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的人吗?”
宴旧的眼眸变得暗了下来,不知怎么的有点沉沉,让人脊背发凉。可即便是这样,那张脸都让人觉得难以拒绝。
“……不是。”
“既然这样,就没有理由拒绝。还是说,这样的关系你觉得可以更进一步吗?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做了?”
不知怎么的,宴旧的表情竟然有点期待。
“………”
舒星未大脑停止思考,直觉告诉他争辩下去会有更可怕的发展,几秒后,他放弃了。
“今晚还是去公园吧。”
宴旧突然盯着他。
“不要去。”
“……?”
“伤口彻底结痂前,不准出去。”
“这是什么?”
舒星未皱眉。
他不喜欢有人用这种强硬的语气和他说话。
而且这个要求很奇怪。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着急。”
见他这样,宴旧声音软了下来。
他垂下眼,靠了过来,头碰在了他的肩膀上,脸颊轻轻地摩挲着他的锁骨,“答应我,不可以吗?我很担心,我不想你在这个时间点出去。不可以吗?”
“如果你答应我,我会更听话的。不可以吗?我难道不是星未最重要的存在了吗?”
这样说着,他抬起头看向舒星未,声音轻轻地说道:“不可以吗?”
舒星未心底一颤。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脱口而出。
“可以。”
等一下。
舒星未:“……”
他——
又这么答应了。
真是没有自制力。
但他是真的很吃这一套。
即使是路上遇到的小狗,朝他哀哀地叫几声,舒星未都会停下脚步照顾很久,上学迟到也无所谓。
他一直都知道,宴旧的长相很好看。
任何人看到,都会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的脸看。
即使对方身高比他高上一个头,但在这样脏乱差的环境出生,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沦落街头的小动物,让人觉得失去自己就无法自理、会被人残忍伤害,如同无人看管的蒙尘宝物一样。
属于他的东西。
总是撒娇、再加上那副全心依赖的模样。
试问一下谁能拒绝。
尤其是他们还是这么好的朋友,就更不可能了。
他好像对宴旧没有底线。
舒星未深刻反思了自己。手掌里发丝碰起来的触感太好了,让人在嘎吱作响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我最近在准备转学。”
闻言,他抚摸手底人的动作一停,意识变清醒了。
宴旧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
“我要考进你的学校。”
“……什么?”
舒星未第一反应是怔住,直到静了几秒,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说道:“……真的吗?”
对他来说,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宴旧绝对是公认的天才。
虽然很少出门,但是却轻松通过了各种升学考,以至于现在的学校破格允许他在家学习。
现在他们已经高三了,距离高考也没几个月。
对宴旧来说,就是在最后去参加高考而已。
转学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要转学?
宴旧“嗯”了一声,追问一般立刻说道:“星未不夸我吗?我一直在为了融入社会而努力哦。”
他好像很希望得到来自舒星未的表扬。
勉强自己吃饭也是、出门也是。
一般来说,舒星未会立刻给出“真好”的响应,但现在他更多只是觉得意外。
“……为什么突然决定去学校上课了?不是很厌恶人吗?如果那天是大太阳怎么办?不能偷懒。去学校会不会加重病……会不会觉得不适应?”
“不会的。因为喜欢你,想得到你的表扬,才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宴旧道,“我会克服的。不可以吗?”
“……”
他还是那么用词不讲究。
舒星未迟疑:“可以倒是可以……”
“那就没问题了。”
既然对方已经做了决定,舒星未觉得自己也没道理再干涉,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
虽然是在客厅,但却有一种世界上只有两人的错觉。让人觉得很放松。
宴旧不知不觉靠了过来,黏糊糊地蹭了一下他的脖侧。像只被养熟了、亲人的野猫。
一动不动的宴叔叔没有换台。
嘈杂的电视机,实际上还在播放着那则新闻。
不过和官方新闻的严谨不同,大概是某个地方频道的报道,用词相当危言耸听。
“……街发现了一具残尸。”
“身上多处啃食痕迹,疑似大型动物进食导致。有目击人表示,曾看到了纤长脖子、长达三米左右的干瘦人形,在案发现场附近徘徊……”
舒星未随意听着。
时间一长,他就有点发呆。
突然,从身旁传来了一道声音。
“如果去了学校,你还会照顾我吗?”
虽然问题很突兀、很黏糊。
但舒星未,还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当然了,当然会照顾你。”
这点是——
毋庸置疑的。
从七岁那个雨夜开始,舒星未就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抛下对方独自一人。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那时在暴雨中被淋湿的小小身体。
那双眼睛呆滞地看着地面。
得不到任何反应,舒星未主动将两人的小指勾在了一起,牢牢地拉住。
【说谎的人,会——】
和记忆中的场景一样。
听到这样的话的宴旧,忽然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向了他。
“嗯,我相信你。”
那双眼睛,潮湿闷沉的像是老旧小区的楼道。
客厅头顶的浑浊灯光在剎那间闪烁不定,不远处的电视机也发出了电路被干扰的“滋滋”声。
一如那时。
宴旧伸出手,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他的手指。
舒星未的心底,却突兀地升起了一丝凉意。
就好像自己是被小区外、窗外攀爬的爬山虎藤蔓缠绕了身体,紧紧地收拢于密闭窒息的空间。
“……”
宴旧浑然不觉异样,在昏暗的光线下,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毕竟,你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永远在一起的哦。”
第3章死亡
“叔叔阿姨,我走了。”
舒星未习惯性地说。虽然家庭氛围让人窒息,但基本的对人礼貌还是要有的。
陈阿姨没有出来、也没有回应。
从那时开始,她就一直待在厨房,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宴叔叔还是老样子,背对着客厅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