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劫雜談錄 第10章 危機

我將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準備離開了。至於那個陷阱，其實只在短時間內是有效的，時間長了還是會被蔓延上來的火勢點著。本來是以為蛇受到刺激會立刻現身的，但是結果卻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好。

這裡的火還是讓它燒著吧，畢竟那些骨頭全都要燒掉，省得猴哥看了傷心。也許猴哥會傷心吧?火焰燎烤著的雪花，很快就化成了雪水，滲入地下。我想很快地面就會結冰了，那樣就路不好走了。

心裡就像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這種感覺就好黑暗中一直有個東西盯著我。讓我的心一直懸著，我好像又回到了剛剛蘇醒的那個夜晚。畢竟誰也不能肯定它昨天沒有襲擊我，今天也不會襲擊我。“難怪猴哥的窩棚要建在樹上。”

“古者禽獸多而人民少，於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晝拾橡栗，暮棲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這是《莊子》中的關於有巢氏的記載，意思是說以前的大地上飛禽走獸很多，但是族民卻很少，因為這樣族民們就建造房屋躲避危險。白天的時候撿樹果，晚上就會棲息在樹上，所以把他們稱為有房子的人。

“巢”其實就是模仿鳥巢而建造的房屋。在我的記憶裡並沒有關於如何建造鳥巢或者房屋的知識。不過至少說明在樹上建房屋是正確選擇。可是有巢氏卻在燧人氏之前，我又該怎樣把火帶到樹上呢?

就在我腦子裡盤算的時候，雪地裡傳來了聲音，借著遠處的火光，可以見到一個掙扎的巨大影子。但是不應該呀，我的陷阱是人工觸發的，沒有任何理由會有成功的可能。獵物出現了，這是好事情，我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這麽大的影子，想必是個龐然大物吧。我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過去看看。最後一咬牙，我提著耒耜和火把就去了。“真應該每棵樹上都做一個陷阱，這樣即可以當陷阱，還可以臨時用來保命。”路程雖然不是很遠，但是我走著走著，又有些害怕了。畢竟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去面對一個龐然大物，多少心裡有些不踏實。

“已經準備的這麽充分了，去看一眼又沒什麽。”“不行，太危險了。”“如果不去看一眼，心裡不是還會擔心?”“那我去看一眼?”“嗯，就偷偷的看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又自言自語了。

離炭窯越來越近，我的動作也越發的輕柔，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我緊張的連呼吸都變得粗重，甚至雙手都在顫抖。“沒事的，不要怕，不要怕。”我在心裡給自己鼓勵。

總算是摸到了之前安全繩的位置，連忙套在身上。我深吸一口氣，瞪大雙眼往炭窯邊看去，這是“雪鏡”的作用就提現出來了。並不是想象中的驚天巨蟒，而是一條一米來長的小黑蛇。在火光的照射下，影子被拉得老長。我直接握緊了手中的耒耜向著小黑蛇衝過去。這種冷血動物運動的時候是看起來是很木訥。顯然這小黑蛇沒有發現我，或者它顧不上我了。那一刻，我心中的恐懼，擔心一瞬間全都凝聚在我手上的耒耜中。“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叫，但是這劈頭蓋臉的一下，直接把地下的黑蛇打成兩段，我是越害怕越使勁，越使勁越害怕。斷了兩段還在掙扎的黑蛇，我又狠狠的來了幾下，直到黑蛇終於沒了聲息。

看著地上的黑蛇，血液染紅了周圍積雪。我的心中並沒有一絲的成就感，反而升起了一股惡心的感覺。這條蛇並沒有傷害我的意思，而且也沒有傷害我的能力。我這樣做真的正確嗎?我是不是應該抓住它，然後把它放生?畢竟即使是人類也沒有肆意剝奪其他生物生命的權利。

確定沒有危險了，我把面目全非的黑蛇用玉米葉包了起來，準備帶回去給猴哥補身體。看了一眼之前的蛇洞，原來裡面已經被積水灌滿了。這是一個很神奇的現象，炭窯中的木柴下半部分已經浸泡在水中，連帶著蛇洞也被淹沒了，而木柴上面的部分還燃燒著火焰，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水上生火吧。

我只知道這是一條黑蛇，至於是什麽品種的卻是不知道，它頭部扁平，呈三角形，具有吻部，吻端尖尖向上。灰黑色鱗片上花紋看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此時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一雙漆黑的眼睛，仍然讓我遍體生寒。

“猴哥，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我開心的走回樹窩。然後我的腦子又是一疼，閃過一個念頭“雪地裡不應該大感大叫。”我立馬蔫了。

在我錯誤的使用之下，耒耜的石頭已經斷裂了。所以我只能用木刀來處理黑蛇。所謂的木刀就是用玉米秸稈最外面的皮做的，和竹子一樣的鋒利。蛇頭是堅決不能要的，因為毒饢和毒牙都在那上面，沒有那個自信，我連碰都不敢碰。

很奇怪，蛇明明是變溫動物，但是這一條的血液卻沒有因為低溫而凍結。而且我解剖的時候，蛇皮也沒有一點被酸腐蝕的樣子。“難道是因為蛇鱗?”我又把蛇放到雪地裡，果然一點問題都沒有，就好像植物一樣。

受到工具的限制，處理起來就更加需要細心了。聽說蛇膽有藥用價值，留下來，扔到鍋裡煮一下，掛起來風乾。切下一部分蛇肉，放進水裡煮，一部分放到石板上煎。留下最多的部分串起來放到火上烤，風幹了備用。

把煮好的蛇肉搗碎，然加入玉米粉草木灰一起攪拌。拋開劑量談毒性，只是危言聳聽。所以我只是先舔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然後給猴哥喂一點。

我開始就著鍋爐品嘗著久違的肉味，玉米粉的味道酸酸甜甜，草木灰的味道淡淡清爽。最後是蛇肉，就像是雞肉一樣，肥而不膩。

“玉米粉是用石頭磨出來的。先把玉米搗碎，然後放到石頭上磨。”我自說自話。

“蛇是不會打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