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火炉淬炼而成。
那是他们整个家族的骄傲、自尊和灵魂。
在过去的三百年里,很多人都曾觊觎过这把刀,却又因为上官家族在北漠的发展望而却步。
李氏至今还在追杀他们,不仅仅是斩草除根想法的缘故,也还因为在找这把刀。
烈骨刀还在他们手里。
但,这要说吗?
他想到洛飞羽的第三个问题,心中一颤,觉得对方是在暗示。
心中思绪万千,表面却只思考了不过一瞬,上官百龄正色道:
“烈骨刀还在我们手里,老夫向二位侠士保证,只要二位肯帮忙,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上官家族都会将烈骨刀亲手奉上。”
段无思面无表情地损了一句:“若是败了,哪有命用?”
上官百龄表情一僵,只能当没听懂,暗中转移话题:“至于自证,除了烈骨刀之外,还有一件东西或许可以证明。”
烈骨刀当然可以直接证明,但他不敢现在就拿出来。
洛飞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也没说什么。
“三百年前,落梅公子曾将象征北漠王权的玉章从王宫宝库中拿出,连同一张梅花笺一起,放到我们家的书房里,那张梅花笺还在。”上官百龄眼巴巴地看向二人,“此物能否作证?”
原来是梅花笺。
洛飞羽倒是真没想到,上官家族会把那东西保存三百年。
他和段无思对视一眼,勾了勾唇:“少侠觉得呢?”
段无思:“我想看看。”
这话乍一听有些答非所问,譬如上官百龄,面上有一闪而过的困惑,但洛飞羽知道段无思是什么意思。
钟府喝酒夜谈那次,他曾和对方提过自己关于“落梅公子”这个身份的事。
此身份称号风雅,实则是个侠盗,不论走到哪里、在哪个季节,行事前后都会留下一张梅花笺作说明,显得堂堂正正,让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段无思没见过梅花笺,这是好奇了呢。
“自然是可以作证的,”洛飞羽看向还在发愣的上官百龄,示意道,“我听过这个传说,还有些想知道三百年前的梅花笺长什么样。”
段无思:“……”
他心里又好笑又无语,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面上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
得了肯定,上官百龄便忙不迭拿来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边是个石盒,打开石盒,里边是个布袋,打开布袋,里边又是个木盒……
拆开层层叠叠的包裹,一张保存完好,却依旧极其脆弱、有些泛黄的纸终于露了出来。
虽然泛黄,它的底色仍是浅红色,上边甚至有点点小花瓣点缀,也不知是制作者亲手画上去的、还是真的梅花花瓣。
静下心来,细细去闻,居然还能闻到丝缕暗香。
洛飞羽有些惊讶,心道这上官家族倒是挺会保存东西的。
段无思盯着纸上的蝇头小楷看了好几秒。
——“治世如铸器,铸器大成者,可触类旁通邪?”
轻轻巧巧,如同谈笑。
一瞬间,他好像能想象到洛飞羽当年写下这句话的神情,甚至能想象到,如果这句话是由洛飞羽亲口说出,那又该是什么样的语气和风采。
必然很绝世。
他好想看见,可惜他不可能参与。
洛飞羽见段无思看纸看了好几秒,便问:“如何?”
上官百龄心中一紧,脑内飞速思考,倘若这二人觉得梅花笺是赝品他该如何应对。
却听段无思答:“好看。”
上官百龄:“?”
看完梅花笺,再略作商谈,合作便暂时达成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上官百龄招待二人用了晚饭,便亲自带他们去挑住的地方。
说是挑,其实这地方的帐篷都一个样。
又小又破又窄,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大概是条件不好、又想靠得近些有个照应的缘故。
上官百龄一边带路一边说话,到后面连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惭愧道:“委屈二位了,我们这边条件实在……”
话没说完,面前忽然出现一顶不大一样的帐篷。
它孤零零地立在前面,更高、更宽敞,却和其他小帐篷离得有些远。
洛飞羽:“这是?”
“这其实也可以住,但里边只有一张床,还和其他帐篷隔得有些远。”上官百龄一边介绍,一边心里发愁,“它原本是用作迎接客人、又或是外头商户的,毕竟我们在城外生存,完全独立有些困难。但最近几个月,李氏查得很紧,我们便不敢留外人住了。”
他之前没特意提这个帐篷,一是因为它距离远,看着不太安全;二是只有一顶,里边还只有一张床。
他请来帮忙的有两个人,若是一人要住这里,另一人不就只能住又小又破又窄的?那多不好。
上官百龄试图观察洛飞羽和段无思的神色。
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最不想面对的情况出现了。
二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二人都看向了那顶不一样的帐篷。
上官百龄咽了口口水。
坏了,他们看上同一个住处了,这怎么分?
这二人都是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帮手,上官百龄谁都不想得罪。
正当他绞尽脑汁寻找解决办法的时候,那白衣人十分自然地转向身边的年轻剑客,说:
“少侠觉得这里如何?”
剑客说:“不错,你呢?”
上官百龄眼睛一闭,心道这一刻终究要来临——
白衣人的下一句话却把他砸懵了。
“那我们暂时就住这里。”
段无思:“好。”
上官百龄:“?”
“等等,”他胡乱开口,说了两个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呃……那我再拿床铺盖来?”
洛飞羽想了想,看向段无思:“介意和我同床么?感觉打地铺不太适合休息。”
段无思:“不介意。”
上官百龄:“?”
他还想问那要不要多拿床被子,但这个时候,二人已经走了进去。
上官百龄:“……”
行吧,那就不多嘴了,反正这二位全程好像也没看他。
简单交代几句,上官百龄离开了。
洛飞羽走进帐篷,关上门,顺便把弹幕嗷嗷乱叫的直播关闭,环视一周。
的确比那些小帐篷好得多,虽然只有一张床,但足够大,完全够他和段无思两个人睡。
段无思站在洛飞羽身后,见他看着床榻,脑子里忽然“嗡”了一下,心跳开始加速。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或者说,段无思觉得自己根本没想什么,他大脑里是一片空白的。
从洛飞羽对他说“同床”开始。
他一开始确实是准备打地铺的,因为不想对方住得太差,又不想因在不同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