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淡淡收回手,抽出纸巾擦指腹与指背,余光瞥向角落里的外套。
在夏阅的记忆中,下次再回忆起来,与月色、阳光房和椅子有关的,将不再会是那件搭盖的外套。
从进门那时开始,一直到此刻为止,他终于心情略有好转。
手指上的酒干掉,纸巾擦不干净了。陆商起身往外走,去厨房洗干净手。夏阅红着脸跟出来,杵在客厅里没动,趁陆商还未出来,双手放在脸边,不断扇风降温。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脸上的滚烫高温,怎么都无法降下来。
夏阅急得如锅上蚂蚁,正心惊肉跳来回走动,外头有人按响了门铃。余光扫到陆商出来,他动作极快地转身,快步走向玄关开门。
“你回来了?”钟森南的脸出现在门外,“我烤了点夜宵,要不要一起吃?”他没留意夏阅脸色,“刚好那瓶威士忌没开,也一起把它喝掉好了。”
夏阅往门边挪了挪,要将眼前门彻底推开,腰侧缠上来一条手臂,无声无息没有预兆地,卷着他的腰压向后方,另一只手从旁边伸出,覆上他握把手的手背,带着他将门往回关紧。
他朝后趔趄一步,鞋跟抵着陆商脚跟,身体撞入男人怀抱。
那条手臂困着他没动,男人微微垂下头,视线滑过他脸边,呼吸落向他颈侧。
“谁来敲门?”冰冷淡漠的声线,贴着他耳朵响起。
夏阅脑中搅成了浆,身体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回头。只能凭借触觉感知,陆商的怀抱里很热。
怀抱是热的,呼吸也是热的,嗓音却是冷的。像捆着沉重的石块,带着他的心脏一起,不断地往深处沉落。
他想,陆商是不是喝醉了。但他又清晰记得,陆商的酒量很好。空气中酒意微醺漫延,醺得他有些情难自已,他努力地仰起头来,余光瞥见男人下巴。
“钟森南。”夏阅也还没有醉,他思绪清晰地回答。
陆商抬起左手腕表,表盘轻蹭过他脸颊,边缘打磨得很圆润,触感很冰凉和舒适。下一秒,那只腕表伸向他眼前。
“几点了?”对方环抱着他问。
夏阅乖乖垂眸,“十一点。”
“半夜十一点来敲门?”陆商不悦到极点。
他眉眼怔忪,轻轻开口问:“我让他走?”
陆商没有回答,松开了他腰上那只手。
门外响起密码输入声,密码正确的声音传来,钟森南握着门把手,自己将门给打开了。
夏阅家里的密码,钟森南也知道。
陆商眉毛深深蹙起,眼中漫起浓沉郁色,沉郁暗涌的背后,铺满了冰冷情绪。
门被人拉开那一刻,他重新握住把手,关上眼前那扇门。指尖摸到门下开关,沉眸替夏阅落了锁,陆商将他拉回身前。
没有再伸手抱他,将他压在玄关墙边,男人捏紧他下巴,低头吻住了他。
作者有话说:
好兄弟比惨大会——
叶明煦:不让我搭肩膀。
钟森南:我喝剩下的酒。
叶明煦:我不能感兴趣。
钟森南:把我关在门外。
第52章和我
他像坠入了云层里,思绪上软绵绵的,嘴唇上也软绵绵。眼皮紧紧关合了起来,光线从视网膜上消失,陌生的触感与温度,柔软地压在他唇上,带着灼烧发烫的气息。
这感觉从未有过,但他不觉得讨厌,甚至有些依赖与眷恋,近乎本能地仰起脸来,汲取陆商唇上的暖意——
淡而炽烈的,威士忌酒味。
与他舌尖残留的味道相同,但不如烈酒直接入喉那样,浓烈霸道地围堵他味蕾。而是更加温和,却不失酒味的,像细细密密的雾般,弥漫在他的嘴巴里。
浅尝辄止的程度,却足以让他微醺沉溺。
托陆商这个吻的福,这短暂的几秒时间里,他快要爱上了这种酒。他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用鼻子呼吸,可即便是呼吸顺畅,他的脸庞仍是滚烫。
他并未猜透陆商想法,这个威士忌味的吻,来得突然而又匆忙。或许是烈酒放大**,又或许对方随心所欲,夏阅背脊抵着白墙,脑中茫茫搅成一片,认为这个吻不会太久。
但下巴的力道始终未松,陆商压在他身前没离开,男人甚至指尖收紧了点,慢慢含吻住他的下嘴唇。
仿佛是在提醒他,这并非冲动之下,做出的昏头举动。又仿佛只是单纯地,想要让他专心一点。
夏阅认识他这么久,从未将“冲动”两个字,与对方放在一起过。在他有限的认知中,陆商永远冷静自持,永远是从容不迫的。
嘴唇被吻得湿润,接着被吮吸干燥。如此反复了好几遍,对方似乎乐此不疲。唇上传来轻微麻意,几乎要丧失了知觉,夏阅动了动嘴唇,很是小心翼翼地,像小猫探头那样,从唇缝间探出舌尖,生疏拘谨地刮过他。
对方动作微微一顿,猜不出来是喜是怒。
一只手落上夏阅后颈,修长宽大的掌心舒展,极具标记占有意味地,抚摸上他光滑的脖颈。
过电般的酥麻触感,从后颈窜上了头皮,夏阅心跳微微急促,眼皮剧烈颤动着,微微张开了嘴唇。
叹息声还未发出来,就被陆商堵了回去。含着他那声夭折的叹息,男人的气息强势涌入,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将他的嘴巴甚至齿与舌,圈占为自己的私人地盘。
夏阅丧失了主权,舌尖如同一尾小鱼,没头没尾四处地游,直到撞上陆商舌头。
小鱼运气不好自投罗网,被陆商追逐着戏耍逗弄,他费尽心力地想要逃,攥住男人衣摆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起来。
陆商察觉到了,不再逼得那么紧,留时间给他喘息。
夏阅胸口剧烈起伏,暂时逃离了虎口,颈边热意得已消减。他一双手渐渐卸力,要从陆商衣摆边滑落。指尖落入空气那一瞬,被男人的掌心稳稳握住,重新带向了身侧上方,隔着衣服搭在对方腰上。
陆商往前走一步,将腰送向他手臂间。
紧实劲瘦的腰线,隔着衣服擦向他手腕,似摩擦起了一阵热意,夏阅一双腕子滞了滞,后脑勺被重新捧住时,两只手腕朝内侧收紧,大着胆子环上他的腰。
休息时间被尽数剥夺,陆商重新发起了攻势。受困的舌头无处可逃,夏阅顷刻间溃不成军,双腿微微发软靠着墙,轻轻环住男人腰的双手,抓着对方背后的衣服,不受控制地抱紧起来。
紧到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就连风也无法穿透过去。男人衬衫上好的料子,在他手里抓出了褶皱。但他对此无知无觉,只是借力让自己站稳,不会突然失力倒下去。
他的呼吸开始颤抖,环抱男人腰背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这是缺氧力竭的表现,但也比陆商预料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