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事儿了。
瞧瞧对方这压低的眉眼,抿紧的嘴唇和懊恼的神色。完全不需要他提醒,就知道自己错了,偏偏明知错了还觉得委屈,沈夕简直从未见过秦越这样的神色。
因此他一点也不生气,反倒笑道:“好啊,倒是拿我做箭牌来了。”
秦越急急抬起头道:“师尊,我……”
沈夕摆了摆手,笑道:“年轻人嘛,不想那么远是对的。”
“我年轻的时候,也从不想这些事。一踏进修真界,我就想出人头地,剑挑天下,看谁能敌手。后来歪打正着,还真叫我逮着了名满天下的机会。”
坐在椅子上的人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神采奕奕,苍白的脸上也罩着一层光。
秦越早就忘了他们先前的话题,已经完全被这样的沈夕所吸引。
年轻时候的师尊是什么样的呢?他一想到这个就感到激动。他从未见过的,或许是青涩的师尊,意气风发,笑容满面,带着一股子劲儿。
那些秦越完全缺失的岁月,他为此而感到着迷:“怎么会是歪打正着,师尊本来就有这个实力。”
沈夕哈哈笑起来,言语间自信从容:“你说得对!只能说那魔头不幸,落到了我的手里。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日北境的雪原上,我与他缠斗了三天三夜,最后一招将其斩落。”
那时北境的雪原和西部的高原两块地界源源不断地往人间输送着魔物,他只身一剑,遍寻荒野,最终在北境找到了那魔头。还好他先寻的北境,也就更早发现了对方,更早结束了那场战斗。若是他先寻的西部高原,那……
沈夕想到这里,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深千尺的地底,流动的熔浆,那块西境的丛林才能产出的天矶兽雕像……
这电光石火之间的变化,沈夕掩饰得很好。秦越也没有注意到,他还沉浸在发掘到师尊年轻时风采的喜悦里:“要是我能亲眼目睹那一场就好了。摘星宴也会放师尊从前比试的片段,每次看我都赞不绝口。”
沈夕此刻心情极佳,很愿意陪他的徒弟多聊几句:“这摘星宴真是记性长久,多少年前的事了,压箱底的东西还翻出来。”
“即使是几百年前的比试,对我而言也依旧很震撼。师尊的身姿真的很好看。”
“那时候比较注意这些。那年摘星宴我还有些印象……”
“……”
秦越听着师尊讲述过去的故事,他的心情是这么多年来前所未有的宁静愉快。
他一边听着往事,一边望着师尊捧在手里的小龙玩偶,心想新的没多少了,改日再去买些材料回来继续做吧。
第72章还不如说你喜欢丹霄圣君。……
“您的药包拿好,欢迎下次再来!”
曲折的巷道中,人群来来往往,沿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秦越付了钱,将要的药材收进储物戒中,就头也不回地进了街对面的布店。
这条巷道隶属于蓬莱城最繁华的中心大街的分支,往来的客人络绎不绝,生意火爆。而这家布店在城中也算小有名气,许多珍贵的布料都能在这里买到,因此即便坐落在游客众多的街道上,客流量依然独领风.骚。
店面的老板平日里经手大大小小无数生意,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即使是像秦越这样的男修者进店,他也见怪不怪,甚至没有叫人去招呼。
这并不是因为他看不上秦越,而是老板一眼就看出对方不喜过分热情。而且这种客人往往在来布店前就已经有了购买的目标,不需要人特意介绍。再加上店内生意繁忙,不如就叫对方自己看想要的布料,如果有不懂的再让附近的店员前去招呼即可。
事实证明,老板眼光独到。秦越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小龙布偶,对于需要什么样的布料和填充材料已经心中有数。他这人不喜麻烦,以往采购都是直奔从前常去的店面。只是这回换到了蓬莱城的地界,他不熟悉,这才寻了最有名的一家过来看看,顺便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料子。
正当秦越在各种布料前查看时,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在他的身后响起,带着些犹疑和惊喜:
“你是……秦越?”
最后两个字蹦出来的时候,秦越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名清秀的女修。
对方正是前几日同他交谈过的翁佩兰。
翁佩兰万万没想到自己被朋友拉出来逛街,竟然也能在布店里遇到秦越。原本在她身旁一起看布料的女修适时地退场,不仅是为了让翁佩兰自我发挥,更重要的是远离秦越。
她总觉得这位门中师兄沉默寡言,眉眼凌厉,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虽然对方相貌好,地位高,门派中有幻想的不是没有,但真正敢于出手的也就翁佩兰这一个。她总觉得她这位朋友是利欲熏心,昏了头才找上对方。
就像此时此刻,对方的神色虽然算不得差,但也绝非好,她还是暂且避其锋芒比较好。
翁佩兰不知道与自己同行的朋友是什么想法,只觉得她与这位门中师兄真是有缘。对方平日里不是跟着丹霄圣君,就是在前往擂台的路上,要么就是已经身处擂台。两人在布店相遇这样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竟然让她给遇上了,这叫原本就有些摇摆不定的翁佩兰更觉得可以再尝试一把。
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有些疑惑,秦越师兄怎么会到布店来?
布店客人以女子居多。就算是男子,也大多是显贵人家的仆从,前来取家中女主人看好的布料,又或者是陪同夫人前来的男主人。像秦越这般单身男修逛布店的情况极为罕见。
难道说对方已经有了佳人作陪?
翁佩兰的目光迅速一扫,并未看见对方身边有任何陌生的女子。
她放下心来,上前一步,鼻端就闻到了一点淡淡的药材味道。
看来是刚从街对面的药铺过来的。
翁佩兰想到这里,自以为聪明道:“秦师兄可是受伤了?这里的布不适合包扎。”
秦越道:“当然不是。”
对方瞥了一眼过来,尽管这位门中师兄面无表情,但翁佩兰感觉自己被狠狠嘲笑了。她脸上烧得厉害,心中也暗骂自己愚蠢,谁会愚蠢到跑到布店来包扎呢?偏偏她还以己度人。
为了不继续尴尬,翁佩兰决定主动把这件事揭过去:“是我一时糊涂,那不知秦师兄来布店是为了做什么?我虽然于修行一事上天分不够,但布料店我却是常来的,对各种布料的运用也算是颇有心得,或许能帮得上师兄。”
经过刚才那一遭,翁佩兰也不去想什么和对方结为道侣之类的事了。既然人都搭讪了,那么如果能帮助到这位秦师兄,也算是给自己结个善缘,日后若是有求于对方,也比较容易开口。
秦越没有拒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