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一众师叔师伯日夜看守,你最好不要再打别的心思,”
听到宗主的话,乌灵惊愕的瞪大了眼,什么?竟然被关在那里?
这无间狱里边环境极为恶劣,若非罪大恶极者怎么会被关在里面。
没注意他的变化,宗主继续说,“还有,你这次勾结妖魔,罪行实在是不小,等会自行去面壁崖反思去,在我点头饶你之前都不准再出来。”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转身离开,留下乌灵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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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狱中。
宴西的意识慢慢复苏,于是他最先感受道德,就是身上钻心彻骨的疼痛,但是他只是短暂体验了一瞬,立刻就叫系统给他开上了痛觉屏蔽。
这里是天剑宗最为可怕的无间地狱,牢狱之中镇压罪人的阵法还是由开宗掌门亲手所设,阵法复杂防御极为严密,即便是像掌门这样的大能进去了,都未必能毫发无损的逃出来。
寻常的弟子犯错根本不会被关在这里吃,无间狱几十年也难得见他被开启一次。
而如今在在这暗无天日,由森森铁石、千年寒冰形成的狱中,被各种法阵禁锢,又有十八道粗壮的锁链加身,层层堆叠的禁制禁锢住的身影,却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妖魔,仅仅是一道气息微弱的凡人身影而已。
宴西北关在这里,数十道锁链禁锢住他的躯干和手脚,还有一道细长的锁链穿过他的锁骨,脚下是严寒彻骨的千年寒冰。
是以即使是屏蔽了痛觉,宴西最后还是被这冷飕飕的寒风给冻醒了。
被控制的妖魔此时还紧紧闭着眼,他一头乌黑长发散开,白衣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裸露的皮肤被冻得一片青紫,身躯因为疼痛还在不停地发出轻微的颤抖。
乐坤悄悄地避开那帮徒子徒孙们后,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他看这样子,哪里像是一个预言中将要毁灭世界的妖魔,明明只是一个赢弱不堪的凡人而已。
乐坤轻悄悄地走过去,他敢笃定,本来就照着对方此时的状态,他怎么也不可能察觉到自己的到来才是。
但是他刚刚靠进宴西,后者低垂着脑袋,凌乱的乌发间眼睫开始微微颤抖,然后他刷的睁眼抬头准确无误地看向乐坤。
乐坤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但是猛一下对上他的眼睛时,却仍旧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一样,被震撼到失语。
那双眼里什么也没有,活像一双死物的眼睛。
明明在人世间经历那么多纷繁的争斗和仇怨,世人如水,但是他却像是那只水壶。
从来不会因为水的变化而产生一丁点的波动。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乐坤一下子愣在原地,都忘了自己原本就只是想要偷偷看上一眼就马上离开的打算。
他和宴西对视了许久,对面人的脸上始终都波澜不惊,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如今面对被逼死的局面,仿佛即将被送去祭天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的那样平静。
他好像从出生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他好像从来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被凡人强行留在人间的神明。
“唉……”一声叹息在空旷的狱中久久回荡。
乐坤犹犹豫豫地想了许久,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不恨吗?你不怨恨我们吗?”
他几乎带着小心翼翼,又很有些隐秘的将要毁灭一切的极端情绪在发问。他想只要宴西说出一丁点的不满,只要他表达出一丝的怨恨,他立刻就帮他打碎这无间地狱,帮他全部捏碎身上的锁链,抛下自己的宗门,带着他离开这里,让他再也不必枉受这些折磨,承担着完全不属于自己的罪孽。
他带着这样的期待一眨不眨地盯着宴西的脸,不肯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然而让他失望了,眼前这个一千年来也没有一丝一毫变化的男子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身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情绪变化,眼中倒是浮现出一丝疑惑,但是他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然后轻声说。
“好久不见。”
乐坤感觉所有的情绪连同千年的道行都在一瞬间化为洪水倾漏了出去,他不敢再盯着那双眼睛看,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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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个陌生的剧情人物一秒离开,系统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疑问,【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宴西毫不迟疑的否认。
【那你刚刚是为什么?】系统不理解了,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新人执行员吗?
【我演的。】想到刚才的表现,宴西忍不住歪嘴一笑,但是为了维持人设,笑容很快从他的脸上消失。
【这还不懂吗统子,按照我的经验来说,大难临头后第一个人来看望你的肯定是熟人,虽然原主未必认识他,但是照那老头的年龄和极为复杂的眼神来看,他肯定认识原主,所以我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必多说,只要轻轻说几个模糊不清意味不明的四个字,就足以让他破防。】
【原来如此。】系统连连点头,【不过你哪来的经验?】
【嗯?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起来的,hhh。】
第66章非魔亦非仙6
面壁崖上。
乌灵盘坐上蒲团上,翻看起师尊丢给他的那本卷轴。
将意识沉入卷轴之中,于是乌灵便看到了那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的场景。
因为卷轴里记录的并不是关于别的什么,正是在一千年前,宴西犯下灭宗大罪后被三宗四派联合审理的现场。
“你这妖魔!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做,还不快从实招来,你是如何勾结魔族,屠戮宗门的!”
一道恍若雷霆的声音突然想起,在高台之上,坐着一圈面容严肃的宗门长老,而宴西孤身一人立在审判台的最中央。
看到底下那道身影的瞬间,乌灵一下子愣住了。
如果不是提前告诉乌灵那是宴西的话,他根本就认不出那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温和平静交谈让人如沐春风的宴道友。
而此时台下被所有人审视的那个罪人,他佝偻的身形瘦骨嶙峋,手脚上却套着一重又一重无比沉重的枷锁,那枷锁压着他,让他连站起来都费力,只能维持着匍匐的姿势。
宴西的身上一片惨不忍睹,似乎早已受过一番刑罚拷问,身上的长袍破烂,或新或旧的鲜血遍布全身,早已看不清衣服本身的颜色。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疤痕,这疤痕连他的脸上都到处都是,完全遮盖了他本来的容颜,让旁人只能看清他一双眼睛。
他睁着一双平静的眼看着前方,一双眼瞳就像是在一块满是战火的土地上飞下来的两只乌鸦。
面对他们的质问,宴西一言不发,似乎连半个字都不想多说。
没人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