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抱着怎样的深刻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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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三已经忘记了她曾经在长野救过的小女孩,更不知道对方居然神通广大地用玄学?一般的方式,锁定了这辆玻璃上?贴满了防窥膜的普通车辆。
被捅了一刀的伤口由于她的任性妄为,缝合好的地方渐渐的又渗出了血迹。
应该很痛才对,但通过后视镜看到身后裹得严严实实的乘客时,复仇的快感便成功压倒了一切。
“记得这条路吗?”她操纵着车子?缓慢行驶在陌生的街道上?,“这里面有一家很好吃的食堂,那对老夫妇将?店铺设在自己家里,一顿定食只需要2000日元,我小时候,常常会和父母一起来这里用餐。”
“不过,那对老夫妇中的丈夫在八年前腰椎盘突出动了手术,他的儿女又不擅长经营餐厅,店铺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亏损倒闭了。稍微有点可惜。”
“……”
后座的岩立恭平裹着厚厚的大衣,在车内开着暖气的情况下,也还是觉得很冷。
他迟钝的脑子?里,只听到了“……定食……可惜……”之类的字样,然后,仿佛被惊醒一般,吃力的睁开了他的眼睛。
这个司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说些他听不懂的话,岩立恭平不喜欢对方这样,甚至觉得很烦躁。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苍蝇不断在你耳边嗡嗡嗡。
他不是个聪明人,也没有用心理?解的耐心,唯一能?马上?做出反应的,往往是那些人想要逃跑或者跪在他面前不断祈求的模样。
他们不断喊着救命,挣扎得就像是菜市场上?那些脱水的鱼,一开始会很激烈,甚至能?逃脱鱼铺老板的手,但这种挣扎往往是掉进?泥泞的地面,徒劳地消耗掉最后一点力气,等再次面对屠刀时,他们就能?安静下来了。
种种反应他都看腻了,每当他们这么做的时候,他有时就会想起琉生和他的妻子?死?前的表现。
那时候,他和他的妻子?躺在地板上?,鲜血已经浪费了一地,仓皇跑出去的那个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样的美味佳肴。他有试图把两夫妻的血分开,但被妈妈骂了。
“恭平!别做蠢事!”
粗粝的嗓音喝止住了他的行动,他只能?委屈地按照母亲的指示,将?小刀插进?他们夫妇二人的胸口,看着他们断了最后一口气。
被插进?去应该很痛吧。
他杀的每个人在最后都会死?不瞑目的看着他,似乎想把他深深刻在眼瞳里。
只有琉生和他的妻子?,一个人在死?前一直看着门口,另一个人在最后的最后,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居然露出了类似于欣慰的表情。
为什么?
岩立恭平不能?理?解,但也不想理?解。
可能?是因?为金田一琉生一直是他药引的缘故,他的血肉总是能?对他起到一定的作用。
学?校测试的时候,他记得他第一次拿到了60分的成绩,老师破天荒的表扬了他,而激动不已的母亲抱着他喜极而涕,之后,她看向?琉生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冰冷。
他一开始是有点愧疚的。
但是,很快,这种愧疚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琉生和他一点都不一样,即使?是他这样的庸才,也能?轻易感受到对方的优秀。对方不需要努力也能?考到一百分。他拼尽了全力都拿不到及格分。同样是看一本?书?,他看一整天都记不得半点,琉生只是粗浅的看十?分钟,就能?猜到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还能?仿造作者的文笔编写另一个结局。明明他的读后感是认真?写出来的,但老师只会在作业本?上?写:‘恭平同学?,建议你再多看几遍,努力理?解哦。’然后在家长会上?大夸特?夸琉生的作文,当场朗诵,还要夸赞母亲养了一个好儿子?。
他虽然迟钝,但也是不高兴的。母亲一开始会很生气的责问他,后来,责骂就变成一碗碗带着血腥味的药。
她笃定他只要喝了那些药,就能?变聪明,变得和琉生一样好。他也觉得,每次考试多出来的那一两分就是铁证。如果比以前要少,那只是药吃得不够多。
生物?老师说过,抗体。
同一种药吃多了,体内的病毒就会渐渐产生抵抗力,到时候,就会需要更多的药物?才能?治疗这种病,或者干脆治不好。
他的情况……和老师说的好像是一样的……
琉生死?后,他就再也没好过,医生开的药都是骗人的,那些人的血,也渐渐不能?满足他了。
特?别是最近,他看东西也有点看不清了,脑袋比以前更迟钝。
好奇怪……
但是,没关系。
琉生有个女儿。
他昨天才知道。
然后就跟着好心的司机上?了这辆开往东京的车。
找到琉生的女儿就好了。
琉生那么聪明,他的孩子?,应该也很聪明吧?
“还有……多久……才到?”
藏在围巾下面的发言含糊不清,好在前面的司机听懂了他的意思?。
“预估还要半小时吧。”金田一三回答道。
虽然大脑仍旧浑浑噩噩,但岩立恭平还是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这么久?”
“我以前……来的时候,公交……不需要……这么久。”
他努力搜寻着大脑里为数不多的印象,“从广场下车,然后……”
“高田大厦站,对吗?”前方的司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回忆,“以前每隔30分钟就会有一辆公交车经过那个站,从外市来的旅行巴士更多。你当时来这里的时候,坐的不是公交,是旅行巴士吧?”
“……”
被人打断思?路的感觉很不爽,岩立恭平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是,这辆车隔绝前后座的铁栏杆让他无法触碰到司机本?人,而且,这里不是母亲要求的场所。
意识到这点后,他闷闷不乐地将?伸出来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里,神经质般来来回回的摸着袋子?里的水果刀,盯着前面让人烦躁的头颅看个不停。
“是旅行巴士吗?”烦人的司机还在继续问。
明明一开始让他上?车的时候,是个非常安静的人来着。
“是旅行巴士吗?”
司机又问了第三遍。
“是!是!是!”被激怒的岩立恭平气急败坏地踢了一下前方的栏杆,“闭嘴!!!”
他最好乖乖闭嘴,不然,下车就把他杀了。
这个阴暗的想法并没有好好传达到司机耳边,因?此,只停顿了一秒,对方又开始继续喋喋不休。
“十?年前,你们从旅行巴士上?下来,过完人行道,再沿着绿道走三分钟,就会经过我们一开始经过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