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罢了,大不了多带个小仆随身照顾。但是做这些的却是秦越!对方不但没有半分不愿意,甚至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主动提前做好的!
丹霄圣君和徒弟之间的相处竟然是这样的,简直……简直……
众人一时半会儿竟没找到合适的词,唯有一道弱弱的声音悄悄地出声:“我哄我心上人都没这么卖力。”
众人:“……”
忽然深以为然。
沈夕知道有许多人正在看他,也知道有许多人正在讨论他。但是那些目光与声音他统统都视若无物,只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人。
虽然秦越一直都是这样服侍他的,不管在场有没有其他人。但是能在万众瞩目下依然面不改色地做好自己平日里就做的事,并且面无异色,这点是最让沈夕满意的。他的徒弟果然心性沉稳,并且尊师重道,不会因为在大庭广众服侍师尊而感到不好意思。
而且,沈夕隐隐感觉到,秦越做这些的时候好像比平常更兴奋了些。
秦越知道有无数人的目光落在自己和师尊身上,尤其是那些落到师尊身上极为热切的目光,再转向他的时候总是会加上一层更复杂的东西。比如嫉妒,比如羡慕,又或者还有点淡淡的怨恨。
尤其是他侍奉师尊的时候,这些目光中所透露出来的情感就更加热烈一些。
他不动声色,甚至做事更加细致。在忙完这一切后,秦越又低声道:“师尊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放在平常,他不会问,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师尊的需求。但是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刻意弯下腰,离师尊的面庞更近了一些。而沈夕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接近而下意识地避开,两人间的亲密一览无遗。
如果目光有温度,此刻全场肯定都热气腾腾了。
沈夕的面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你做得很好,没什么需要的了。”
他的手摩挲了一下茶杯盖子,这才道:“好了,时间快到了,该去比试了。”
“别让别人久等。”
沈夕说着,目光扫过底下比试的场地。三座硕大的擂台边,已经有五个人在等着了。其中站在中间那座擂台边上的人一直抬着头,此刻目光毫不掩饰地望过来。
沈夕并不认识对方,但是赛程安排写得很清楚,秦越即将在二号擂台,也就是中间这座进行比试。那么等在这座擂台下的年轻人自然就是他的对手——徐寅泽了。
沈夕看了一眼对方,正要再仔细打量的时候,视线就被一身黑衣挡住了。
秦越往前迈了几步,将自己刚好卡在席位的边缘和丹霄圣君的视线中,这才道:“是,师尊,弟子去了。”
语罢,他转过身,朝着下方的二号擂台走去了。
周围众人:“……”
好重的心机!怪不得坐稳了丹霄圣君徒弟的位置!圣君深居简出,一生只为斩妖除魔,心思单纯,竟然就这样栽在一个心思不纯的人身上!
看,圣君面对秦越这等僭越的行为不仅不怒,反而面上还浮现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圣君糊涂啊!
正当众人惋惜之余,沈夕感到身旁掠过一阵清风,下一刻,一人在他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下。
沈夕扶着茶盖道:“沈家主不去查案,今日竟然有闲心过来看摘星宴?”
沈亭昱端正道:“我如今已是沈家家主,有些事情本就不必我亲自去做。秦越曾与我共事过好一段时间,今日来看看他的比试如何。”
沈夕还没回答,就听得右手边传来一声嗤笑:“你这徒弟,对你真是一片孝心。”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伺候师长,面无异色,想来平日里早就做习惯了,并且这样事无巨细,面面俱到都能不厌其烦。他倒是没看出来,这往日里深居简出,素来独来独往的丹霄圣君竟然能有这样的调教手段。
沈夕不抬头,都知道来人是殷无正。
一旁沈亭昱接道:“不错,就是还有点依赖师长。”
这个年纪了,还有点孩子似的独占欲。旁人多看他两眼师尊,就要用身体挡住对方的视线。
沈夕的目光随着自家徒弟下去的背影,闻言纵容地笑道:“这方面是孩子气了点,不过他不依赖我又能依赖谁?我可是他的师尊。”
沈亭昱闻言也不再相劝。想来也是,秦越今日的表现,必然离不开丹霄圣君平日里的纵容。这点依赖在沈亭昱看来倒是无伤大雅,毕竟秦越曾在沈家门下做过不少事,为人沉稳,办事靠谱是有目共睹的。
办事不牢靠的人依赖别人,只会让人觉得此人惯来如此。而像秦越这样办事牢靠的人,他的这点依赖就很容易被人宽容地接受。
沈亭昱自然也是这样认为。
在沈夕右手边坐下的殷无正闻言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他的目光投向站在他身后的裴文若,心态这才平和下来。
像那小子一般使唤徒弟的做法,他是断然做不来的。他的这个徒弟在他的教导下,虽然训练也严格,但他绝不会让裴文若做这样的事,折辱了对方的身份。
殷无正这么想着,满意地暗自点了点头,却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裴文若正悄悄打量着他身旁坐着的红衣乌发美人。
随着秦越的离开,笔试时间的开始,丹霄圣君出场的风波暂时平息,更多人将目光投向了擂台中央。
直到秦越走到二号擂台下,一旁的裁判这才宣布比试开始。他朝着站在对面的人行了一礼,就先一步跃上了擂台。
蓬莱城及周边地区禁止修者在上空飞行,这蓬莱城郊外专为摘星宴所设的千里营地自然也是如此。这一点刚好也符合历届摘星宴比试的规则,都是不允许比试双方在比试途中飞行的,否则直接判定为失败。
徐寅泽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越,也跟着跃上了擂台。
久别重逢,他们两人之间却无话可说。不过,兴许秦越也不认得他了。
徐寅泽想,对方在丹霄圣君那里一定过得很好。否则以他记忆里的那个倔强孩子的影子,一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心甘情愿地去伺候别人。
而那个别人……
徐寅泽想到那道红衣影子,心里原先涌上来的些许酸楚就变了味。当初带走秦越的是这人,如今使唤对方的也是这人,他本该对这人有怨言,然而当初促使他登上长生大道的也是这人。
丹霄圣君,一个向来只浮现在云端的名字,如今见了他毫无所动,却能对着秦越面露微笑。
徐寅泽满脑子都是那道红衣身影,满心都是各种复杂的情绪。
然而很快,他的心中就再难装下那么多情绪和想法了。
因为秦越已经抽出腰间悬着的长剑,朝着他的方向迅疾刺来。
观赛台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