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狩戰甲 第六章 新的麻煩

“有可能是資源群裡的本地人拍攝後上傳的。”

薛鴻拿出手機，通過守護者應用和指揮中心匯報:

“指揮中心，這裡是任務JK-S-302，發現一名探秘者，請問如何處理。”

看著薛鴻和電台交流起來。掙扎無望，消停下來的闞乾眼巴巴地望著吳傑，在發現吳傑注意到自己後，眼睛不停往下翻，撅了撅被封住的嘴巴。

吳傑看到這滑稽的一幕忍俊不禁。

“你想說話?”

闞乾瘋狂點起了頭，吳傑望了望還在對著手機囑咐著什麽的薛鴻，警告道:

“事先說好，我撕開你嘴上的膠帶，你可不能繼續吱哇亂叫，發出什麽大的聲響了。”

在得到闞乾同意的點點頭，吳傑猛地一下撕開了膠帶。

“嘶——”

闞乾眼睛瞬間瞪大，迫於約定只能抿起吃痛的嘴巴。

薛鴻將守護者應用調整到電台模式後便將手機揣在上衣口袋中，轉身望向二人。

“現在該聊聊，這位先生你剛才的問題了。”

薛鴻看向闞乾，詢問道:

“你是從哪得到四足的視頻的。”

“就在這條大街上，真的沒騙你們啊。”

看著薛鴻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機，在刷了自己的臉解鎖後打算開始翻看，知曉裡面滿是這方面違禁內容的闞乾差點沒急暈過去。

“叔，大哥，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

就在闞乾哀嚎之際，吳傑轉頭注意到垃圾桶裡那探出的白色身影。

沒有多想，一把推開了闞乾和正在拿著手機把玩的薛鴻，在一人驚訝一人欣賞的目光中喚出自己的戰甲一躍而起。

黑色的四足在吳傑一躍而起的時候便猛地竄出，衝向吳傑。從下迎上的吳傑可以清晰地看到它張開的口器和在其口中滴落著的不明液體。

“噗”

和預料的硬碰硬不同，吳傑倉促間揮出的拳頭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四足柔軟的身體。

頗為意外地將四足的屍體甩下，吳傑仔細地查看起這隻四足。

薛鴻在搜身闞乾的時候，就在余光的觀察下發現了這隻躲藏在垃圾桶裡的四足，這隻被三人噪音干擾，逐漸失去耐心從安靜潛伏狀態轉變為預備進攻姿態的四足被他當成了對吳傑的一次臨場考核。就算吳傑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早已預備好戰甲的他也能第一時間處理掉這隻威脅性較小的異界怪物。

銀白色塗裝的實習戰甲攤開四足的屍體，輕輕扒開位於它腹部中上區域的生殖板，又捏了捏位於腹部偏下方略顯乾癟的紡織器。

“有什麽思路嗎?”

薛鴻主動詢問起了認真研究四足屍體的吳傑。

“薛叔，我認為這隻四足可能是剛蛻完皮並產卵過的雌性。”

薛鴻眉頭輕挑，沒有多說什麽。

“正常的四足應該擁有偏硬偏脆的外殼，哪怕加上體型小單體素質差等因素，實習戰甲也不可能一拳貫穿成這樣。結合這最外層較軟還未變得堅硬的上表皮，說明這隻四足應該是剛剛蛻完皮。”

吳傑用手撚了撚這隻四足尚且柔軟的外骨骼，多虧了這身戰甲，不然他也不一定能對這隻四足做出這麽大膽的屍檢。

正當吳傑打算扒開這隻四足的生殖板打算繼續論證它剛剛生產的結論時，薛鴻頗有些無奈地製止了他。

“好了，我知道你在任務前認真地研究過資料了，你現在的水平和認真程度已經超過百分之七八十的戰甲使了。”

一把擒住不知什麽時候掙脫束縛打算趁機逃走的闞乾，重新為他綁上了圈數更多的膠帶，薛鴻扭頭看向吳傑。

“你看看，你陶醉到連人家偷偷掙開綁住手腕的膠帶都不知道。”

吳傑戰甲下的臉露出羞愧，本想借機向薛鴻展示一下自己的認真和學習能力，卻選錯了時機。

“出任務的時候，除非有不同意見或是僅僅知道些許皮毛不能肯定。不然出現了問題隻談結論，不談過程和推理。身上的事情和責任只要尚未履行完，就遠沒有到松懈的時候。”

薛鴻頗為理解地搖了搖頭。

“你們小年輕總是想著展現自己或者將整個事物的原理完完全全解釋一遍。但是在執行任務中，這就是無意義地浪費時間和口舌。”

“指揮中心，這裡是任務JK-S-302，濱江路2號街，發現了一隻剛蛻完皮產過卵的四足，申請應急征召3位成員。”

“保持電台模式，已經為您調動離您定位最近的三位戰甲使。”

手機另一頭立刻傳來冷靜的聲音。

...

關上燈正準備睡前設置鬧鍾的錢小楠手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在看到手機上方彈出鮮紅的提示後，立刻翻身下床開始穿戴衣物...

另一邊，燒烤攤上正嬉笑打諢的二人突然一同看向了正在震動的手機，二人對視一眼，隨後站起身來準備離去，其中一人朝著攤位大喊道:

“老板，最後點的那幾個菜就不要了，錢也別退了，我倆老婆要查崗了，現在急著回家。”

二人在身後攤位中的調笑聲匆匆離去...

...

聽著薛鴻和指揮中心的交流，吳傑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效率?”

被狠狠打擊了積極性的吳傑略有些不自信地詢問道。

“沒錯，溝通和交流情報、狀態就是需要簡潔明了。在執行任務中，與指揮中心信息交互時的每分每秒都需要珍惜。”

薛鴻拉起雙手反綁不能自主起身的闞乾，示意他先坐在路邊。

“但是，如果是在行動的間隙和需要等待或執行簡單工作時，與同伴的閑聊和交流也算是彌補了枯燥無味的時光，甚至就連指揮中心也會在下完命令的閑暇之余為我們解釋命令的原因和現在的狀況。”

指了指四足的屍體，薛鴻對著吳傑比了個請的手勢。

“指揮中心的匯報和交流工作結束了，我們的事情都處理完了，現在還有兩個聽眾，還想繼續你的推理嗎?”

...

看著一邊一身燒烤味的二人，和另一邊一臉困意的錢小楠，薛鴻點點頭。

“具體情況路上指揮中心已經全部介紹過了，我們現在兵分兩路，宋謙、宋義同志你們自這裡向北邊出發尋找，我和吳傑往西邊的街道尋找。小楠押送這位待處理市民去基地進行進一步處理。”

簡單確認完彼此的任務並告知了指揮中心，沒有過多寒暄，除了錢小楠外的眾人紛紛喚起戰甲開始行動。

...

崔民感覺自己好像遇上麻煩了，只是出來扔點垃圾，還能真的遇到都市怪談。

雖然起初這隻隱蔽在垃圾堆裡的四條腿約莫半米大小的蜘蛛讓自己瞬間年輕了兩個輩分——嚇成了孫子。但是經過幾分鍾的拉扯，自己還是成功用旁邊撿的掃把試探出來了這怪物僅僅是個空殼。

將這輕薄且頗有韌性的蜘蛛遺蛻取了出來後，又出現了個問題。

該怎麽處理這個蛻皮?

雖然經常在群裡口嗨說遇到了這些東西一定第一時間通知群友，但是自己也怕暴露出去被那些因增加工作量而懊惱的神秘組織清算，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處理”掉自己的權限。

“滴咚”

企鵝群的新消息將正沉浸於自己被神秘組織百般清算幻想中的崔民喚醒。

手上有點小閑錢:我被前面兩位大哥報警抓起來了，警察叔叔看我身上全是攝像頭錄音筆，以為我是什麽變態跟蹤狂，把我抓進橘子了，至少到明天沒消息了，大家勿念。

錢哥被抓進橘子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讓錢哥幫忙問一問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如此想著，崔民打開了和錢哥的私聊。

風見鵬鶤:錢哥在嗎?

...

“你可別想著逃跑，就算不穿戰甲我也可以輕松撂倒你。”

平常一並注重鍛煉身體的錢小楠收緊了捆在闞乾手腕上的尼龍扎帶，出門前聽指揮中心匯報的情況中有一位被看守的探秘者，錢小楠便多花了些時間順手找到了這個工具。

“我們還有多遠。”

闞乾轉了轉手腕，讓尼龍扎帶稍微不那麽勒疼自己。先是經過一陣長時間的步行追逐，又是偽裝被怪物嚇到然後狂奔到二人面前，又近距離親眼看著四腿大蜘蛛被殺死甚至扒開屍體原地驗屍。驚嚇和腎上腺素下降後帶來的疲憊讓闞乾有些走不動道了。

“十分鍾。”

錢小楠隨口回答道，順手將他滴滴作響的手機從口袋裡取出。

“風見鵬鶤是誰?來自一聽名字就不正常的全國正常交友群，他問你在嗎。”

“好像是你們京口本地的一位群友，可能是一個有什麽事情想詢問我或者‘警察’叔叔?”

闞乾仔細想了想，這位群友還說要在京口的面館帶著自己吃本地有名的鍋蓋面和肴肉，看來他是等不到了。

“幫你隨便應付一下，可以嗎。”

守護者在這方面還是很寬容的，哪怕是出於保密的原因篡改聊天內容、聊天對象等事情都會征求當事人的意見。

“請便，我說話沒什麽特別明顯的特征，應該看不出來。”

闞乾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選擇了好好配合錢小楠。

有點小閑錢:?

風見鵬鶤:[圖片]

:我下樓扔垃圾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好像是怪物的蛻皮

:錢哥你不是被抓到橘子裡去了嗎，能和叔叔反映一下嗎?

:我估計怪物就在這附近，說不定你聯系之後就能見到那些秘密組織的人了

有點小閑錢:！！！

:等我去告訴別人

:你在哪，快和我分享位置

風見鵬鶤:[分享定位]

:錢哥你這樣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吧

:什麽跟蹤偷拍罪能抵消嗎?

錢小楠好看的柳葉眉瞬間皺起。

“看來我們有了些新的麻煩。”

看著闞乾群友分享的定位和那具四足遺蛻，錢小楠趕忙將定位消息轉發到自己的手機上。

“指揮中心，意外情況，四足遺蛻已經被市民撿到，在我發送的定位附近可能還存在雄性四足和四足的卵繭。”

“我們二人離得最近，前往目標地點預計五分鍾。”

宋謙的聲音傳來。

指揮部毫無波瀾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收到，事件升級，除了錢小楠外，正在執行任務的所有人前往定位地點保證情況處於可控。匯報你們目前所在的位置，將額外調動最近的四位成員取代你們的位置進行外圍調查。”

“所以我算是戴罪立功嗎?”

看著群友聊天的最後一句話，闞乾的內心有些蠢蠢欲動。

錢小楠輕輕搖頭，將自己手機上的內容展現給他看。

“看到了嗎?闞乾，被處理次數3，下面是你曾經的戰績，你可不是第一次被我們打擊了。”

守護者成員一般都會使用防窺膜，哪怕闞乾在偏正面的方向也只能隱約看見幾處地點。

“江城、蓉城、余杭...被處理?”

一個恐怖的想法從闞乾的腦海中冒出芽尖，uukanshu 隨後飛快地佔滿了他的大腦。

“所以你們擁有能篡改他人記憶的能力！那是不是我那些屢次探秘屢次失敗成果寥寥的群友...”

闞乾默默停下了嘴中的推理，但是眼神間的震撼久久難以消散。

“也許吧。”

看著闞乾臉上突然露出的細思極恐和瞬間頹廢下來的精氣神，內心些許惡趣味滿足的錢小楠頗有些負罪感。

“沒事的，追尋自己的想法沒什麽不好，哪怕是飛蛾撲火。”

錢小楠頗為理解地拍了拍闞乾的肩膀。

她大概能知道他現在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麽，無非是些一直的努力和堅持卻只是做無用功，什麽戴罪立功和提供幫助在他人眼裡都是些可有可無的把戲，一群可笑的暗地裡的爬蟲在做些可笑的掙扎。這可不是錢小楠的意淫，而是某位生無可戀的探秘者親口說出來的話，甚至連這樣的對話和內心感受他都重複了四五遍。

不過錢小楠並不認為他們很可笑，僅憑著幾句流言蜚語，靠著自己和簡陋的情報系統，風雨無阻地一次又一次挖出世界的真相，這樣的探秘者其實值得去尊重，甚至在守護者系統內都在經過嚴苛的檢驗後招攬了不少這樣的探秘者人才。

不過一些能力平平，適配度較低的探秘者，錢小楠瞥了一眼心情低落的闞乾，可能最後的結局就是失憶次數超過了安全閾值，然後被采取強製措施，簽下嚴苛的保密協議和攜帶一些限制措施，最後在得知真相的最後道心破碎，心灰意冷地回歸正常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