卡尔不可能做出同时约了两个人这种蠢事,那八成就是本来和克罗斯在一起,结果诺伊尔忽然来了,他不得不把前者暂时塞进柜子里。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才需要躲着人。
诺伊尔那副样子可能也不是卡尔做了什么,就单纯他自己发烧吧。
所以……就是克罗斯了?
胡梅尔斯忽然意识到,他全想错了,卡尔会约他在很迟的时间见面,不是有任何暗示,而只是单纯为了给克罗斯腾时间。
他和新的情人见完,要和他彻底分手了。
就像很多大婆能接受亲亲老蚣出轨,发表一些类似于“ta是旅馆我是家”的精神胜利法发言,但要是真让他们看直播现场,估计还是会丧心病狂地尖叫起来要打人——不过当然还是不会打老蚣了,只是恨不得把小三碎尸万段。
就有这么这么多的恨和软弱。
胡梅尔斯什么名分都没有,唯一要有的话就是他之前一直是卡尔唯一的一个p/y,他知道卡尔应该是有种洁癖或者说希望省事的习惯,只想和守身如玉的人在一起,自己也并不找别人,减少复杂关系带来的麻烦。
所以胡梅尔斯一直非常恪守男德,生怕自己因个人原因出局。
但这段关系的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手里。卡尔随时可以和别人尝试,也随时可以下定决心,彻底终结掉和他的一切。
金发?说真的吗?金发?卡尔不该是喜欢金发的庸俗男人啊,他把自己的那头完美的不用漂染的金发故意弄成了黑的啊!
胡梅尔斯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狂跳,他忽然感觉有什么圆圆的红色东西套在了他的鼻子上,他的头发也一同变成了卷曲的爆炸头,打开衣柜前他还在对着室内的镜子使劲打量自己的宽肩窄腰漂亮肌肉,还想好了pose,让卡尔一出来就能看到他伸展长腿撑着桌子,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卡尔没骗他吗?……也是,卡尔根本不屑于欺骗他。
真的有另一个人。
怪不得卡尔这样纵着他,怪不得卡尔看他时眼神中会闪过一丝愧疚,因为他真的不要他了,他在外面有别的狗……不是,外面有别的p/y了。
他的心狠狠、狠狠地沉了下去。
强壮有力的胳膊一阵阵发凉、发颤,几乎要合不上这个衣柜的门。
但他听到浴室里卡尔关停了水流,还是硬逼着自己把门关上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胡梅尔斯告诉自己:卡尔毕竟也是个男人,也许也会犯男人常犯的错误,大家不过是p/y罢了,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呢?卡尔完全可以和克罗斯继续,和胡梅尔斯也继续。
只要卡尔不说清到底是谁,只要卡尔不是真的丢件衣服给他把他踹出去——踹出去了他也可以再爬窗户回来——总之只要他不放弃。
多一个少一个又怎么样呢?
为什么就是非要和他算了呢?
还是因为告白的事,让卡尔觉得无法接受吗?
胡梅尔斯心乱如麻,但还是努力把雕塑似的漂亮姿势先摆了出来,只是面色阴沉到像能滴水。
然而在卡尔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话前,房门先被敲响了。
搔首弄姿的胡梅尔斯愣住了,卡尔也愣住了。在走过去看了眼猫眼后,他已崩溃地转身,立刻试图把胡梅尔斯往衣柜里——该死的他怎么会对这种事这么熟练啊而且胡梅尔斯怎么比克罗斯大了这么多还有点滴水——那就往床底塞。
他这一会儿并不担心对方不配合,毕竟他们俩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真到有事时胡梅尔斯绝对不会闹,要是他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卡尔根本不可能和他平安往来那么久了。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