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变得模糊,而且上面盖了薄薄一层雪。
“白干啊,白干。”不知是谁哀嚎着抱怨。
“知足吧,已经很好了,起码不是几米厚的雪盖在上面。我们不是有个风力机变异人,让他过来把雪给吹走我们再收拾。”
使臣刚才吓得面无血色,被方启带着飞到高处,现在又惊魂未定地半血复活,不忘拍他们几个的马屁,“哎呀,这可真是多亏了章行长和魔尊陛下,还有桂少将、周上校、小殿下、娄弦大人……”
他报菜名一般,方启挠着耳朵说:“你少说两句吧,不是冷么。”
相柳刚才在飞行器里被吓坏了,此时出来找章楚和桑冉,章楚一把拉过他到自己身边,“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相柳脸色苍白,凤眸湿润,他紧咬下唇,可怜巴巴地摇头。
然后钻进章楚怀里。
桑冉就站在章楚身边,此时揉了揉他头发,低声道:“吓坏了。”
章楚也十分心疼,他轻轻拍着相柳,想起什么,又转头看桑冉,“你刚才……”
桑冉刚才仅凭一己之力抵挡了雪崩那么长时间,应该体力损耗很大,他说:“去舱里歇一会儿吧,喝点葡萄糖。”
桑冉也看向他,眸中情绪复杂,章楚询问地看他,他又移开目光,“嗯”了一声。
转身进了舱内。
章楚奇怪,桑冉刚才那一眼像是……生气了。
他将相柳交给烛阴,也转身进了舱里。
此时舱内人不多,大部分仍在下面准备再次抛光的工作。
他走到两人的座位旁,桑冉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看着外面,手里拿了一块饼干在吃。
他试探说:“桑冉,你生气了?”
桑冉没说话,片刻后才道:“雪崩很强大,你是知道的。”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章楚听不明白,他嗯了一声,等着下文。
“刚才雪崩快来的时候,你头也不回地冲过去,是所有人里第一个赶去对抗雪崩的。”
桑冉说完这句话后又沉默很久,章楚想他大概知道桑冉的意思了。
他往近坐了坐,解释道:“那是因为烛阴和相柳还在飞行器里面,我当时是担心他们俩,如果雪崩来了飞行器就被埋了。”
“哦,是担心烛阴和相柳吗?”桑冉眼睛仍然下垂,没有看他。
“真的,”章楚干脆从对面坐到了他旁边,手贴上他膝盖,“如果不是担心他们俩我飞那么快做什么,反正都是变异人也不会死,无非是埋个飞行器。”
“那如果不是变异人呢,如果这次来的都是普通人,你其实也会第一个飞过去抵抗雪崩吧。”
章楚眉心微蹙,下一秒又叹口气,平心静气地想跟他讲道理:“那你呢,如果那些人是魔族,是你无力对抗雪崩的族众,你会不会第一个飞去?”
“不会,”桑冉看向他,“如果雪崩可能让我死,而我还有你,还有孩子,我就不会去。”
章楚喉结滚动,盯着他浓艳清绝的脸,以及带了一丝偏执的深邃双眼。
片刻后他偏过头,“不要说气话了桑冉,你会的。
他紧接着又说:”算了这种假设根本没意义,今天我只是想救孩子,信……”
他本来想说信不信都由你,但这句话冒出来,今天肯定不能善了了。
他又转过头看着桑冉,两人对视几秒,章楚突然毫无预兆地吻上他的唇。
桑冉也没料到,愣在原地,章楚这个亲吻却不是浅尝辄止,他撬开桑冉紧闭的齿关,用力缠住他的舌,桑冉条件反射地往后仰了一下,又被他扯住领子拽回来。
很久之后两人才分开,章楚脸颊发红,微微气喘,他盯着桑冉嫣红的唇,忍不住又亲了一下,“桑冉,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怀疑我呢,我不会再跟三千年前一样抛弃你和孩子们的,即便是三千年前……我也是身不由己,不是我的本意。”
“那若是这次还有让你身不由己的事呢?”桑冉仿佛陷入情绪的死胡同,一定要逼问出一个答案,即便这个答案他怎么样也不会满意。
章楚终于忍不住笑了,他说:“你怎么跟小孩一样,我看烛阴都比你成熟。”
桑冉没说话,章楚卸力般抱住他,“好了桑冉,我们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吗,你多少相信我一点,好不好。”
桑冉也是很敏感、很易碎的,章楚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想法,他缺乏安全感,总是认为自己会再次抛下他和孩子们去拯救全人类,这……算不算一种应激障碍?
或许等回去了应该给他找个心理医生聊聊。
片刻后,桑冉也抱住他,用力地,桑冉一句话也没说,但拥抱的力量让章楚感知到,怀里的人很怕再次失去自己。
等天色彻底黑下去后,底下的人也陆续回到舱内。
章楚和桑冉正在分着吃一盒饼干,见有人回来了,章楚问道:“怎么样,明天能开始行动吗?”
周思凡抖了抖帽子上的雪,说:“能,问题不大,冰面上的雪吹开之后,底下抛光过的痕迹还在,没弄得太花,晚上多留几台机器搞一下就行了。”
章楚松口气,就见周思凡的目光转向桑冉,迟疑道:“刚才你……”
桑冉眼尾向他扫来,淡漠冰冷中掺杂一丝彬彬有礼,“怎么?”
周思凡犹豫几秒还是没能开口,转而道:“你刚才没事吧。”
桑冉轻笑一声,“能有什么事?”
桑冉的实力到底到哪一步了?
周思凡心事重重,他看向章楚,章楚在吃饼干,见他朝自己看来,顿了顿说:“要吃吗?”
周思凡从那语气和神态中竟看出一丝隐秘地炫耀,他当下气不打一处来,话也没说地走了。
众人渐渐都回了舱内,有些变异人被冻伤了,送到帝释青那边,帝释青便一人一口唾沫地吐他们,影卫在旁边护法。
有人呻吟道:“能不能温柔点啊,吐得太使劲了我皮肤疼。”
冻伤的人非常脆弱。
有人道:“那个,人皇陛下,不是可以用眼泪吗,眼泪是不是也行,口水、口水有点恶心。”
虽然这古代人皇帝长得跟女人一样漂亮,但这吐口水的方法实在是有失风雅。
帝释青眯起眼睛,情绪已逼近暴走边缘,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良善之人,末日之后一直没变异只是个普通人,好不容易变异,觉醒的竟是疗愈之术,用于自保和攻击都半点用处没有,偏偏能帮助他人,还被逼着派来帮助这样一群臭男人。
他才觉得恶心!
从前他贵为皇帝,不想说的话都有身边那个跟班小太监说,但小太监几个月前死了,身边只有一个锯了嘴的葫芦,这时他一个眼刀过去,影卫竟也领会了。
影卫沉声道:“不想治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