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罗天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无功而返

有妖姬岭在前头挡着，他不至于裸背，而如果妖姬岭卸肩，他就只能裸背了。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无论如何不能让步。

“听到现在，我终于听明白了！”时鉴说道，“二位今天来人神山的意思，乃是以妖姬岭的事情为引子，商谈重新建立权力秩序的大事。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将一应事体掰开揉碎，一件一件地好好谈谈，省得二位说我时某霸道。”

龙凤二皇一听这话，就知道时鉴开始耍赖了。然而，他们是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来的，不可能任由时鉴耍赖。

“人皇，你这么说话，我很是不理解。”融巽说道，“妖姬岭的事情，并非事关全局的事，你为什么这般执着呢？纵使事关全局，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甚至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我实在不明白你咬住妖姬岭不放究是何意。”

“就是！”眄香侬顺茬说道，“要说全局，你是最大的受益者，我们龙凤两族又有几分利益？整个凡界都归了你，你还要怎样？不管你在枢机山如何调弄、将凡界变成什么样子，龙凤两族从来都不干涉，难道说你还不知道餍足？”

“没错！”时鉴颔首说道，“凡界确实主要由时某掌控，这是否认不了的事实。而为什么这样，相信你们心里也清楚，因为凡界主要是人族。人族的事情，不由我人神山掌控，难道还要二位去越殂代疱吗？饶是如此，你们二位想在那里玩一番游戏，我还是爽快地答应了。要知道，伏魔界那些相互争斗的凡龙和貔龟，对你们来说不过是游戏的工具，对那里的人族来说却是致命的毒物。你们顾自玩游戏，伏魔界却有千千万万的人为此丧生，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件事情比妖姬岭的事情残酷得多，不知道你们二位为此生出过怜悯、恻隐之心没有？”

听到这里，龙凤二皇一时之间倒是无话可说了。诚如时鉴所说，他们在仙界和睦相处，却在凡界操弄着那两种生灵玩相互争竞的游戏，并且那貔龟还是凤皇借助其他生灵造作出来的独特生灵。

问题的关键是，两种生灵名义上分别代表道族和魔族的利益，它们的成败决定着道魔两个人族的兴衰，它们的相互争竞导致道魔两族不停地相互厮杀，弄得整个伏魔界乌烟瘴气、尸横遍野。

时鉴提到这件事，可谓戳中了他们的软肋。

这让他们开始意识到，时鉴固然冷酷无情，而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时鉴看着龙凤二皇的窘迫样子，沉郁的神情立时变得欢快起来，继续说道：“二位在伏魔界的作为，我本来不能容忍，可是为了三族之间和睦相处，我容忍了。然而你们要知道，伏魔界任何人，无论是道族还是魔族，都是人族的一分子，对他们的伤亡，我都非常痛心。从这件事上看，我时某绝非小气之人，凡事多从大处着眼。可是你们呢？为了妖姬岭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硬要跟我翻脸！两相对照，很说明问题呀！”

龙凤二皇面面相觑，仍自说不出话来。

时鉴却越发得意，接着说道：“其他人不知道，二位应该清楚，仙界的上位者并不只有咱们三个，还有一个深居简出、不为人知的蛮皇。我时某如果野心膨胀，输送一些利益，与蛮皇结成铁杆同盟，结果如何你们应该想象得到。然而，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那么做，不是不能，而是不为。”

听到蛮皇二字，龙凤二皇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他们比谁都清楚，蛮兽那种中性生灵乃是阳性生灵和阴性生灵的克星，对两种生灵具有血脉上的压制。单是一个蛮皇，如果单打独斗，他们二人都没有取胜的把握。如果人皇与蛮皇联手，那他们就更没什么胜算了。

这个时候，他们方才真正意识到，时鉴手里攥着的底牌比他们所预想的多。

如果继续纠缠妖姬岭的事情，那么结果将会对他们非常不利。

想到这里，融巽急忙转移话题：“人皇，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三族和睦相处，然而事实如何呢？药王山骤然对两族断供药材，不是你所授意的吧？”

时鉴闻言，明白自己那敲山震虎的话起了作用。只要二皇不再提妖姬岭的事，对他来说什么都好说。不过，药王山被人一锅端的事情，他不想对二皇透露，因为那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啊，这件事情，我多少了解一些。”时鉴说道，“药王山那些笨蛋，不慎误操作，将自己所种植的药材损毁了许多，导致一时之间无药可供，就连我人神山所需的药材，都得派人四处外购。”

时鉴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龙凤二皇实在无话可说了。至于药王山是否真的出现了时鉴所说的变故，他们无法前往查探，一旦提出查探的要求，那就等于对时鉴的侮辱。

高位者的做派，向来是不把事情做绝，如果那样做，就与市井小人无异了。

谈话至此，龙凤二皇可谓一无所获。

然而眄香侬颇为不甘心，还想作最后的争取，说道：“人皇，妖姬岭的事情，绝对不能就此了结。无论如何，那是我阴性生灵的地盘，人神山武者不能在那里作威作福。”

这等外强中干的架势，时鉴看得很清楚，因此很是不屑，说道：“妖姬岭的事情，人神山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凤皇还是不要再提了吧，再提就伤感情了。至于人神山武者或许有的不当行为，我会加以晓谕，让他们善待妖姬族人。无论怎么说，妖姬岭被人神山管辖了这么多年，妖姬族已经算半个人族了，我会将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悉心爱护，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眄香侬说道：“人皇虽然有这样的承诺，我却仍然不怎么放心。从今往后，我会时常派人去妖姬岭巡查，一旦发现人神山武者有甚不轨行为，势将严惩不贷，届时人皇莫说我凤凰岭言之不预。”

时鉴哈哈笑道：“凤皇如果真有那个精力，倒省了时某的事啦。人族遍布仙界，形形色色，需要时某操心的事林林总总，弄得我镇日焦头烂额，如果凤皇有意替我分忧，时某感谢都来不及哪，哈哈！”

听这话的意思，时鉴分明将眄香侬当成了他的助手。

这样的谈话，已经成了一边倒的局面，龙凤二皇有些坐不住，于是气哼哼地告辞。

这一回，他们满怀信心而来，却是两手空空而归，败得极其彻底。

时鉴却是满面春风，一路微笑着将二皇送出皇极殿，目送他们飞走，而后自言自语道：“哼，你们就这点伎俩，还斗胆跟我斗，可谓打错了算盘！”

有属下凑近前来，谄媚地问道：“陛下，那两个老家伙没对您怎么样吧？”

时鉴瞥他一眼，笑道：“他们要想把我怎么样，至少还得修炼几万年！”

属下闻言，急忙伸出拇指赞道：“陛下果然英明神武，让那两个老家伙铩羽而归！”

时鉴倏然收起笑容，叹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麻烦事或许在后头，我们应该做好适当的准备，不然的话可能会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