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腰捡起手机,有些难受地滑开屏幕拨出了报警电话。简明扼要地说清楚情况后,正准备切换界面打给小何时,车门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拉动,仿佛想要强行开门。
纪繁清脸色冷到极致,以为那群神经病已经嚣张到这种地步了,抬起头往外看时,却对上了一张焦急万分的脸。
靳逍正抬起手肘,想要暴力破窗。
纪繁清:“……”
靳逍撞上他的目光,也愣住了,随即收回动作,用力地拍了拍车窗:“纪繁清,把门打开!”
纪繁清被他震得头更晕了,雪山高反的后遗症仿佛卷土重来,他不知道靳逍到底算克星还是灾星,总是神出鬼没地冒出来,且必然是在他倒霉的时候。
第一次跟他吃完饭,他的车抛锚被他遇上;比完赛说是要跟他回家,结果他在停车场花粉过敏差点窒息;好不容易趁放假去了趟雪山,结果高反了,一睁开眼这人出现在他床上。
现在就连高架上出车祸,他也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案发现场。
纪繁清怀疑他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死神系统。
他强撑起身,有些烦地开启了门锁,咔哒一声,门立刻被从外面打开。
靳逍矮着身子凑进去,碰也不敢碰他,只反复问:“哪里撞到了,有没有哪里受伤不舒服?你说话啊!手脚还能动吗?头有没有碰到?”
纪繁清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没事,死不了。”他朝窗外看了眼,声音冷若冰霜:“但他们死定了。”
靳逍一顿,眼神暗下来:“你先在车里等一下。”说完将车门重新合上,然后转身朝旁边的面包车走去。
车里一共三男两女,靳逍将那三个男的一个个拽下车,也不管对方受没受伤,拎起来就是一顿打,那些拍摄相机直接被砸得稀巴烂。
两个女孩吓傻了,抱头躲在旁边尖叫起来,纪繁清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场景,也懵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靳逍打架,画面充满暴力美学,就像是某种凶性十足的兽类,出手又重又狠,不留一丝余地。
后面围观的司机想上来劝架,靳逍一个眼神回过去:“少管闲事!”
说着又朝面包车司机的肚子踹了一脚,如果不是顾念着纪繁清的安全,他追上来的那刻就想教训这群脑残了。
高架追车这么危险的事,不知道这群没脑子的东西怎么想出来的,纪繁清没事是他自己运气好,但他们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一番殴打之下,几人终于知道厉害了,惨叫着求饶起来。
靳逍冷笑出声:“追车的时候不是挺敢的吗,我还以为你们那多不怕死,现在求饶算什么英雄好汉?别担心,死了算我的!”
他抓起其中一个的衣领,拳头已经挥出,手腕忽然被人拦住,冰凉触感的环住皮肤,有一种四两拨千斤之感。
靳逍蓦地停住,回头看去,逆着日光,纪繁清瞳仁很深,但脸上和唇上都没什么血色。
“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吧。”
靳逍与他对视半晌,松开手说了声“好”,走之前又踹了脚地上的人。
很快交警赶来,简单地做了记录后,几人转战医院验伤。
那群人原本叫嚷着靳逍打他们,想将两件事扯平,靳逍回头阴恻恻地笑道:“黄先生、刘先生、赵先生,你们说错了吧,我不是在见义勇为救你们出车里吗?下手重了些而已,什么时候打你们了?”
他竟然准确地喊出来三人的姓氏,大家瞬间噤声,只觉后背发凉。
“还是说你们黄牛业务接多了,干了别的缺德事被打了,记混了?要我一起帮你们回忆一下吗,嗯?”
“不……不用了……”几人纷纷摆手。
靳逍收了笑意,眼里的威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繁清似乎看了他一眼,但又没说什么。
靳逍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就是想告诉他黄牛的事,半路上他被追车的照片就被人拍到发到了网上。不仅纪繁清,就连夏知宜和程嘉也有人跟拍,今天黄牛团建来了,逮到波大的,非要薅那些脑残私生饭一笔。
靳逍的微信还处于被拉黑状态,但号码自从上次一起坐飞机回国,纪繁清就给他放出来了,他一路追上来,看到了那辆玩命追在纪繁清车后的面包车,查了车牌后知道了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原本是想让纪繁清减速靠边他来处理,可是电话没有打通,他还没来得及再拨,就听到一声巨响。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纪繁清的车差点翻了出去,那一刻血液凝滞,浑身冰凉,心跳都差点儿吓停了。
靳逍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手抖,只能强自镇定地带着纪繁清往他的车边走。
纪繁清走着走着,忽然觉得那辆黑色大G有些眼熟,再一看车牌号,一连串的7……
原来当时那辆车是他的,难怪那么扎眼。
靳逍拉开副驾驶的门,转身让他上车,纪繁清看了眼车厢里宽大的座椅,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白天夏知宜追上去坐他车的场景。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一幕,但眉心下意识一皱,脚步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靳逍不明所以。
纪繁清松开眉心,说了句“没什么”,面无表情地上车了。
靳逍替他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去开车,沿路思索着他的反应,突然福至心灵。
他坐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转头试探地问道:“纪繁清,你是不是吃醋了?”
“……”纪繁清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你在讲冷笑话?”
靳逍打量着他的每一寸表情,没能再看到跟方才一样的反应,他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那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吧。”
“……”纪繁清冷着脸看向窗外,懒得回应。
靳逍启动车辆,自顾自解释道:“我跟夏知宜不是外面传的那样,他是我姑妈的孩子,我们是表兄弟。”
纪繁清背影一顿,半晌才回过头,气极反笑道:“所以,所谓的发小是故意骗我,合着你们在耍我玩呢是吧?”
“那是他自作主张乱讲的,跟我无关!”靳逍急忙甩锅道:“他怕别人说他是关系户有后台,不肯公开和我家的关系,非要表现得是靠自己的实力拿下的角色,事实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背后有关系,越遮掩越说不清,我也觉得他脑子有病!”
“……”
纪繁清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的情绪也变得复杂起来。
回忆着夏知宜的样子,再看着眼前这张脸,他莫名只想到一句:“你们长得不像。”
“那当然,我比他高,比他帅,谁要跟他长得像!”靳逍得意洋洋地说完,又品出不对劲:“你不会以为我在骗你吧?你要不相信,我去验DNA给你看!”
“……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