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白白淨淨,帶著一副黑框眼鏡。一股子書卷氣,但卻是一個學渣。
他們都說我竟然是個沒有文采的人。
這是我辭職的第三天。
和往常沒有什麽不同,每天都過著天亮看到天黑,天黑看到天亮的生活。
三天,好像過了一輩子一樣。
“今天過的跟狗一樣。感覺你辭職的決定是明智的。”
進來的是我的舍友,他叫楊燁。體型微胖,身體很差,每個月都需要去醫院定期複查,常年吃藥。
據他所說,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帥小夥,可惜家道中落,頓感心力交瘁,落下了病根。又兼操勞過度於是才成了今天這副模樣。
實際上是他成年了才知道自己家庭的實際情況,又喜歡內耗身體才每況日下。
我笑了笑。
我們是工作時認識的,一起進來實習。
由於都是資金短缺的人,一合計就商量著合租省點錢了。
工作之後的合租,和學習時想的完全不一樣。為了省下一筆房租錢。我們兩個人只能租一間單間,住在同一張床上。
房間很小,一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床和一個搖搖欲墜的小衣櫃,門旁邊對著的就是廁所門,設施還算齊全,就是放完行李,連能走路的地都沒有。
他今年已經是一個三歲小孩的爹了,而我不過是剛進社會的學生。
按他的話說,我還年輕,還可以造。他年輕那會比我還狂,說走就走不帶猶豫的。那現在不一樣,老婆孩子要養,再想走也得忍著。
我知道這個情況,平時也沒有在這方面打趣過。
工作的時候多麽幻想能出來透透氣,但辭了,反而把自己囚禁在這一畝三分地裡了。
腦殼躺的發疼,身上沒一處是舒服的。
閉上眼睛,腦子就開始亂轉,整日的失眠。
我以為今晚也是和平常一樣的一天,頹廢,不知去向,不知歸路。
但很不幸,今天不一樣。
和往常一樣,燈一熄,我們就準備進入睡眠模式了。不一樣的是,辭職之後我一般睡不著會翻騰到後半夜去,但今天,我卻入睡的格外早。
一股子霧氣在房間裡面彌漫,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正光著身子洗澡,廁所的空間也不大,但洗澡還是夠的。
我摸索著去擠了擠沐浴露,這個香氛沐浴露是我舍友用積分換的,據他說去買一瓶都要一百多。我也很喜歡,曾經去官網看了,花五十多買了一瓶,結果到手卻是小的可憐,跟他這瓶一比跟孩子一樣,還被他笑了半天。
不對,為什麽房間這麽暗。
我覺得有些詫異,但是腦袋暈乎乎的,廁所的燈還設計在外頭。趁著勉強可以看清想早點洗完了事。
我把沐浴露塗抹在身上,直到搓出泡沫,鬼使神差的,我突然看了一眼鏡子。
熱水散發出來的霧氣附著在鏡面上。那鏡子模模糊糊的倒影出我的臉。
我揉了揉眼睛,確保我不是眼睛看花了,因為我在鏡子裡,看到的臉好像,不止一個!
但不管我怎麽揉,那上面總是重合著一張臉。
我想起來,我姐姐曾經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半夜十二點整,千萬不能去照鏡子。因為鏡子裡會出現一張和你自己不一樣的臉!”
我感覺脊背發涼,好像有一條蛇在我身上遊走。一時間浮想聯翩,各種牛鬼蛇神都在我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現實沒給我緩衝的機會,透過水霧,鏡子裡模糊的臉漸漸被區分開。像是蝮蛇在貼地滑行,那張臉漸漸滑到鏡子的另一邊,嘴角無聲的勾起,他癲狂的笑了起來,像一隻狂躁的野獸,哪還有一點書生模樣,笑聲像是從我的腦子裡炸開一樣,但我的耳朵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恐懼瞬間席卷了我的大腦,我幾乎是愣住了,我感覺到我應該是張大了嘴巴但是,鏡子裡另一張我的臉卻沒有絲毫波瀾。他平靜的不像我自己。我幾乎要忘了我長什麽樣子。
我從床上驚醒,昏暗的房間,沒有打開的窗簾,像是夜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