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只是靳昭恰好出现?,比孤快了一步而已。”
“云英,孤不会让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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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胜斋内,萧琰自内侍省回?来后,便一直在屋里没再?出去。
那场审问前后历时近两个时辰,萧元琮只旁听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先离开了。那两个刑部?的官员等他一走,就变得畏手畏脚,仿佛是对着煞神一般,动也不敢动。
萧琰心中觉得好笑,他只不过不像太子那般会惺惺作?态罢了,在旁人?眼里就成了吃人?的恶鬼。
不过,从?他们问出的话看来,事情应当很快就会收场。
倒像是萧元琮的作?风,为了自己的声名,总是顾着所谓的手足之情,给他留一条生路。
这样的仁慈,不知是好是坏,总之他不喜欢。
但不论如何,他很快就能离开这个现?下像牢笼一般的宫城了。许州附近的匪患,他半个多月前就已听说,同太子总是不紧不慢等着中枢定策,再?由着朝臣们为到底派谁前往、派多少人?马、从?哪里拨粮饷的事争论一番,计较党争之间的得失不同,他力?主即刻出兵,根本不必从?别处调人?,只用当地州府所囤之军便可。
比起父皇要?他主持明年春闱,他更愿意亲自带兵剿匪。
只是,还没等他上疏自荐前往,便出了中秋的事。待这件事过去,他便要?立刻把已写好的奏疏递上去。
那日的那件外裳还留在榻边的木箱中,如今既已确认,便没有?留下的必要?,该随着这件事一道过去了。
他点了一只烛,拿起那件衣裳,提在手中,让摇曳的火光舔上摇晃的裙摆。
宫女?的衣裳,用料自不如他们这些主子的金贵,也是掺了蚕丝的,只是丝是下等丝,同时还混了棉、麻,烧起来比纯丝帛的衣裳快许多,那股禽鸟羽毛一般的气味也掺杂了更多别的东西。
他拿着那件衣裳一步步走到香炉边时,恰好有?一片被燃作?一团的小球缓缓落下,坠入炉中,一触底便碎成一片细粉。
他垂眼看着那团洇红的火星骤然变作?灰色,不知怎的,就想起那条窄得不能再?窄的夹道,连带着身体开始变得紧绷。
他闭了闭眼,脑中闪过几个片段,最后一个,便是她从?他的手中逃开的那一幕。
她是低头弓腰,自他的臂膀间钻出去的。就在那一瞬,她的脖颈后那片原本掩在衣领下的肌肤稍稍露出一角。
他清晰地看到那片白腻之间,有?一块即将褪去的青紫的痕迹。
那是谁留下的,他的太子哥哥吗?
他牙关紧了紧,看着还在燃烧的衣裳,忽然改了主意,一把撕去下头已燃着的大半裙摆,丢进?香炉里,上头那半身仍留了下来。
第40章行军她不敢做那个人。
少阳殿外,有?宗正寺的差役捧着托盘候在一旁,一见萧元琮回来,赶紧上前,陪笑道:“太子?殿下,圣上命宗正寺拟定?皇长?孙名讳,请殿下择选、过目。”
他说着,将托盘举高,揭开上头遮着的
绸布,一块块巴掌大?的小木牌上排列的整整齐齐,每一块上面都以绿漆写了个水字旁的字。
“照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皇长?孙一辈该从水字旁,是以宗正寺共拟了十二个字,供殿下择选。”
萧元琮“嗯”一声,低头看了一眼,修长?的指节从那一块块木牌上略过,却没直接回答,而是回头冲云英招手。
“云英,你来替孤瞧一瞧。”
一直跟在一旁的云英本?打算等萧元琮一进去,便赶紧回宜阳殿去,谁知竟还要被点一下。
她?哪里敢看,只得连连摆手,弯腰低头道:“皇长?孙是天家血脉,金尊玉贵,奴婢身份卑微,实?在不敢瞧,还请殿下做主。”
萧元琮见她?这?样紧张推拒的样子?,不由轻叹一声:“看来是孤吓着你了,也罢。”
他转头又重?新看着盘中的字,最后将指尖停在其中一块上,说:“《说文》有?云,溶,水盛也。扬流波之潢潢兮,体溶溶之东回。便是这?个字吧,溶。往后,便以萧溶入宗室族谱。”
从此,皇长?孙便有?名字了。
那名差役当即将“溶”字牌取出,放到重?新盖住其他木牌的那块绸布上,赞一声“殿下英明”,便自?觉退了下去。
留下云英站在原地?,心中一阵惶恐,见萧元琮又看过来,也不等他开口,便先说:“时候不早,殿下该进殿用晚膳了,奴婢不敢打扰,先行告退。”
言罢,后退两步,一转身朝着西面的宜阳殿快步行去。
萧元琮站在原地?,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视线渐渐往西边移去。
余嬷嬷从阶上下来,说着他的视线看去:“殿下,可是那边有?什么不对?”
“让人?到那里——”他刚一抬手,要指向某个方向,可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慢慢放下,摇头,“算了,暂时不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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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的宜阳殿,连丹佩和绿菱同她?说话都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好在她?们两个都只以为她?身子?还没好,便催她?赶紧回屋休息。
临去前,丹佩还低声问?:“云英,是不是信期要到了?身上这?样不爽利。”
经她?这?样一提醒,云英忽然想起,的确就?该是这?几日了。
她?也不知怎的,心头猛起个念头,怀疑自?己同靳昭的那一夜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但脸上的血色才稍褪,又想起那夜她?本?就?提防着,靳昭也配合,没有?留下后患,这?才慢慢放心下来。
“想来也是了,”她?笑了笑,捧起茶盏喝了两口,“那我便先回去躺一会儿,兴许过两日就?好了。”
待进了屋,她?靠着门?边坐到地?上,轻轻捂住心口。
刚才,在那荷塘边,面对太子?的亲口解释,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惶恐。
他同靳昭不一样。靳昭是她?想要,且敢碰的人?,而太子?不是。
太子?高高在上,像天边的佛,是她?这?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佛像可以接受众人?朝拜香火,慈眉善目注视天下苍生,却不该独对一人?怀有?自?私的关爱。
她?不敢做那个人?。
接下来几日,云英都留在宜阳殿没有?再去别处,也恰好第二日来了信期,顺理成章地?休养。
本?是想要暂时躲开萧元琮,可后面的日子?,他也变得十分忙碌,每日在外的时间变长?了许多,有?好几回都在前朝,甚至宫外同臣属议事?到深夜才回,而第二日一早,又还是同平日一样,天微亮就?起身更衣出宫。
听说,是朝中大?臣们正在为许州的匪患纷争不断。
东宫有?个才十三岁的小内侍,家里便曾是许州的,因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