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让守备军助羽林卫拿下吴王,来日朝臣们论是非对错,他这个不遵天子旨意,擅自行事的大将军必然首当?其冲。
但他若遵天子旨意,则谁也挑不出错处,将来太子登基,他亦当?如先前一样效忠。
“吴王殿下,”从宏示意手下众人退开,让出皇城正门朱雀门中间的宽敞大道,“请吧!”
刘述见状,再等不了,他没?有试图劝说?从宏配合,而是直接对身后的手下们挥手示意。
二?十?八名羽林卫侍卫,连同他这个中郎将顿时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朝前冲去。
“他们人少,弟兄们,都给我上!”
那是靳昭花了两三载的工夫,一个一个挑选、训练出来的侍卫,个个正当?壮年,身手矫健,就是上了沙场,也是难得的好手,此刻一拥而上,看得旁观者无不心生畏惧。
就连不远处骑着马观察形势的傅彦泽,内心都禁不住一阵紧张。
方才,他若早一步,告知那名路过的侍卫,马车中的人很可能就是萧琰,只怕还不等萧琰赶到城门处,就已?被羽林卫的人拿住了。
羽林卫的人早就出来搜寻了,到如今才往城门守备军传话?要其配合,看来太子原本的打?算,是对萧琰暗下杀手,不将事情闹到台面上来,就直接将这个威胁完全除去。
傅彦泽再次对太子的为人生出新的认知。
尽管知晓为君者不能一味妇人之?仁,乃至于?优柔寡断,但如今的太子,行事与其曾经体?现出来的完美无瑕已?然大相径庭。
礼法上,萧琰的确与储君、帝位无缘,但那到底是手足,从前郑居濂与郑后的所作所为,没?有哪一桩有他的直接参与,藩王之?位自当?保全,待案件查实?,再行处置。
可惜,如今双方已?然刀兵相见,那便是再也挽回不了的裂痕了,最后必落得个你死我活的境地。
傅彦泽有一瞬间后悔,自己方才的犹豫,兴许会让更多无辜之?人,在二?位天潢贵胄的争斗下受牵连。
但很快,他便想通了。
凭着萧琰的本事,即便被那几名侍卫先拿住,也并非挣脱不开,其身手如何,谋算如何,早在许州时,他便亲眼见识过。
方才那一瞬的犹豫,也是因为他心底还感念萧琰当?初自请带兵前往许州平乱,救了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读书人,更救了千千万万忍饥挨饿的百姓。
这本与他心中的坚持和向往的纯粹背道而驰,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受到那个女人先前说?过的那一番话?的影响,他似乎不再像过去那样,故作清高、冥顽固执。
他为当?初的恩情而犹豫,那她呢?那辆马车,到底是巧合,还是其他?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城门处,萧琰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面对紧追不舍的二?十?九人,他半点?也不畏惧,双手松开缰绳,接住手下丢来的一柄配刀。
那是他们这么多人仅有的三柄配刀之?一,毕竟先前都穿便服,要在京都穿行无阻,便不能随身带着刀枪剑戟。
追随他而来的府兵们都有多年默契,在他接刀的刹那,已?策马至他的两侧,将中间空档留出,完全不怕后面的追兵追上来。
萧琰也果然半点?不露怯,胯下马儿奔驰不算,身子仍能稳稳朝后扭转,一刀挥去,手肘平稳,一声嗡鸣,不但挡开了刘述朝前挥过来
的长刀,还顺势在刘述的马儿脑袋上砍过一刀。
顿时,血流如注,刘述的马儿痛苦嘶鸣,不但速度明显放缓,方向亦不受控制,横冲直撞,惊得其他跟随在后的羽林卫们的骏马也慢了下来。
本已?接近的距离再度拉大,刘述眼睁睁看着仅有十?几人的队伍,就那样从朱雀门城楼下穿行而过,踏上城外宽阔的官道。
原本也有不少行人的道上很快让出一大截来,任由这十?几匹骏马奔驰而过,带起滚滚烟尘。
“刘述,你还得回去再练练,”烟尘之?中,萧琰再次回首,笑着刘述扬声道,“身手不如靳昭!”
“中郎将,还要不要追?”身边的属下帮忙将刘述的坐骑暂时拉住,让他从马背上下来。
那是大宛进攻的名驹,被这样当?头一刀,着实?令人心痛。
刘述略有些?狼狈地抬头看去,见距离还不算太远,正要点?头,就见城外官道两侧,已?又有百余名吴王府兵策马蹿出,追随左右。
这些?府兵,同城内这十?几个身着便服,未配刀剑的不同,他们个个全副武装,看来像是早已?等候多时,他们只二?十?八人,定?拿不下。
想来萧琰为了今日,早已?将人都布置好了,敢孤身留在京都,着实?胆量非凡。
“算了,一会儿殿下该来了,听殿下安排吧。”
第115章打算早已悄然卷入其中。
萧元琮赶到城门?处时,被暂时拦住的?百姓们已恢复通行,由京都守备军把持着,与往常一样?,有?序出入。
刘述已让手下收拾好城门?附近的?狼藉血迹,原本触目惊心的?颜色,被挖来的?泥沙盖住,再?由人反复踩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一见萧元琮过来,他赶紧上?前,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实?禀报。
“是属下无能,”他半点不敢解释,“没能更早拦住吴王,身手亦不如人,辜负了殿下的?期望。”
其实?早都知晓萧琰自小习武,身手不俗,先前靳昭自许州回来后,也曾提起过,只是当?时他留守京中,没有?亲眼见识,再?加上?打心底里觉得萧琰是皇子,金尊玉贵,再?努力习武,应当?也只是比寻常的?世家子弟好上?几分,并未真正将?其当?作劲敌来看,没想到竟错了。
萧元琮默然,将?心中的?懊恼强压下去。
当?初萧琰用计,将?靳昭调离京中,不让其担京都守备大将?军一职,最后挑了从?宏这样?一个谁也不偏帮的?中间派来,兴许就已经?是暗暗防备着有?这么一天了。
他这个弟弟,从?小能得父皇宠爱,原因?之一,也是聪颖过人。
“罢了,”他深吸一口气,在城门?附近,无数双眼睛看着,本也不能做什么,“他这一去,必星夜兼程,不容路上?一丝差错。你先回去休养吧,过几日,养足精神,再?派人去吴地。”
这一个“派人”,当?是明暗两线并行。
明里,藩王就国,身为监国太子,自有?权力派天使前往慰问教导;暗里,便是私派羽林卫的?人前往吴地,找机会?动手刺杀。
刘述心知肚明,低下头,应了声“是”,不敢多置一词。
不远处,城楼之上?,从?宏还站在城墙上?凹下的?空隙处,不时往这个方向看来。毕竟方才,是他下令守备军放人的?,当?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