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一段时间,到了这时,心中却又忽然生出些不忍。
毕竟是他的徒弟,对他全心依赖。即使对方已经步入金丹,也不过是刚踏上修道之路十年出头的孩子。
不过这点不忍只短暂地存在了一下。沈夕重新抬起头的时候,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他的心脏又变回了作为丹霄圣君时的心脏。
秦越听了这话了然,怪不得师尊当时神色大变。他想起方才出去的沈亭昱,不论何时都是师尊商讨的对象。他想到这里,心里头有些难言的别扭:“原来如此,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道师尊可有需要我去做的?”
站在烛火阴影中的青年神色平静地望过来,唯有那双黝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泄露了一丝期待又紧张的情绪。
丹霄圣君望着他这徒弟的模样,笑了一下,神色放松下来:“有,先在摘星宴为我拿个好名次。”
*
第二日清晨,蓬莱城外专为摘星宴所建造的千里营地中,集合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不仅是广场,离广场近一点的山头上也都有许多弟子在围观。
今日是摘星宴开始的第一天,按照以往的流程,首先要进行的就是抽签。参加摘星宴的弟子众多,修为资质良莠不齐。各宗门弟子在摘星宴上决出的名次与子午秘境的资格挂钩,因此合理的淘汰规则更符合摘星宴的目的。
这一届摘星宴沿用的是往年的规则,现将各位弟子抽签成各个小组,每组十人左右,进行小组循环赛,取前五名或是前六名进入淘汰赛阶段。若是第五名第六名打得难解难分,又或是有机缘巧合的因素,则各组的第五名第六名还可进入复活赛阶段,从而获得能进入淘汰赛阶段的资格。
这届还新增加了规矩,那就是在新分配小组的时候,尽量将不同宗门的弟子们分配开。其实天下宗门有大有小,大宗门实力强,弟子多,分配到的名额多,来的人就多。与之相对的,小宗门来的人就少,因此每个宗门中的弟子完全不碰面的几率很低。摘星宴主办方所要做的就是尽量避免这种可能,并且将同宗门见面的情况降到最低。
这个时候摘星宴的主办方就拥有一点小小的特权了。虽然都说抽签要求公平公正,但抽签是主办方抽的。修仙之人五感敏锐,记性也好,真要有心,自然能记得某些签子的位置,只要稍加留意,就能避免自己门内的弟子在前面阶段就碰面。
这点小小的特权也无伤大雅,甚至在组织摘星宴举办的长老会中是默认的。因为就算签位再好,没有真本事,也拿不到高名次,和后面的奖励也是无缘的。毕竟摘星宴来的弟子众多,同辈高手如云,名次越往上升,遇到的人就越厉害,不是简简单单一个签位就能保送的。
不过对于实力不上不下的人来说,签位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摘星宴的前五十名才有资格获得进入子午秘境的门票,有的人实力就徘徊在五十名左右,能不能稳定夺得进入秘境的资格,签位还是挺重要的。因此这些人是最为关注抽签的,也是现下最紧张的。
至于其他实力不突出的弟子们,当然也会关心自己的签位。毕竟是难得一次的摘星盛宴,谁不想往上多走几轮?有的人即便不关心签位,也关心自己的对手是谁,想看看自己在同辈中能排到什么位置。
历来摘星宴都是刺激修真界年轻一代弟子的绝佳良药,往往摘星宴过后,甚至还在摘星宴当中,就有不少弟子深刻地认识到了同辈之中,修者与修者之间的差距,从而奋发图强。即使再懒散的人,也会保持至少一个月的勤奋修炼。
这也是摘星宴举办的目的之一。
因此这会儿底下和周围山头上的弟子们再喧嚣,行为举止再不符合礼仪,台上坐着的长辈们也没有丝毫责怪,反而笑容满面,欣赏地看着诸位弟子们面上兴奋的神色。
很快,台上这次主办方玄天门的殷长老就开口了。
也不见他如何卖力呐喊,声音也不大,却在整个营地中回响,极具穿透力,将话语送进了在场诸位弟子的耳中:“好,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抽签。”
他说着,将目光投向了高台旁特意安置过来的石碑。
这座石碑高高伫立,一分为二。下半部分正滚动着名字,底下的弟子们若是耐心地仔细瞧,还能等到自己的名字从中滚过。
石碑的上半部分则是一片空白,但是很快,在场众人就知道这部分是留出来做什么的了。
随着殷长老的声音落下,石碑上方突然出现了漩涡状的图案,如同宇宙群星尽数被吸纳进某个不知名的点。石碑旁还有几位修者在旁手持鼓槌,敲鼓助兴。此刻鼓点骤起,越瞧越快,漩涡状的图案也旋转得越来越快。
随着鼓点的戛然而止,漩涡状的图案也瞬间化作一片星星点点,重重落下,在石碑上方化出了十个名字,每个名字后还附有出身的宗门,这就是小组循环赛当中的第一组的成员。
顿时台下和四周的山头上一片惊叹声,嬉笑声不绝于耳。有弟子惊叹这刺激的分组方式,有小组名单上成员的同门朋友嬉笑打趣。若是放在平日里,师长们必然要训斥自家弟子公共场合哗然不知礼数,但是现在却毫无管束,因此现场的气氛也愈加热烈了。
秦越站在山头上,身处这热烈的气氛当中,虽然面无表情,但也盯着石碑上的变幻。
随着时间的推进,石碑上的分组中终于也出现了秦越的名字。
他瞥了一眼,无视了底下或哀嚎或起哄的声音。
倒是一旁的沈夕凑过来道:“这上面有个名字倒有些眼熟。”
第63章他简直无法拒绝对方。……
秦越听了师尊的话,平静的神色被打破了一瞬。他的记性很好,不说过目不忘,至少也是过目成诵。刚刚他才看过名单,如果上面有熟悉的名字,他不可能会没有印象。
还是说,觉得熟悉的人只有师尊?师尊这几百年来极少下山,除他之外,师尊还能对他的哪位同辈熟悉?
秦越想到这里,黝黑的眼睛又朝着石碑上方瞥了一眼。此时秦越所在的小组名单已经展示完毕,石碑上半部分已经重新归漩涡状的图案,进行新的分组了。
他收回目光,不动声色道:“名单已经换了,弟子印象中似乎没有熟人。不知道师尊说的是哪一位?”
沈夕道:“徐寅泽。你还记得吗?”
秦越摇了摇头。他的确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沈夕倒也不意外。便是到了他这个境界,活了几百年,也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接触的每个人,更别说记住他们的名字。这个徐寅泽,如果不是他在看系统给他的那本话本时稍微上了点心,这个名字恐怕也不会被他记住。
徐寅泽,按照那本话本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