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边同人谈话,一边面不改色地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挽着。
“这位是?”面前的老板瞬间恭敬地朝金菲雪笑着打招呼。
“国际知名设计师,金菲雪。”程南柯介绍着她的身份,不是以程南柯身份附属的某某某,而是以她的社会身份。
“飞雪派创始人嘛,久仰大名,我太太和她的朋友们都很欣赏您的设计,甚至办过您作品的收藏展,没想到您本人如此年轻。”
是的,提她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不曾在国内发展,很少人见过她的真容。
但只要提及她的作品,都会有很深的印象。
她作品流传在国内的每一场拍卖会,她设计稿量产发售的每家品牌,她亲自参与的设计品,程南柯这些年,一个也没错过。
围绕在他世界的方方面面,却不和他相见。
她是站在国际顶峰的设计师FeixueJin。
而不是他好久不见的金菲雪。
金菲雪挽着程南柯的手臂,两人强强联手的友情令人尊重感叹,天才果然都和天才玩,因为他俩站在的高度,不会有人会抱有八卦的心态猜测两人的关系,他们是清白不过的旧友。
此时他的身边站着她。
瑞丰集团掌权人程南柯的身边站着的是国际知名女艺术家金菲雪。
中途,金菲雪绕到了会所的二楼空中花园喘口气。
这里很寂静,是个偏僻的角落,并不会有谁来打扰,阵阵冷风吹拂过她的长发,金菲雪依靠在扶手,习惯性地从包里掏出烟盒,抽了根烟。
她低头,点火,火光微弱被风吹了一阵又一阵。
金菲雪微微皱了眉,有些心烦意乱。
眼前人影靠近,裁剪工整的黑色西装别着酒红色领带,男人修长骨感的手抬起,拢着,替她挡风。
金菲雪微怔,抬眸看向来人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将烟藏起来。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将烟扔在地上,藏在裙摆下,勾唇礼貌地冲眼前人笑笑。
祁妄站在她面前,被她一系列举动逗得笑了下,“没关系。”他抽出根烟递给她。
金菲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借着他背过风的阴影里点了火。
祁妄站在她的身边,也点烟。
金菲雪其实早些时候见过祁妄抽烟,那是他生日的时候,饭局过后,少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散漫,当众人围着他开心谈笑的时候,他也是借口离开了饭桌。
金菲雪刚好从卫生间洗手出来,她就看见祁妄靠着墙,低头咬着烟蒂,神色失落。
她歪着脑袋,偷看了好久。
以为祁妄没有发现她的时候,少年却抬眸冲她温柔一笑。
笑起来的时候,一切消极黯淡都在他身上退散,他又变成了那个会发光的太阳,闪烁耀眼。
金菲雪喜欢看他笑。
不过她当时想的是。
如果程南柯也能笑得这么温柔阳光就好了。
那天。
既是祁妄的生日,也是程南柯的生日。
“恭喜啊。”金菲雪客套地打破了安静。
祁妄没有顺着这个接下去,他站在风口,替金菲雪挡了些风,“回国多久了?”
“没多久。”她声音很轻,揉碎在风声里。
“这些年怎么样?”他正常地和她叙旧。
“还好。”她说。
金菲雪缓缓吐息着,烟雾缭绕在她眼眸,她看着祁妄半晌,转了个身,背靠着扶手,“你知道吗,我后来没有继续当散打冠军。”她故作语气轻松。
祁妄看着她,突然笑了,“我后来也没有继续当飞行员。”
两人相视而笑。
只是氛围中透露着遗憾。
“你和程南柯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祁妄目光挪开,望向楼下的夜景。
“我和他?”金菲雪脑海里想起和程南柯冤家路窄的高中生活。
“你们总是形影不离。”他说,“不是吗?”
金菲雪无法否认,点点头。
“同学聚会的时候,那沓......纸,是我借口还给你的。”祁妄觉得用情书去描述那沓纸似乎不太合适,况且那确实和情书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真的很爱学习,文言文抄写得一字不差。”他继续夸赞道。
金菲雪觉得不可思议,“你难道不困惑我为什么写文言文给你吗?”
“你只是这么写了,我就这么收了。”祁妄神情淡然,他说完沉默了会。
“如果真的是情书,那我才真的困惑。”最后他又说。
给了情书才是真的困惑。
对呀,他不喜欢她,所以这些都无所谓,他不会在意。
金菲雪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况且,能记住她笔迹的是程南柯,又不是祁妄。
亏他别有用心地模仿了笔迹。
两人又安静了会。
“你和祁太太......”她要开口问这场婚姻了。
而她还没有说完,祁妄也开口打断了,“我和她没有领证。”
“嗯?”金菲雪愣住。
“三个月后,这场婚姻就会结束。”他说。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你看起来很在意。”
“没有啊,我没有在意。”金菲雪耸耸肩。
“那就是有别人在意。”祁妄侧过身,看向金菲雪身旁不远处的程南柯,“失陪。”
烟点完了。
祁妄也离开了。
金菲雪侧过身,余光瞥见身边的程南柯,他正往她的肩上披外套。
不用这么亲昵。
金菲雪下意识想躲开。
“助理拿来的披肩,不是我的外套。”他目光闪过片刻受伤,但还是不容反抗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冬天的风是好冷,刚才她是那么专注和祁妄说话,都没有在意自己手脚冻得发紫,也没有照顾好自己。
还要这么拒绝他。
金菲雪为下意识地闪躲感到不好意思,“谢谢。”她低头,接过披肩,拢了拢,确实暖和了许多。
不知道她和祁妄的聊天程南柯听了多少,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说,顺着金菲雪的目光所及,看向不远处热闹的宴会场。
“你结婚的时候也会这么大张旗鼓吗?”她就是嘴欠想问这么一句。
“听她的意思。”程南柯神色淡然。
她。
那个并不存在的她。
那个或许就站在面前的她。
金菲雪以为的是前者,她心脏顿了一下,她问这么话干什么呢,又能干涉到什么呢,他结婚的事情又不是她能左右得了。
夜色映在金菲雪漆黑的眼眸里,灯火阑珊倒影她的瞳孔泛着霓虹色,唇角勾起,看似笑了实则苦笑,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又无词。
手腕好痛。
像是被人踩在脚下,碾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