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
他喜欢。
但这个时机,是不是有点不对?
段无思的想法十分跳跃,他甚至一下子想到了某些更为深入更加过分的事,他声音沙哑地低喃着,依旧傻傻地坐在洛飞羽腿上。
“不用你帮忙。”洛飞羽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哭笑不得,“你去换衣裳,我也去,下来,嗯?”
“……噢。”
段无思乖乖下来了,就是有点魂不守舍。
“说真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现新消息。”他下去了之后还这样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然我……”
洛飞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然你?”
段无思没把那句话说完,他扭头看了洛飞羽一眼,平日冰冷幽深的鸦青色眼睛此时看上去竟有些灼热。
他很快收回了那种视线,只说:“不然我会亲你一整天。”
真是句霸道强势且猖狂的发言,还有那么一点点幼稚,洛飞羽笑了笑,任由他得意洋洋地翘着尾巴,假设段无思有尾巴的话。
现在的气氛实在太好了,而应闻又有新发现正要告诉他们,洛飞羽便将残篇一事记在心中,准备等时间合适再问段无思。
“吱呀”一声,房门终于被人打开了。
门外有两个人,分别是说了两次话的应闻,以及站在他旁边的申屠岁希。
见洛飞羽推门出来,应闻眼睛一亮,喜道:“惊羽君你出来了?我就说,不可能刚到顾远楼大清早又出门啊……”说着,他还看了眼在一旁的申屠岁希,或许申屠岁希不久前和他讲了洛飞羽说不定已经出门的猜测。
捕捉到申屠岁希面上闪过的讶异,应闻的少年心性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转向洛飞羽,继续道:“不过,惊羽君是否知道恩公那边是什么情况?方才我还去敲了他那间房的门,没等到任何响应,我不好多做打搅,惊羽君可要去看——”
应闻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双有些邪异的鸦青色眼眸出现在洛飞羽身后,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正面色冷淡地看着他,应闻后知后觉地想,原来申屠岁希是因为这个才惊讶。
确实吓人。
……等等。
……等等?!
应闻呆滞地看着段无思跟在洛飞羽身后,和洛飞羽一起,从洛飞羽的房间里走出来。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他刚刚之所以说,想请洛飞羽去看看段无思到底在不在房里,就是考虑到段无思对洛飞羽和对自己的态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呃,也不能这么说,段无思对其他人不差,但对洛飞羽就是非常不一样。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有眼力见了,没料到现实更加超乎想象,他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空气安静了一瞬,接着响起应闻干巴巴的感叹:“原来恩公也在啊,哈哈哈哈那就齐了。”
申屠岁希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快速来回了几次,从一种很有分寸的探究转化为一种意味深长的恍然,他微微一笑:“在下之前就听应小郎君说过,二位虽是在静远山庄遇见的,关系却比许多认识几十年的还要好,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果然奇妙。”
洛飞羽也勾了勾唇,他看了眼身侧段无思冰冷不耐的表情,想到对方湿漉漉的眼睛和满脸通红舔他唇瓣的模样,心中轻轻一动,笑道:
“我们其实已经认识很久了。”
应闻和申屠岁希皆是一愣。
而段无思呼吸一颤,立刻转头看他,眼里是只有洛飞羽懂的情绪。
这的确是一个只有洛飞羽和段无思才清楚的暗语,其他人最多以为他们在更早的时候就有过不为人知的交集。
更早的时候吗?不为人知吗?
算上生死,算上前世今生,算上交错的时空和多余的等候,他们的确已经认识很久了。
二人都明白对方眼中的意思,于是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相视一笑。
申屠岁希挑了挑眉,却并未再说什么。
末了,洛飞羽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对看上去有些好奇、正想张口询问的应闻道:“方才听公子敲门时说有新消息,我们是去应庄主那边谈么?”
“我……啊?”应闻对话题转移之快感到有些惊讶。
申屠岁希接话道:“是的,他们半夜回来,今儿个天一亮就将我叫醒了,说有新消息,要等人齐了再谈,随后我便跟着应小郎君来找二位。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消息了。”
这么说着,三人便跟着应闻到了顾远楼最高层的一个雅间。
进门一看,应连云、钟灵鹤和苏遗影已经坐在里边了。
“惊羽君,段少侠,别来无恙。”几人起身行礼。
略微寒暄几句,应连云便将谈话引入正题。
“我们昨日在外打听临州轶闻,原本看天色已晚,正准备回来,却在路上碰见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他皱着眉,似乎至今都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那老道士一直在说些奇怪的话,闻儿最开始以为和当地风俗有关,便停下仔细问了问。”
他说到这顿了顿,应闻便忍不住接话继续:“那人我们似乎在眉镇见过,就是我们在去颂今观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可我不能完全确定,那时候已经没什么光了,他脸上还脏兮兮的。总之,他神神叨叨地讲了一通,说实话我没太听懂,只知道他有个什么大发现……后来我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却忽然拽着我往城外走。”
钟灵鹤和苏遗影在旁边点点头,表示他们当时虽然都在场,却也因为和应闻相同的原因没法确定老道士的身份。
但洛飞羽几乎能在心里认定,此道士就是彼道士。
不论是眉镇的那次相遇,还是他曾经看过的第二份残篇,老道士都可以说是突然出现的,他提供了一些信息,便又消失在无人关注的地方。
与英雄宴有关的阴谋在他和段无思这里一览无余,对不知情的人而言,其实也蕴藏了许多秘密。
所以,老道士来提供信息了。
“然后呢?”洛飞羽听到段无思问话,语气很稳。
他顺便转眼看了看段无思,果然从对方平稳锐利的目光中看出了和自己相同的想法。
段无思对老道士的了解应当比自己更多,毕竟对方前世和老道士有过至少一次的交谈。
这样想着,洛飞羽听见了应闻的回答。
“他带我们去了临州城郊的一片荒地,那里有好多无名碑。”应闻回忆着,没忍住哆嗦了一下,似乎又被记忆中的场景恐吓到了,“那时候实在太晚了……那是墓地,没有其他人,墓地里边还有零落的鬼火,踩上那片土地的时候,我就感觉全身都在发凉。就好像在被什么东西窥伺着一样。”
申屠岁希想了想,道:“全身发凉?那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