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在冰面上。他应该本来就受了伤,再过度使用异能,现在如同被过度使用的机器一样,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
相泽遥知道机器需要修理,但他不会修理。
他也知道人会受伤,但他并不知道怎么对待一个受伤的人。
于是只能沉默的看着少年痛苦的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胸口重重的喘息着,眼睛却死死盯着他,好像恨不得把相泽遥生吞活剥了。
相泽遥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想再浪费精力在少年身上。
默默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走着走着又觉得不对,他想起曾经和中岛敦在某个闲暇的午后的聊天,当时两人在侦探社,其他人出差了,太宰治用书盖着脸睡着了。
为了防止尴尬——虽然相泽遥觉得没什么可尴尬的,中岛敦开始寻找话题。
聊着聊着相泽遥问到中岛敦脖子上的擦伤,伤口不大,但是相泽遥可以看出这绝对是被极其锋利的东西给割开的。
中岛敦说是前几天的任务是和一个关系不太好的朋友的合作,中途俩人为了到底是先吃饭还是先探听情报产生矛盾,从而大打出手。不过俩人互殴是常事,下手都有分寸。
而那个和他关系不太好的朋友,据说是个肺病缠身,身体不好,发型跟个垂耳兔似的人。
“……”
相泽遥又慢慢倒退回去,直到对方的脸再次出现在眼里。
嗯……病弱,身体不好,符合。
能和中岛敦大打出手,想必脾气比较暴躁,符合。
长得像垂耳兔……垂耳兔……好吧,确实也挺复合。
中岛敦的……朋友,虽然关系不太好,但摸着良心,相泽遥肯定不应该把人丢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
“你……咳咳……”少年感受着对方一直徘徊在他左右的目光,愤怒的与他对视。
相泽遥点点头,确定了这家伙基本就是中岛敦说的那位关系不好的朋友。于是顶着对方疑惑的目光,伸出手把人直接打晕。
“这下怕是要被当成贩子了。”他自嘲道。
所以应该送去哪里?
医院?Mafia?侦探社?
要不还是侦探社吧,Mafia看上去就不是能救人的地方。
所以……侦探社在哪个方向来着?
第68章
虽然已经是半夜,但是侦探社居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相泽遥拎着少年,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门口,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说实话,他和侦探社的人,说熟也不是特别熟,但也不至于只是点头之交。而目前侦探社的人应该不认识他,这样没有理由的贸然敲门总觉得有些唐突。
就在纠结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昏黄的光落在地上,也落在少年和相泽遥的脸上。
开门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棕发男人,男人长得应该是很英俊的,但看上去很疲惫的模样,留着短短的胡渣,给人一种年纪挺大的感觉。
“你已经在门外站很久了,侦探社并不拒绝客人,要进来坐坐吗?”男人靠着门框,眼眸下垂,有些倦怠的问道。
相泽遥愣了一下,记忆里侦探社并没有这号人,也从来没有听侦探社的人说过以前这里有这号人。但这抹惊讶被他很快掩饰了起来,点点头,低声道:“谢谢。”
侦探社的摆设与他记忆里的没有区别,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没有太宰治那张乱糟糟的桌子。
相泽遥将发育不良的少年放到沙发上,男人看着少年团吧团吧蜷缩在角落的模样,似乎是于心不忍,将人在沙发上放平,让他睡得舒服一点,却发现手上沾染了对方的血。
“他受伤了。”
男人看着少年惨白的脸,轻轻皱眉道。
相泽遥指尖凝结出冰霜,覆盖到少年隐藏在衣服下的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很深,几乎砍到了骨头,因为之前处理的比较草率,仅仅只是止住了血。也不知道这人是惹到了哪里的仇家。
“我在路上遇见他,他伤的很重,应该是在被仇家寻仇,我不敢带他去医院。”相泽遥将少年的伤口再次处理了一下,然后将他的手臂放好,“但我听说侦探社的风评一向很好,所以来碰碰运气,挂个委托帮帮他。当然了,委托金算他头上。”
男人不急不忙的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微微的苦涩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升腾的水汽有些模糊了他的眉眼,“可以,我暂时接受你的委托——如果他是无辜的话。”
“该怎么称呼你?”男人喝了一口咖啡,后知后觉的问。
虽然不认识,但相泽遥觉得没必要欺骗侦探社的人,或者说他对侦探社的人都有一层厚厚的滤镜,于是他诚实的回答道,“我叫相泽遥。”
男人将咖啡杯放下,“织田作之助。”
相泽遥的指尖下意识颤了一下。
织田作……
太宰治曾经提及过的那个人。
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但是为什么他会在侦探社?
相泽遥记得,自己曾经无意间听乱步和太宰治聊天的时候说过侦探社这些年只有新人加入,并没有人离开。
而且中岛敦为什么会在Mafia?难道说这根本不是原来那个世界?
众多疑点交织在一起,恍惚间相泽遥似乎抓住了什么,但仔细去想又什么也无法捕捉。
“外面有点冷,要喝点热水吗?你看上去有点不太好。”织田作之助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但并没有多问,只是给昏迷中的少年多盖了一条毯子。
相泽遥闭上眼睛,绵长的呼吸后又再次睁开:“谢谢。”
男人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拿来医疗箱。少年的伤口远远不止手臂上那一处,后背上也有许多划伤和淤青,如果没有及时处理,迟早感染。
“您很擅长处理这些?”
相泽遥捧着水杯,目光落在虚无缥缈的氤氲水汽上。织田的包扎手法看上去很娴熟,一看就是经常给自己或者给他人处理的模样。
“嗯,算是我之前的工作需要吧。”织田的声音低沉。
“所以……你之前是杀手?”相泽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而是反问,“为什么猜我是杀手,不是医生?”
“看你手上茧子的位置,应该是经常握枪。”
相泽遥之前无意中把玩太宰治的手,太宰治的手上也有着相同位置的,薄薄一层的茧。他说他年少时曾经用枪处决过很多犯人,也无数次用这种冰冷的器具对准自己的额头,但是因为害怕疼痛都放弃了。等终于可以鼓起勇气的时候,却被一些个无良的医生没收了枪。
相泽遥在回忆里沉湎了一会儿,他想起当时太宰治的表情,平静的好像在说一个无关者的过去。
织田包扎完毕,将纱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