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劫記事 第36章 收麥

接下來就是閉上眼睛，想象著自己身上的“氣”按照經絡圖上箭頭的方向流動。如果真的需要修煉的話，最好是在一個沒人打擾的靜室之中。這時候可以從自己的呼吸出發，“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氣。”也就用自己的耳朵去控制自己的氣息，直到氣息綿長聽不見自己的呼吸聲。這個時候就會感受到“氣”在自己身體流動了。因為不是耳朵聽到的，而是自己的心神去感應的。而這個階段被稱為“辨跡尋牛”就是把自己的“氣”比作一頭不曾見過的牛。需要從身體這片山林中通過辨別蹤跡，找到這頭藏不住的牛。

但是剛開始感受到的“氣”是不穩定的，有時間感知強烈了，可能會覺得到“氣”在高速運轉，而有時候感知弱了，又會覺得“氣”不見了蹤跡。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用眼睛裡的“神”去約束體內不怎麽穩定的“氣”。所謂的約束“氣”其實就是約束“心神”。因為“氣”是沒有發生變化的，變化的是心神感知的強弱。這個時候也許會出現“虛室生白”的情況，突然間會覺得眼前的黑暗全部被照亮，周圍一片空白。那就說明找到了自己的“神”。這個階段被稱為“得牛上枷”，“氣”這頭橫衝直撞的牛感覺起來是不受控制的，其實還是“心神”的不穩定。因此才需要通過眼睛來約束。待到“神”與“氣”在相互的衝突之下，都變得有些疲憊了，就會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疲憊而穩定的“氣”會按照心神的引導走向特定的位置。這時候才是‘聚’的開始，吸收外界的“氣”引導進準備好的穴竅之中，但是“心神”不能斷，就像用一根繩子牽動著“氣”這頭牛，放牛一樣。所以也被稱為“牽繩牧牛。”

到了最後就可以放下心神的指引，任由著“氣”自行運轉了，“氣”只會沿著既定的軌跡運行，所謂“從心所欲不逾矩”。就像是騎著牛讓它憑借著自己的本能行走，但是卻不會走出那個框架了，這個階段就叫做“騎牛而歸”。

至於最後一個階段被稱為“人牛兩忘”。已經忘記了“神”和“氣”，甚至什麽都忘記了。但是這種需要大量時間的練習。

第一次接觸的“氣”，我有些興奮的睡不著覺。但是花了一夜的功夫，總算是摸到了那個“牛頭”。

一大早，集合的鍾聲就飄蕩在竹樓村的上空，叫醒了沉睡的人們。

我頂著兩個黑眼圈來到采集隊的中心竹。遇見了同樣頂著黑眼圈的石水平，至於石土豆實在太黑了，根本就看不出來。

“早啊。”我站在兩人身邊。這時石鐵成也過來了，遞給我一個木牌和兩個土豆餅。“這個工牌收好了。”

“你們呀，勤奮雖然是好事，但是不能急於求成，不然會出問題的。”石鐵成帶著微笑地說道。

“立正！”牛隊走到隊伍前面喊道。

“轟”整齊劃一的聲音，到讓我有些手足無措。

“早上好。”牛隊喊道。

“早上好。”我也混在人群裡喊著。

“首先是我們村裡來了一位新人，大家認識一下。”牛隊這一聲，把我嚇了一跳。

帶著忐忑和不安我小心翼翼地走向隊伍前方。大概三十幾個人的隊伍看起來也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我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石鐵成，石鐵成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大家好，我叫梅墨染。現在屬於石鐵成隊。”我硬著頭皮喊道，甚至有些不敢看下面的人群。

“啪啪啪”人群中響起了掌聲。牛隊從一旁的隊伍中走了上來，然後示意我下去。

接下來就是對於今天工作的安排了，我稀裡糊塗地聽著，直到最後人群散了。

“哈哈，很有精神。”石鐵成拍拍我的肩膀。

“那麽今天我們的工作就是割小麥了。”石鐵成一邊領著鐮刀一邊對我們安排道。

“相信你們昨天都已經開始摸索了‘氣’的運用。但是想要使用‘氣’還需要不停的鍛煉身體。可以把自己的身體當成那個‘催化球’只有‘催化球’的體積和硬度夠強的時候，才能夠容納更多的溶液，這樣才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現在都明白了嗎?”石鐵成將手中的鐮刀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隻覺得手中的鐮刀往下一沉，險些沒有抓住。

“很多事物不能夠隻憑借自己的眼睛就輕易下結論。現在都明白了嗎?”石鐵成說道。

“這些鐮刀是特製的，重量的話每把十斤。今天我們的任務就是那片麥地。加油吧！少年。”石鐵成露出了纏滿繃帶的右手握著鐮刀，向著竹樓村口走去。

村口靠近竹圍欄的地上種植著一片小麥。而這些小麥明顯也受到了“末劫”的影響。整體呈現出火山灰般的黑灰色，長得粗大又低矮。每一粒都飽滿的就像的黑曜石一樣。

當然這片麥地裡可不止我們的四人小隊，還有兩個小隊也在隔壁，石鐵成遠遠就和他們打招呼。

“鐵成，我昨天看見你，還以為看錯了。你是康復了嗎?”來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青年，隨意的扎著個馬尾，露出小麥色的皮膚。一雙明亮的眼睛滿含笑意的看著石鐵成。

“啊，康復了。”石鐵成顯得有些尷尬。

“都過去了，我期待著你回來。”女青年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石鐵成沉默了。

“小夥子，加油嘍，可別輸給我們了。”女青年看著我們微笑地走開了，後面還跟著三個少女。想必就是她的隊員了。

“鐵哥，她是誰啊?”石土豆好奇地問道。

“我隊友的妹妹。”石鐵成不假思索地說道，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走吧，可別真的輸給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