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希望他能快速融入球队,就单纯担心球迷过激|情绪危害他人身安全。
那一天南德意志报的头条放的就是他们公撑一把伞的照片,他们俩被从照片里挖空出来,压在左右文字正中间,非常漂亮和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没有任何标题,人们也能读出这个画面的意思:卡尔把新队友笼罩在了自己的雨伞下。
他们相遇前十年的故事是多么阴雨连绵啊,说的话远没有不说的多,在大片留白中特殊地疏远着,也特殊地靠近着,怎么等对方转会到拜仁,忽然就降职回十二三岁刚进国少队的时候了,卡尔有时感觉自己和对方的玩具熊没区别。
三天两头就得闹一通,真的是,怎么就这么喜欢烦他玩呢,皮痒似的。这一会儿卡尔一扭头按住他的肩膀,真照着胳膊打了几下,才算解气了。
“好了。”他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下我真的不生气了。”
谁知道诺伊尔也不喊疼,反而在沙发里躺下去了,超级厚的臂膀胸部都伸展开,烧没边了,就差把上衣拉上去咬嘴里,这么眨巴着眼睛看卡尔:
“早说你喜欢这样嘛……打打就开心,那来吧。”
他眼一闭,颇有献身精神地讲:“我不怕疼,为了我们卡尔的幸福,忍一忍好了——哎呦,这一下是不是真有点过分了?”
队友们都朝这边“盯——”了,卡尔实在是干不出当众殴打自己二队让他没脸这种让自己也没脸的事,但确实是牙齿又痒起来了,扔了他就果断要回房间彻底离开这狗屎的一天。
“给我发消息。”他和所有试图和他待在一起的人说:“我先回去洗澡。”
洗澡其实只用了十几分钟,但他也不回消息,勉强随便找了部电影当背景音,然后就是犯困和发呆,努力在大脑里忘记自己惨败的一天。
他其实还在伤心昨天和穆勒不欢而散的事,伤心自己把他弄哭了,今天却又不知该如何去靠近,于是就趴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恨不得手里又有个克罗斯可以揪。可是那是不行的,他当然不能每天都靠人哄才情绪变好,因为需要被他人安抚这件事本身就会让他觉得尴尬又羞耻,哪怕得到了一些正向反馈,也不是划算的事。
卡尔觉得自己应该,也能够自我开心起来才对啊,他从来都不是那种离开别人活不了的寄生虫性格,甚至可以说是这种性格的反面,他最害怕这样的人了,例如他妈。
他小时候都不是,难道成熟强大得多的现在会是吗?简直荒谬。
安静,孤独,平静……不痛苦,不烦心就是最好的……对吧。
他恢复了一点能量,开始看手机,翻看有没有穆勒的消息,没有,对方今天都不给他发随手刷到的好笑小视频了。胡梅尔斯倒是话多,但卡尔之前下定决心不和他再来往的,那天因为遇到巴拉克难过到拿他当镇定剂,属于是一种双重错误。
先犯错的人总是会比较尴尬的。
卡尔是那种不常犯错的人,再犯错就更尴尬了。
他举着手机,感觉胡梅尔斯是不是在屋里偷喝酒了,这种醉话都说得出来:
【我是在bed上很烂吗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理我,我哪里烂你可以说,我什么都可以做,但你不要不理我】
不过想想也是,不管是和他鬼混完就去找拉姆,还是和他鬼混完但感觉不如喝酒所以半夜开溜,好像都不是什么肯定的意思。
卡尔苦恼地皱着眉,想半天回复道:“一切都好。但前几天只是意外,到此为止。”
说到底也确实是意外,他都找不到别的台词去解释,事实如此,还能怎么说呢?
和混沌的胡梅尔斯相比,罗伊斯就很天使,发了消息给他说保重身体不要太累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扛,平时最不在线的人在这种时候说话最普通最正常,让他好宽慰,感觉对方灿烂微笑的头像上都冒出天使光环了。
克罗斯莫名其妙和他道歉,卡尔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应该是在道歉,那天说“讨厌”他,是冤枉了他一回。
昨天他说卡尔“永远不会变”,也是冤枉了他一回——今天他不就坐在那儿,真的对大众说出了一点自己真实的感受。
其实是克罗斯给了他一些勇气,对方就像在理直气壮地说不一样的感受和观点也可以理所应当存在似的,但卡尔不知该如何向对方传达这样复杂又微妙的感受,于是只回道:
“道歉攒着,等多了,换一次你免费给我做新闻官。”
拉姆的电话打断了他和克罗斯的对话,他和对方匆匆说了再谈后就切了出去,克罗斯委屈地抿嘴抱怨马上又分开两国,到底什么时候能再谈?恨不得大喊你在国家队里就不能只和我一个人说话吗?他们回俱乐部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我只有这几天……
但卡尔已在和拉姆说话了。对方是打电话来道歉的,顺便也夸了夸不愧是他,虽然闹了点脾气,但反而是好事情。
“这才是我和你说的真正的发脾气,不是吗?”
“我是真的好伤心了,你还在教训我。”卡尔躺直直地,恨不得让对方感受到他的噶屁状:“那我怎么算对你发脾气?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和媒体说我们见面其实是吵架,因为工作理念不合,感觉两人越来越隔阂了,再也不想见我,除非我公开给你道歉。”拉姆笑着说:“这真的会让我感觉到有点心痛。”
“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但你不会这样做。我也做得到,但我也不会这样。”
“我想和你道歉,是因为我该知道你说累的时候,其实已经比普通的累还要累好多了,对不对?我该对你更温柔一点的。”
“……我一点都不奇怪。”
卡尔嘟哝:
“你就是假装没生气,实际上抓到我的时候怒气冲天吧,你都快把那个酒杯砸吧台上砸坏了。把烟塞给我的时候也是,我都不想抽了,你还往我嘴里塞,生怕让我高兴一点、长不了教训似的……你有时候真的有点太凶了,菲利普。”
拉姆笑了起来:“对不起嘛。晚安,karli宝宝,好好睡觉吧。”
“你不许学巴斯蒂安这么叫我,不许笑话我,哪怕我真的很好笑……但我是有自尊心的……”
卡尔嘟哝着,把电话给挂了。
都绕了一圈了,穆勒却还是没理他。
虽然正常洗漱完真的打算睡了,但还是感觉这样不行,卡尔抿紧嘴唇,到底主动发了个消息过去。是他今天刷到的一匹身价超过两千万欧元的漂亮竞赛马在出售□□权。他努力回想了一会儿,确认这是穆勒之前提过的血线,不然他也不会关注了账号。
虽然知道对方八成早就关注到这个信息,但还是拿这个当由头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