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靳逍的脸色,话出口前又转而点点头,同意了。
两人在客厅上了药才洗手去餐厅坐下,靳逍又按照网上搜的,去厨房煮水煮蛋给他揉脸。
纪繁清先吃了几口,牛肉炖得软烂带着香甜的红酒香,餐厅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变得格外安静,纪繁清又倒了半杯红酒喝下,然后起身去厨房,看着灯光下那道高大修长的背影,径直走过去抱住他开始接吻。
酒香在唇齿间蔓延,靳逍揽着他的腰,低喘着稍微退开了些,瞥了眼燃气灶:“马上就好。”
“不急。”纪繁清伸手关了阀门,踮起脚重新吻了上去。
两人就在厨房的料理台上做了一场,结束后靳逍抱纪繁清上楼洗澡,帮他把浴缸放好水后,又重新折回去把菜热了热,端上来准备和他一起吃。
推开房门,正好看见纪繁清穿着浴袍,站在床头柜前拿着瓶药往手心里倒。
“纪繁清!”靳逍罕见地疾言厉色起来,走过去放下托盘,抢过他的药瓶,看了眼安眠药的标签,果真如他所想。“你什么时候拿的药?你这几天背着我吃了多少次了?”
纪繁清眉眼间聚着抹疲惫:“睡不着,吃两颗助眠而已。”
自从白果镇回来后,他就开始严重失眠,即使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不依靠药物,根本无法入睡。
靳逍握着手里的药瓶,心脏如同针扎,眼里溢出一抹痛色,最终深吸口气,缓和了语气道:“可是你刚刚喝了酒,不适合再吃药了,今天先不要吃了。”
“就喝了一点儿,没事。”纪繁清坚持。
靳逍也不容反驳:“睡不着,就找点儿别的事做。做到睡着为止。”
“……”
瓶子落到了地上,纪繁清被压到了墙上。
靳逍不再忍耐,动作变得直接而粗暴,带着最原始的兽性。
疼……但是又让人产生快感……
既然痛苦无法忘记,那就用另一种方式来覆盖。
纪繁清的神识被完全侵占,再也分不出一丝一毫的思绪去思考其他。
墙边、玻璃门上、洗手台、浴缸、阳台上……凡是举目可及的地方,都留下了两人的痕迹。
到最后纪繁清已经不记得是何时入睡的,又是在哪里睡过去的,醒来已经是快中午的时间了,一夜无梦,仿佛回到了刚到白果镇他们一起睡在帐篷里的时候。
那时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一切暂时相安无事。
纪繁清睁开眼,从网络上新一轮的舆论中,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O家腕表和EN汽车率先对叶回发出了解约通告,并要求他对已投入的线上线下广告宣传成本进行赔偿。
有了这两家的开头后,其他广告商也纷纷下场宣告解约,与之撇清关系,并就损失追究赔偿。
虽然偷税漏税的事还没有实锤,但睡粉打胎和抄袭这几件事,就足以使他之前经营的形象全线崩塌了。
而他背后的金主也不管他了,靳逍和赵小姐做了资源置换,帮赵小姐进军内地市场,于是赵小姐爽快地把叶回给踢了,连带着那部港片的男主角,也一同收回了。
已官宣的剧组被除名换角,又是一波热烈讨论,大家吃瓜的速度已经快赶不上产瓜的速度了,这几天都恨不得住在瓜田里,叶回这个名字以另外一种方式火遍全网。
而他的工作室,仍在含糊其辞转移视线。
垂死挣扎。
纪繁清刷着消息,和靳逍一起吃了午餐,然后分别去公司忙了。
临走前,靳逍帮他把脖子上的丝巾系好,拇指在他耳后一处隐蔽的吻痕上按了按:“晚上早点儿回来,我们继续治疗。”
纪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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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慢慢悠悠开到半路,纪繁清支着头等待红灯,手腕处有一圈领带勒过的红痕,在雪白的皮肤上如朱砂般醒目,令人遐想非非。
车里放着首抒情歌,或许是音乐的作用,又或许是在极度的疲劳过后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纪繁清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直到歌曲被手机铃声打断,是一串陌生号码。
他看了眼中控屏,大概猜到是谁,不是叶回就是叶家的人。
这几天叶母换了好几个号打给他,都被他听了开头就挂了,丝毫转圜的余地都不给,可她还是锲而不舍。
这大概就是母亲对孩子的爱。
纪繁清神色淡下来,点了接听,叶回尖锐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纪繁清,我知道是你!你故意搞我!你看不得我好是吧?”
“是。”
对面哑然半晌,然后发了疯一般:“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早就给我下好套了是不是?那首抄袭的歌是你故意让人送来给我的!你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纪繁清语调淡漠。
“你别装了!我的那些黑料,不都是你找人曝光的!O家和EN和我解约事,是不是你让段承泽做的?还有我的合同细节,你到底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安插了你的人?!!”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纪繁清!我没工夫跟你绕弯子!我警告你立刻收手,否则别怪我也把你的那些丑事都抖出来!”
“哦?丑事?”纪繁清看着前方的绿灯,松开刹车踩下油门,眼神深不见底:“你是指你诬陷疼爱你十八年对你有求必应,哪怕生命最后一刻也只想着你的养母是偷换孩子的小偷这件事,还是指你抄袭我写给奶奶的歌卖给别人抢先一步发表,然后让你亲生父母携恩逼迫我放弃追究独自承担下五百万债务这件事?你想曝光哪一件?不妨我来帮你。”
对面再次噤声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你应该先问问自己做了什么。”
“纪!繁!清!”叶回咬牙切齿:“凡事留一线,你别太做绝了!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你们欠我的!是你妈先对不起我的!我在那个破村子里生活了十八年,凭什么我要代替你在那里生活十八年!”
“所以这就是你后来泼脏水污蔑她的理由?”纪繁清目光冷下来,脚下不自觉加速,声音飘散在发动机的轰鸣中:“她那么爱你……”
“谁稀罕她自以为是的爱?她只是自私地想把我留在那个村子里,留在她身边给她养老送终!”
“叶回!”纪繁清厉喝一声,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一紧。
“怎么?你嫉妒了?”叶回反应过来,古怪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是该嫉妒,你的养父母不要你,亲生父母也不认你,你怎么那么可怜啊纪繁清?你猜她死前最后一刻,叫的是谁的名字呀?”
纪繁清铁青着脸色,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握在手里紧紧攥了半晌,直到红灯再次亮起,他才松开速度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