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丑的猫布偶,同时轻轻吸了口气,“这东西会发热,用来暖手不错。内里似乎塞的还有药囊,有很淡的药香味,对我的病情也有一些帮助。”
不得不说,褚桐送这份礼物的确是很有心。只是沈夕懒得去在意对方的这份有心,现在也只把猫布偶当做有用之物使用。
秦越耳朵听着解释,眼睛盯着那丑丑的猫布偶躺在细白的掌心,嘴上已经有点心不在焉:“师尊,弟子想知道可有什么法子能阻止别人神识的窥探吗?”
沈夕望过来:“舒凌云查探你背后的灵力团了?”
秦越道:“是的,师尊。”
修者大多都不喜欢被别人窥探,秦越尤甚。尤其是舒凌云窥探他的时候那么轻松。
沈夕干脆道:“借助外力的方法,几乎没有。”
一般情况下,修为高的人能够查探修为低的人,反之则不行,这就是修真界强者为尊的准则。
秦越神色平静,似乎这回答在他意料之中:“弟子明白了。”
倒是沈夕难得在清心寡欲的病中起了点好奇:“说说看,你明白什么了?”
榻上的人天生一双含情目,从眼尾望过来的时候像带了一把小钩子,轻轻地勾着被看人的心。
秦越垂目道:“舒师兄的修为比我高,他不看我是他的修养,他看我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与其做无用的愤懑,不如继续修炼。”
“现在舒师兄能够探视我,将来我也可以探视他。”
沈夕满意地笑起来:“好,很好。”
他这个徒弟,跟他的想法真是越来越像了。
*
有了舒凌云的教导,相比起前几日的自己摸索,秦越练剑的进度也加快了不少。
如此又过了几日,新的一套剑法秦越已经舞得行云流水,而沈夕的身体也好转了些。
这日秦越上午练剑归来,还在廊上,他就察觉到师尊的房门前有其他人。
秦越走近一看,就见除去两个仆从,还有一个脸庞稚嫩的小童子正抱着一只小黑猫在门前探头探脑。
是之前侍奉师尊的映雪。
秦越的神识又扫了一下,门内还有其他的人在。
正扒着门看的映雪察觉到秦越的到来,有些气愤地瞪了他一眼。这些时日圣君病得厉害,连他想要照顾对方也被拒之门外,理由是不能打扰圣君养病。但是秦越却因为要练剑得到圣君的特意嘱咐,可以随时出入。
秦越像是没看见映雪撅起的嘴巴,问两边仆从:“谁来了?”
其中一名仆从恭敬道:“小道长,是园主和仙医来了,在为圣君疗伤。”
秦越点点头,就想推门进去。一旁的映雪连忙分出一只手来拦他,压低的声音气急败坏:“圣君正在里面疗伤,你怎么能随便进去!”
他还想再说什么,房间里面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进来。”
秦越的心头一动。
师尊知道他在外面。
映雪更生气了,抱着小黑猫委屈得差点哭出来。而就在这时,那声音又响了一次,只是这次微微带了点急促的喘息:“映雪也进来。”
年画娃娃一样的小童子没有听出来对方声音里的异样,高兴得泪珠也不掉了,嘴巴也不撅了,欢欢喜喜地抱着小黑猫跟在秦越身后进了门。
门内的温度比往常更高,热浪滚滚。窗边的软榻上正围着两个人,一人白色衣衫,腰间悬着把折扇。一人一身青衣,长发垂落。听到推门声,两人都没回头,只有一道稍显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
“来个人帮忙,其他人站在原地别过来。”
这道声音一出,秦越立刻上前,快得甚至旁边的映雪刚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截胡了,只能气得暗暗跺脚。
秦越来到塌前,看到被百花园园主和临江仙医围在里面的师尊。
榻上的人红衣半褪,雪白的里衣也被扯开,露出半片略显单薄的胸膛。听到秦越的脚步声,丹霄圣君抬起头来。
他脸色极白,嘴唇却极红,额上冷汗涔涔,还粘着几缕发丝,一双含情目已经有些涣散了,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人来。
九州第一美人这等姿态本该是极其香.艳的一幕,然而在场无人有半分旖旎心思。
两位医者神情凝重,唯一的孩子眼睛都睁大了。
三根银针为一排,统共十数排银针从沈夕的心口处起步,向上一路排到他的肩颈处,往下又横贯至腰腹。根根银针深深扎入雪白的皮肉中,乍看之下仿佛人间的某种酷刑。
而在银针围成的阵中,有什么东西正潜藏在皮肤之下,时隐时现,仿佛被围剿的猎物,始终不得挣脱。
百花园园主手持银针,额上汗如雨下,聚精会神地在丹霄圣君的背部施针。而临江仙医则一手托着丹霄圣君的半边肩臂,一手往对方的背部注入灵力,以防不测。
望见秦越过来,汗水从脸颊滑落的临江仙医道:“给你师尊擦汗,别让汗流进银针所在的位置。”
秦越从纳戒中拿巾帕时抖了一下,又迅速恢复正常,然后为师尊用心用意地擦起来。
江烟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沈夕的皮肤,整排银针形成了闭环,牢牢护住了丹霄圣君整条心脉。连续一整个上午这样施针,耗费了百花园园主巨量的灵力和精力。现在他几乎累瘫在一旁的椅子上,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秦越紧紧地盯着师尊的礻果露的皮肤,一看见有汗珠渗出就伸手去擦拭,一遍遍下来不知打湿了多少条巾帕。期间他还给师尊喂了些水,偶尔拨一下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沈夕的呼吸越来越平缓,额上出的汗越来越少,心口处的皮肤再没有动静。
魔气被重新制服住了。
临江仙医内视丹霄圣君的经脉,面上还算沉稳,心中却十分震撼。
他正目睹丹霄圣君枯竭的经脉重新吸纳灵力,掉落的境界一层层往上涨。十几天前对方几乎已是凡人沈夕,而今日就快要攀升到他无法探查的修为了。
银针被重新取下。
百花园园主每摘掉一根银针,就有一股乌血流出,然后被在旁等候的秦越迅速擦去。当所有银针拔完后,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临江仙医笑道:“祝贺圣君度过最难关。”
沈夕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倒是一旁的江烟收好银针,道:“我们出去吧,剩下的时间让圣君自己好好休息。”
说完,百花园园主就拽着临江仙医半是强迫地将人拉出去了。
房间的门彻底关上之前,江烟和沈夕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沈夕的情况并没有真正好转,只是这件事不能让临江仙医知道。
秦越注意到了他们之间这转瞬即逝的眼神交流,但他并没有吭声,只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