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余稚心跳加速,抿出一丝笑意快步向前。
然而靳逍只朝他招了下手示意,便转身走向另一侧,低头打开了车门。
余稚笑意一僵,脚步缓了下来,目光盯着那一侧车门的方向。只见一个身形笔直高挑的男人,从车里下来,穿着一件宽松的绸质衬衫,脖子上系着一条绿色的丝巾,衬衫下摆扎进黑色西装烟管裤里,显得格外腰细腿长,仅从一个侧影,就能看出气质超群。
他脚步彻底停下,男人转过脸,余稚看清了他的容貌。
哪怕是在灰色调的停车场顶灯下,男人的容貌都依然昳丽发光。
是靳逍在节目里的导师。
余稚认出来了,但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没有给他过多猜测的时间,靳逍和纪繁清一起朝他走去,伸出手道:“好久不见,欢迎回国。”
余稚深吸一口气,重新露出一个笑,与他握手:“好久不见,谢谢你来接我。”
“客气什么,之前没来得及跟你们讲,正好今天碰面,我先介绍一下吧。”靳逍收回手,朝旁边瞥了眼,“纪繁清,我男朋友。”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追了好久才追到的。”
余稚指尖一颤,努力维持着笑容:“啊,这么突然,什……什么时候的事啊?先恭喜你们了!”
“没多久,他刚答应跟我在一起,难追得很。”
纪繁清隐隐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过去,靳逍撇撇嘴给嘴巴拉上拉链了。
其实又没乱说。
不仅难追,惹生气了还难哄。
昨天刚看到假恋情的新闻时,他一瞬间已经想好买机票-和纪繁清飞美国-找乐队的人当面澄清-发微博公布恋情-发誓再也不在外面喝酒……等一系列操作。
生怕恋爱还没谈上三天,纪繁清又生气和他冷战半年。
结果余稚直接打电话过来说要回国了,虽然意外,但也正好。
纪繁清醒来翻了翻网上的舆论,微一挑眉没说什么,只是在看了他们乐队之前表演的视频后,职业病犯了点评说余稚唱得比他好。
靳逍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有一种该“吃醋的人竟是我?!”的错觉。
纪繁清面对余稚,态度十分温和,伸出手道:“你好。”
“你……你好。”余稚有些无措地与他握手,眼前的那只手洁白修长,与指尖相触冰凉如玉。
他一瞬间想到“白天鹅”三个字,嗓音有些干涩:“我叫余稚,英文名叫Yvaine,你随便称呼哪个都行。”
“好。”
三人互做了简单的问候,靳逍抓起纪繁清垂落在侧的一只手,对余稚道:“先上车吧,等会儿有人来了。”
余稚点点头,余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一晃。
司机帮他放好了行李,然后拉开了副座的车门,余稚识趣地坐到了前面,从后视镜里瞥了眼,靳逍仍然先绕过去帮纪繁清开的车门。
他交握在身前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脸色难以维持。
车子一路开出机场,首都的气候干爽,阳光热烈到有些刺眼。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纪老师说他请客,别客气啊。”靳逍大咧咧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余稚眨了眨微涩的眼角,温声道:“我都行,你们推荐就行。”
“那就去吃中餐吧,纪老师说你在国外吃西餐肯定吃腻了,回国该换换口味了,正好有一家新开的中餐厅还不错,带你去尝尝。”
余稚从后视镜里看向斜后角的纪繁清,首先浮现眼前的,是在停车场时他转头的一瞬间丝巾下露出的红痕。
仿佛被烫到一般,余稚猛地收回视线:“……好。”
车子一路朝餐厅开去,车内气氛并不像好友久别重逢那样欢快。
纪繁清话不多,余稚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靳逍时不时地说上几句,大部分是对纪繁清说的,纪繁清的回应都很简略。
余稚在前面沉默地听着,终于鼓足勇气般,深吸一口气道:“网上那些言论都是不实的,我也不知道那些照片是谁拍的,刚刷到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希望没有对你们造成困扰!”
“你不用放在心上。”这次倒是纪繁清先开口:“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引导的,算起来,是我这边有些事没处理好,该说抱歉的是我,希望也没有对你造成困扰。”
余稚略感讶异地再次抬眸看向后视镜,纪繁清的脸色微冷,更衬得皮肤雪白,气质如霜似雪,让人不敢逼视。
原来真人,真的会比电视上还好看。
靳逍在旁边轻嗤一声:“他就是报复我找人撞他的事,故意膈应我!”
纪繁清又刀他一眼:“你闭嘴。”
靳逍大概也意识到“膈应”两个字用得不合时宜,往前座看了眼,讪讪闭嘴了。
余稚早已收回视线,低垂着头,感觉自己所有的犹豫不决和尴尬不安,都是一场独角戏,有些可笑。
车子驶进一间庭院,下车一路走过来,鱼池里养了许多又大又肥的锦鲤,门童给他们开门,将他们引入订好的包厢。
靳逍将菜单递给余稚:“你看看有没有合口味的。”
余稚接过来大致翻了翻,习惯性地点了靳逍喜欢的:“椒麻鱼和毛血旺吧,其他的你们再加。”
靳逍眉心微蹙了下但又很快舒展开,没说什么,只是加菜的时候,加了两道不辣的的菜,还有一份鱼片清汤,然后又问:“你吃冰淇淋吗?”
“啊?”余稚没反应过来。
靳逍又道:“他家有冰淇淋,手工制作的,纪老师评价还不错,你要尝尝吗?”
“行。”
靳逍又加了两颗冰淇淋。
等菜全部上上来的时候,余稚才发现只有他点的那两道是红色,其余都是清淡口,画风截然相反,看起来泾渭分明。
而纪繁清基本上没有动过那两道红油辣菜,只挑着清淡的菜色吃,吃得最多的是那颗抹茶冰淇淋球。
余稚不喜欢抹茶味,他喜欢香草味,但靳逍不记得,也忘了问。
缓缓咽下嘴里苦涩的抹茶,趁靳逍起身去洗手间的间隙,余稚开口对纪繁清道:“很抱歉,我没说实话。”
纪繁清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余稚自嘲一笑:“我喜欢阿逍是真的,但一直没有勇气开口,我也是看了那些照片才知道,原来我的喜欢也并没有掩饰得很好,只可惜阿逍根本没有察觉不到。原本我以为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他坦白,或许运气好他愿意和我试一试,但直到刚才,我终于明白,他看不见我的心思,并不是他天生粗线条不够心细,而是他对我根本没有想法。”
因为不在乎,所以迟钝。
“很庆幸我没有说出口,不然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再见面多尴尬当然,如果你不介意他还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