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吧,我带你去,有近路。”
“……抱歉,我没有钱。”相泽遥深感遗憾,为了弥补,他用冰凝结成了一只小兔子,小孩子应该都是喜欢兔子的,“这个送给你。”
女孩有些失望,但还是接了过来。
“算啦,妈妈说要助人为乐,我就帮帮你好了。”
“谢谢。”相泽遥有些不太习惯的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生涩的笑容。
女孩吐吐舌头,伸出没有捧花的另一只手:“跟我走。”
相泽遥牵住了那只小小的手,
温热的,柔软的……属于人类的。
“你的家人呢?”相泽遥眸色微沉。
“他们在等我回家。”女孩回答。
一模一样的对话。刚刚那个孩子也是这么回答太宰治的。
女孩却依然是一副天真的模样,拉着他跑了起来,风吹起他的发,女孩问:“漂亮哥哥,你的家人呢?”
“……”相泽遥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他思考如何搪塞过去的时候,女孩忽然停下脚步:“到了。”
……
相泽遥抬头,看见那座古老的建筑。
爬山虎顺着斑驳的墙壁蜿蜒而上,开满了艳丽的玫瑰,仿佛童话里那只啼血的夜莺真的来过这里一样。深褐色的墙皮半脱落,抬头就能看见那棵枯树的树枝。
这里已经从艳阳高照变成了黄昏,残阳如血落在相泽遥的发梢上,他站在玫瑰花丛里,眼尾的泪痣在逐渐黯淡的光线里有种说不出的诡丽。
“你来过这里吗?”
相泽遥问。
“来过,但没有进去过。”
女孩回答,“哥哥说,不能进去,里面有怪物。”
年幼的女孩不知道何为害怕,也不知道未知的怪物有什么值得恐惧,只知道,哥哥不让她进去,那她就不进去。
“那你哥哥呢?”
“不知道,也许已经回家了吧,我也要去找他了。”
女孩松开他的手,“再见,漂亮哥哥。”
相泽遥看着她捧着花束跑走了,兔子在她掌间慢慢融化。相泽遥回头看向钟塔,他顿了顿,最终还是走上前。
木质的大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沉重又压迫,像是封印着邪恶巫师的阵法。
相泽遥手一挥,门慢慢打开,里面是流淌的浓稠的黑色,即使一点光透进去,什么都无法照亮。
相泽遥走了进去。
当两只脚都迈进去后,门再次关上了。
钟塔比他想象的大很多,空旷,没有声音,只有过分的寂静,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当然,相泽遥知道自己不存在心跳这种东西。
因为是咒灵,所以在极端的黑暗里,他还是可以看清这里的情况。
这是一个极其华丽的舞台,地上铺着漂亮昂贵的地毯,筑高成为椭圆形的舞台,如果有光,四周应该是金碧辉煌,而他的正前方,则是许许多多空着的座位。
舞台的正中央,是一面很大的镜子,样子看上去很普通,不过一般看上去普通的东西实际上都很特别。
相泽遥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舞台中央耀眼的灯光亮起,璀璨绚丽,大有不把人闪瞎就不罢休的意味。不过可惜相泽遥不是人,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而此时,那些空空如也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不过是死人。虽然他们睁着眼,但是相泽遥可以感受到,他们不存在心跳和呼吸。
他们——它们,安静的坐着。
而舞台中央的镜子里面开始出现画面。
相泽遥想了想,还是退回到角落的阴暗里。
画面里一个人影出现,是一个女孩。是刚刚领他过来的女孩。相泽遥看向观众的座位,里面赫然就有她,可她刚刚明明离开了,还说不会进来。
镜子的影像里,女孩在哭泣,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哭泣,小小的身躯因为绝望而不断颤抖。
没有同伴,没有食物,没有水。
最终她空洞的等待死亡。
相泽遥想继续看下去,忽然身后一个人贴了上来,他下意识的直接一把冰刀往后刺。
“是我。”太宰治的声音响起,冰刀停在了即将刺进去的瞬间,但凡反应晚一秒,他就得血溅当场。
相泽遥松了一口气,指向那面镜子:“这个镜子里……”
影像恰好播放到后面一幕,里面有绝望的女孩,还有终于从黑暗里爬出的怪物,露出血盆大口。
太宰治忽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怎么,你觉得我会害怕?”相泽遥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太宰治不该在这里,他可以感受到他的冰蝶不在这里。
“不是。”他听见太宰治在他耳边笑了笑,虚假又真实。
“这是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现在,醒过来。”
“醒过来,相泽遥。”
第11章十一只红烧鱼
相泽遥这次没有再犹豫,一刀刺穿了身后人的脖颈。
温热的血喷溅在他的脸上,刺眼的红顺着苍白瘦削的下巴流淌滴落。
相泽遥可以感到身后的人的身体僵了一下,掌心从他的眉眼间拂过,可能是因为曾经练习过枪械,他手上有着薄薄的一层茧,相泽遥觉得对方碰过的地方有些痒。
[太宰治]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脖子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无奈,喉管被割断,他已经说不出话。漂亮的血色的在苍白的肌理上生长,无端透出靡艳。
他无法喘息,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淌,也许是感觉时间快到了,他有些艰难的伸出颤抖的手指,比了一个“三”,然后就忽然被未知的黑暗吞没。
于此同时,台下的观众不见了,镜子里的画面没有了,舞台上的灯光也熄灭了。好像刚刚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只是……相泽遥轻轻擦去脸上的血渍。
刚刚遇见的人不是太宰治,最起码不是自己几十分钟前告别的那个。
不过他可以感应到,自己的冰蝶在逐渐靠近这里,估计过不了多久,那家伙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相泽遥走近那面镜子,刚刚就是因为看了这玩意儿一眼,就产生了幻觉,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伸手抚摸镜面,十分光滑,可是里面并没有倒映出他的影子,甚至这无边的黑色都没能映入里面。
如果镜子不是用来照的,那应该是用来干什么的?
相泽遥无意中将指尖的血抹在了上面,镜子诡异的闪烁了两下,然后血渍慢慢消失了,像是在无形中被什么东西慢慢舔舐掉。
有阴凉的风轻轻吹过他的发。
风?哪里来的风?
相泽遥猛然回过身,只见一个人站在身后安静的凝视着自己。
没有声响,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那人安静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