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不能帮到殿下一星半点,否则,定要将一切都奉给殿下才好……”
说话的时候,她强迫自己始终看着萧元琮,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的眼神好像比方才又深了一分,那目光像一只无形的手,悄然?落在她一张一合的唇上,让她莫名感到一阵热意?。
“这么说,你今夜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孤?”他的身子又俯低一些,在距她的脸庞不到两寸的地方停下,离得近了,反而让她无法完全看清神色。
这一回,云英不再同他对视,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灯下轻颤。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当时实在没有想太?多?,只是?不想让小侯爷害中?郎将——”说到这儿?,她又添了一句,“中?郎将是?殿下的人,因为殿下的关系,曾帮过奴婢,奴婢想,帮中?郎将,就是?在帮殿下。”
没人教过她,但她就是?觉得大多?数男人不喜欢冷漠而歹毒的女人。她不知道今晚的自己算不算歹毒,只是?心里总是?惴惴.
萧元琮轻笑一下,放开手,转身坐回榻上,冲她招了招手:“云英,到孤的身边来。”
榻前有案几?,案边是?一块空地,云英瞥了一眼,莫名想起上回给他送梅子浆时的情形,踟蹰一瞬,才咬了咬牙,像上回一样,跪到榻边,让他朝一旁倚着隐囊的时候,恰好能凑近过来。
应当是?相信她的解释了吧……
“方才靳昭离开的时候,特意?对孤说,你没有异心,只是?恰好牵入其中?,求孤莫对你施以惩戒。”萧元琮果然?靠近她,伸手在她的额边轻抚,“孤知晓你没有异心,只是?不知你怎能猜到武澍桉想要做什么的?”
食指的指节带着一丝凉意?,从额角拂过,像一排细细密密的短针,在那寸肌肤上擦过。
也许是?不久前才经过一场激烈情事?的缘故,此刻的她看起来没有异样,实则浑身都是?酸软的,异常敏感,只这么轻轻的几?下触碰,就让她的后背悄悄收紧。
“奴婢起初只是?异心,因为曾经伺候过小侯爷的缘故,多?少了解他的脾性,他那样轻易就向中?郎将赔罪,实在有些反常。不过,真正猜到他的意?图,还是因为撷芳阁香炉里的香料。”
说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
“是?加了催情香的龙涎,在城阳侯府时,小侯爷曾在奴婢身上用过。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萧元琮不禁皱眉。
不必多?想,那样的东西?,在她身上要怎么用,显而易见?。
“是?啊,世事?无常,谁也想不到,武澍桉会突然?冲向父皇,更没想到老二会突然?出手。”他这样的话锋,倒似有将事?情往吴王为护驾才迫不得已杀了武澍桉的方向引去。
云英暗暗留了心眼。
“云英,”萧元琮又忽然?唤她,望过来的目光变得温和,还带着一分怜意?,“今夜在鳞德殿时,孤未提让武家郎向你道歉,
只是?不想让他再同你又太?多?牵扯,没有旁的意?思?。”
她的眼睛忽而睁大,整个人呆了一呆。
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竟然?都留心注意?到了!
从头至尾,一直处在弱势,被武澍桉乃至整个武家欺辱、冒犯的她,始终没有机会听到一句道歉。
不是?因为武家人没错,而是?因为她的出身,犯官家眷,后宅里一个小小的奴婢,被逼着给小侯爷生了孩子,那是?她的造化,应当感恩戴德;因小侯爷自己的荒唐,使她成?为他议亲路上的障碍,要杀了她时,外人也不过议论一句武家郎太?过纨绔,不知轻重,不是?个可靠的。
而说起她,顶多?是?个可惜。恶毒一些的,甚至还会说兴许是?她有意?勾引,才让武家郎那样荒唐。
不会有人觉得武澍桉应该对她道歉。
所以,在鳞德殿时,听到他们你来我往的话,明明是?与?她有关,却半个字不提她时,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没想到那样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会留意?,好像在他眼里,真的把她当做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来看待。
“奴婢知道。”她感到鼻尖有些发酸,声音也有些哽咽。
萧元琮轻叹一声,拇指揉过她的面颊,揉碎一滴晶莹的泪珠。
“别怕,想哭便哭吧。”
他知道那种感觉,被忽视的感觉,因为自己的行止,而阴差阳错使另一个人死去的感觉,还有积累了许久的厌恶和恨意?,有朝一日终于能悄悄给对方一击,却再没机会体会报复的快感的感觉。
云英摇头,本只一滴泪,却忽然?像开了闸似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滚落下来。方才听说武澍桉的死讯后,她便一直处在一种无法言说的惊惧中?——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亲手杀了人一般。
她慢慢抽泣起来,低垂着的脑袋轻轻枕在他的膝头,像个无助的孩子,在信赖的亲长身边寻求片刻依靠和安宁。
萧元琮静静地看着她,没再说话,只是?将手掌安在她的肩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她不时抽泣的细小声音。
萧元琮望着埋在自己膝头的女子,目光自她柔亮整齐的发髻,一点点下滑至肩背。
浅杏的衣裙不算厚实,覆在肩背之上,隐隐能瞧出底下的肌肤与?骨骼的走向。原来从背后看,她这样纤瘦。
那一截露在衣裙外的脖颈,像一块凝脂,白润光洁,在烛光下泛着一层莹莹的柔光,与?乌黑的发际相接,对比鲜明,美丽极了。
可是?,再往下,衣领上端的边缘处,白腻的凝脂却被破坏了。
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痕,星星点点,色泽鲜艳,像是?刚刚渗到肌肤底下的血痕,那红痕不平整的边缘处,还隐了几?个小小的血点子。
看起来,像是?被人吮过,又拿牙用力咬过,才留下了痕迹。
红痕被衣裙盖去一半,若不是?她伏下来,恐怕连这一半都被藏起来了。
萧元琮的动作忽而顿住,目光一点点凝起,食指轻轻按上那一处衣领,隔着布料摩挲两下,恰好勾出隐在底下的半块红痕的边缘。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身子轻颤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云英的心绪逐渐平复,方羞赧地抬起头,轻声说:“殿下恕罪,奴婢方才失态僭越了。”
萧元琮没有回答,只是?将她鬓角散落的碎发轻轻拨开,问:“你方才说,在撷芳阁里发现了武澍桉点过的催情香,可曾伤到你?”
催情香如何?伤人?云英想起和靳昭的那一场情事?,只觉脸上一红,赶紧摇头:“不、不曾,奴婢只吸了两口,一认出来,就立刻掐断了那盘香,没再烧下去。”
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