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会时头昏脑涨,本以为是被那些人吵得,难道是发烧吗?
桑冉见他晕乎乎的,眉头皱得个更紧,把他拉向自己身边,伸手便往他脖子里探。
“干什么?”章楚虽然烧得晕乎,但也知道这样不对。
但桑冉微凉的手背还是贴上了他脖颈,“好烫,你什么时候发烧的?”
“我不知道……”
两人现在贴得很近,章楚整个人几乎靠在他身上,桑冉神情恢复了冷漠,眼中晦暗不明,掌心贴在那细瘦的腰上,喉结滚动。
叮一声,电梯到了,门向两侧打开。
桑冉低声道:“我带你回房间。”
第43章
都说病来如山倒,可也不是这么个意思,短短半小时内,章楚的身体竟如火如荼地烧了起来,这种状态跟初次变异时那种感觉很像,都是体内灼热,想有一股**发泄出来。
他全身的感官都移到了桑冉扶着他的那条手臂上,如坠云端地往里走。
门开了,他被桑冉带进去,门关上。
落锁的声音响起。
外界还在下着大雨,落地窗外仿佛另一个电闪雷鸣的灰色世界,他突然喃喃道:“我得出去看看。”
桑冉平静地垂眸看他,好似卸下一切伪装的反派,“出去看什么?”
章楚只是重复着那句话,“我得出去看看……”
“想看什么,说给我好不好?”
“看……看他们过的怎么样?”
“谁过得怎么样?”
“外面那些人……普通人。”
“为什么要管普通人?”
为什么要管凡人?
章楚脑中无端冒出这句话。
他渐渐凝滞,为什么要管那些人呢?对啊,为什么?
“为什么要管他们?”桑冉又轻声问了一遍,听起来有几分温柔。
“不知道……”章楚如实回答:“但我得去看看。”
桑冉把他放到沙发上,去浴室打湿毛巾回来,轻柔地擦拭他的脸,“好烫,章楚。”
章楚大脑昏沉得抬不起眼睛,听声音也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但隐约觉得着语气太熟稔了,像是认识了很多年。
“怎么不能照顾好自己,这些年经常生病吗?”
章楚感觉到他的脸被冰凉的毛巾擦过,这温度很舒服,像夏日里掺进一把冰,让他忍不住蹭了蹭。
而那毛巾的主人却停了。
章楚无法理解,呼出一口滚烫的气,头向另一边偏去——却被一只大掌攥住下颌。
带着情\欲的气息靠近,即便是闭着眼睛,章楚也感受到了威胁。
他下意识道:“周思凡……”
周围的一切像按下暂停键,良久后他听见面前的人声音像淬了毒的沉铁,极缓道:“你在叫谁?”
“周思凡……”
“他是你什么人?”
“很重要的人……”
“为什么?”
“我跟他……一起长大。”
“然后呢?”
“他……保护我。”
对面又沉默了,片刻后一声轻笑,“保护你,所以你喜欢他?”
下巴上的手在收紧,章楚本能地觉出危险,他闭了嘴不愿再说,对面继续逼问:“你喜欢周思凡?”
章楚眉心皱起,他感到很不舒服,挣扎着想躲避,那只手却如铁钳般捍卫不动。
就在这时,门突然敲响了,是娄弦的声音,“陛下,那边叫吃饭了。”
桑冉回头,冷静了一瞬,放开章楚,道:“进来。”
这种门锁对魔界来说犹如无物,事实上在魔族中没有锁的概念,只有结界的概念。
于是娄弦便推门进来,看见沙发上好像人事不省的章楚,奇道:“他怎么了?”
“他发烧了,你让人找个大夫来看看。”桑冉弯腰抱起章楚往他房间走去,“晚饭我们前去,他就不去了。”
“好,我去跟他们说,”娄弦视线追随着进去,“他没事吧?”
“觉醒后的反应。”桑冉淡淡道。
娄弦微愣,慢慢倚在门框上,“他是不是要慢慢想起来了?”
桑冉静了片刻,“不会,只是能力会慢慢恢复。”
娄弦从来看不懂桑冉,几万年前就是这样,桑冉真正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等安顿好章楚后,医生随即到来。
现在的研究院有大量生物学和医学博士,很多都是临床几十年的医生,末日后被收集进研究院,专门研究末日下的人体变异和一些新型病痛杂症。
医生的说法和桑冉别无二致,“各位放心,行长先生只是正常变异后的不良反应,一会儿去研究院拿些新型退烧药,服下后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后来方启也来了,又留了几个人照看,桑冉终于和娄弦走了。
今晚只是一个政治意义明确且简单的欢迎晚宴,国宾级别,联盟最高层政要均会出席,当然,是带着保镖出席。
宴请了魔界此次前来包括魔尊在内的32个魔族。
路上桑冉问娄弦,“烛阴呢?”
娄弦遥遥扇子,“不知道啊,一下午都没见到那小子,上午听说是要去楼下水域那几层转转。”
桑冉眉心微皱。
娄弦笑道:“怎么还是这么爱为孩子操心,嫂子都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一门心思都放在嫂子身上了。”
桑冉本来是不屑回答娄弦这些调侃,但娄弦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语气还是让他开了口,不咸不淡道:“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看看你这几千年是怎么过的,我可不敢有孩子,”娄弦笑着遥遥扇子,言归正传,“别担心,这世界还没有能伤到他的东西,估计就是玩疯了忘了时间,一会儿就回来了。”
桑冉于是理了理领口,目视前方,不再言语。
三个小时后,一场极尽奢靡又暗含刀光剑影的宴会结束,所有人都喝了许多酒,又揣着一肚子心机结束了聚会。
娄弦最爱这种场合,带着几个魔族跟玄中联盟的几个酒蒙子拼酒,宴会结束后仍不散场。
于是桑冉自己回了房间。
他心里想着章楚,脚下轻快很多,仿佛整个人被一种愉悦的氛围裹住,他今晚喝了不少,没想到这个世界的酒如此烈,比魔界的要烈上几倍不止,但他认为自己仍是清醒的。
房间门被推开了。
他关上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梳理自己。
相柳。
相柳如何了?
先去看看相柳。
推开自己房门,小孩子在床上躺着不哭不闹,一天不见,已经长成两岁幼童的模样,或许已经可以开口叫爸爸妈妈了。
他想起烛阴两岁时的样子,那孩子也是这时候开始会说话的。
他记得有半年的时间,他每天都在孜孜不倦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