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雨声,春夜里连成珠串,陈蝉衣眼睛瞪得很大,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无措又不安,紧紧抓着他睡衣,揉出好几条褶皱。
他还是那个样子:“不说话吗?”
陈蝉衣真的气恼,顾忌着这个房间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在,她咬了咬唇,只能用气音小声说:“你越来越无耻了,坏蛋,我以前那个阿潇呢?你把他变哪去了,还回来!”
他心里闷笑,却还是平静附和:“嗯,吃了,shameless,我说我。”
陈蝉衣心里爬起熟悉的酥痒,其实李潇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这么表达的,夜晚和白天,他像是两个人。而有孩子在的夜晚,他也是会刻意收敛的,他不想在崽崽面前失态。
可是很显然,孩子睡着,他内心一些渴望的想法,就会通通跑出来,钻进被窝里,或者说,这才是他自己。
李潇耐心等待了会,看来她不会吭声了,他低头,轻轻叼住她睡衣的扣子,就像女儿叼住他衣领那样,牙齿磨动。
只是患患是为了和他表示亲密,而他,齿关一挑扣子被解开,颗颗崩裂在两边。
他是想做点不太好的事。
“其实我有点后悔。”李潇轻声说,嗓音有点哑。
掌心半扣住她的腰,将她更紧密压向自己,他则像是半匍匐在她身上,微微撑起身体,半低眸在她身前逡巡。
觉察到危险,可也关心,陈蝉衣只好乖乖问他:“后悔什么?”
李潇回答:“后悔是不是让你退奶退早了。”
陈蝉衣愣了愣,下意识说:“没有啊。”
她甚至没往别的地方想,小声解释:“哺乳太痛了,而且患患也很适应,当时缓了会儿再退,不是担心她不能适应吗?”
所以能适应了......为什么,还要退。
李潇像是没听见,凑着去吻她嘴唇,那些吻温柔缠绵,甚至蔓延到鬓角,鼻尖,下颌,像一路蜿蜒流淌的温水,陈蝉衣被压在两边的手指碰到滴落的水珠,也可能是她本身就出汗了。
“我不是后悔这个。”他亲吻时绷着脸,然而说出十分下流的话,“我后悔,为什么退那么早?我都没有吃过。”
衣服剥开露出,她哺乳期结束,那里比从前丰腴很多。李潇捧住边缘清晰的线,淡淡道:“现在强行催,还有吗?”
他真是变态,陈蝉衣气坏了,又羞涩地瞪他:“当然没有!”
“一直都不会有了吗。”语气好像很遗憾。
她本来想说是啊,然而到底心软,听到他那种低落的语调,又想起那个词,可怜起他来。
陈蝉衣很负责想了想:“也不能说一直没有,要是再怀孕,哺乳期肯定也会有的。”
说得特别官方科普。
她本意,其实只是抚慰。
然而显然男人理解成另一种意思,李潇静默片刻,笑了,视线那么直勾勾,却又定定望着她:“嗯,你是在邀请我吗?”
“邀请,什么?“
“指的是怀孕。”他将大学横在她柔软平坦的小腹上,微微用力,“受孕难道是一个人的事吗?“
他神经啊,陈蝉衣攥着男人粗很多的手腕,面红耳赤:“我没说再生一个!”
李潇慢条斯理:“你刚刚科普了,小乖,没事别瞎科普,在我眼里和邀请没有区别,毕竟你害羞,正经的话肯定说不出口,难道要你承认,你想和我**吗。”
她真的很少见他这么无耻的时候,腿在被子里蹬了蹬:“我不想!”
他低声说:“你都是母亲了,还这么口是心非吗。”
陈蝉衣瞬间住嘴。
他手指是又软又硬的触感,不紧不慢揉就能把她揉哭,她是有点口是心非,她确实还挺想的。
喂育孩子结束,她身体的敏感程度,就到了全然不可控的地步,她想收束,那根线偏偏好像也不在她身上。
掌根强行撑开腿弯,粗粝的纹路,或轻或重地摩挲最柔软的地方,陈蝉衣本来还绷着脸,心里默默发誓,坚决不做反应。
两三分钟之后,她呜呜咽咽:“不行,呜呜,崽崽还在这里。”
他好像低低笑了两声,起身把被子一卷,连人带被抱去了隔壁的小房间。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陈蝉衣不想回忆,也不想追溯。
总之就是,很羞耻!
虽然也挺爽的。
但是还是羞耻更多点。
她不知道正常男人能从哪里学到那么多东西,或者要么,男人这种生物,本就是无师自通?
她觉得李潇这个人特别正经,在研所一丝不苟,去华越时西装革履。总之,可能是外貌优势,他模样冷僻,总给人一种距离感。
甚至是一种禁欲。
看着就很正儿八经,让人心里发怵那种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
陈蝉衣没和别的男人试过,肯定不好比较,但是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
她看别人晒那种和男友共度**的repo,每个都是情话圣手,描述得非常详细到位。
以及过程里,一些使用的词汇,她看看都觉得臊得慌。
结果,她把这件事给李潇说。
得到的回答,仅仅是一句淡淡的:“你需要我说这些才能湿吗?”
他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然而说出的话让她心里一紧:“你不是只要看到我就会有反应吗?”
啊啊啊啊他真的神经啊!
陈蝉衣羞愤关了书房门,自己跑到客厅缩沙发角了。
想想发现,他说得也有道理。
她把帖子转发给许珈毓:【我觉得她说的不对。】
许珈毓秒回:【我看看。】
看完之后:【靠,你怎么看这种东西。】
许珈毓:【嗯哼,哪不对。】
陈蝉衣拿李潇那句话回她:【我觉得我老公不讲这些我也有反应。】
许珈毓:【。】
许珈毓:【。】
许珈毓:【。】
陈蝉衣:【你干嘛连发三个句号,我说的不对吗?】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陈蝉衣:【你对你老公不是这样吗?】
输入中消失。
过两秒,陈蝉衣收到许珈毓发来的一条语音:“我真的求求你了,你可不可以收敛点!”
第二条:“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啊!”
第三条:“我真的会为你买防窥膜的,我真的会买的!”
陈蝉衣板着个小脸,这件事很不好说吗?
【干嘛,很见不得人吗。】
许珈毓给她发了个“大拇指”。
整件事起因要追溯到一个月之前,那时候患患长开了,渐渐不需要人时刻盯着转。
她跟李潇,这么多年苦命鸳鸯。
说来也很搞笑,谈恋爱那阵青春期,纵使再思春,毕竟还在上学,而且差两岁。
他成年了她没有,亲密举动仅限于亲亲抱抱,连摸都是小心翼翼带着禁忌色彩。
隔着衣服布料,碰一下,没了。
别说感想了,连触感都不是那么明显,更别提有反应。
紧接着分手,再重逢是七年后,说是在出租屋“同居”了很长时间,但三分之一时间真是在当室友。
另外三分之二,是他女朋友他都不敢碰。
陈蝉衣之前一直还以为,难不成这男人看着古板,事实上思想也这么古板?他难不成要等到婚后什么的?
好吧理解,也尊重。
后面知道并不是,只是觉得可能以后不会在一起,他不想给她留下心里伤害。郑容微把她带回京城,雨夜山地摩托截停那辆车的当晚,他实在恐慌,害怕,无以复加。
和她发生了关系。
他问她后不后悔。
说实话。
她个人感触......其实挺爽的。
她就说:“不后悔。”
好,结果这种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她就尝了个鲜,味道都没咂摸出来,又被迫终止。
等他再回来都三年后了,这次进度倒是挺快,只是没做几次呢,她怀上崽崽了。
她身体素质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孕期他也不敢做,拖拖拖,生产后顾忌她伤口,即使医生说已经恢复好了,他情愿多等等。
就这么来到今天!
陈蝉衣气死了!
有没有人关心她是正常成年人!
用许珈毓的话:【懂了,初恋哥不行,没喂饱你。】
她之前还叫李潇是“前夫哥”,现在人家小俩口早结婚了,许珈毓从善如流,改嘴称“初恋哥”。
陈蝉衣:【呜呜呜呜呜呜呜!!】
许珈毓:【别哭,宝。】
陈蝉衣:【他们都不理解我!】
许珈毓:【他们坏。】
陈蝉衣抹抹眼泪,发自肺腑提问:【为什么你老公哥这么身体力行?】
许珈毓:【?】
陈蝉衣:【好羡慕,不愧是我闺蜜,吃得真好。】
许珈毓:【。】
陈蝉衣:【我也想让初恋哥变成这样,好禽兽,我最近比较喜欢这种就是禽兽不如。】
许珈毓真的崩溃了:【姐,求你,你真的骂得好脏。】
许珈毓:【别惹我笑了......】
许珈毓:【做,你现在就做,你现在就把我老公和你初恋哥的事迹匿名做个pdf,发网上审判,你看网友骂哪个。(双手合十)】
陈蝉衣:【。】
那还是算了,她说:【好吧,那你说,怎样才能让初恋哥这种性格的男人跟我睡觉呢?他为什么这么有道德感,他不能变态吗?】
许珈毓:【真的要说吗,说了你又受不了,说了你又要开始盼姨妈。】
陈蝉衣:【?】
对面非常骄傲发来一句:【这样吧,我给你发点我收藏的情趣内衣店,你去going他。(玫瑰)(玫瑰)(玫瑰)】
陈蝉衣啪得摔了手机!
啊
啊啊啊啊她究竟当年是为什么和许珈毓这个女人玩到一起的啊啊啊啊啊啊!!
…………..可能是因为某些时候确实是一类人吧。
身后患患在搭积木,听到声响,非常疑惑呆萌地回了个头,看见她妈咪抱头缩在沙发小角落。
崽崽:“啊。”
看见她妈咪起身走过来,把她逮起:“崽。”
患患眨巴眨巴大眼。
“你妈咪今晚有点事,你一个人睡小房间o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