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谧夜里,漫天的星辰就像一条广阔无垠的河,悄悄流淌。
云舟横渡时,迎面的风,格外凉爽。
许轻舟坐在船头,静静的看着星空,思念在星月的渲染下,愈发浓烈。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麽安静的看过天了。
这种感觉。
真的很舒服。
人皮老墨挂在高高的桅杆上,像是大帆旁边,倒垂着一张小帆。
苏凉凉斜靠在栏杆旁,馀光不时瞥向许轻舟那广袖下的双手上,欲言又止,终是问道:
「许轻舟,你的手怎麽给包起来了?」
许轻舟馀光一瞥,笑问:「怎麽,很奇怪?」
苏凉凉摇了摇头,试探道:「你那麽牛逼,不会是受伤了吧。」
许轻舟抬起左手,笑了笑。
「给你看个好东西。」
苏凉凉来了兴趣,严墨也偷偷俯视了下来,于二人的注视中,许轻舟大大方方将手上的缎带解开。
顿时可见。
五指缝隙之间,十色雷霆游戈,更有一股寂灭之气,扑面而起。
二人不由一震。
少年不慌不忙,将紧握的拳伸到了苏凉凉面前,掌心向上,缓缓摊开。
金色雷池掌中显化,十色雷光,交替上演,一只小兽沉睡其中。
一掌一世界。
「嘶!——」
「唔!——」
两人顿时看直了眼,人皮飘来,悬在头顶,姑娘垫脚,伸头探脑,都被眼前一幕震惊的不轻。
严墨说:「这不是那日的雷池吗?」
苏凉凉附和道:「很像,你看,还有十色雷电呢?」
「这小家伙又是啥?」
「看着蠢萌蠢萌的。」
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又同时望向许轻舟,眼中充满了求知。
许轻舟将手掌重新缠上,「这事说来话长...」
二人顿时打起精神,就像是好学生听到了上课铃声响起,便就掏出了课本,聚精会神。
却不曾想。
少年微微一笑,打趣道:「所以,就不说了。」
严墨:「....」
苏凉凉:「...」
好好好,这麽玩是吧?
就在两人从懵逼中回神,准备追问之时……
就在许轻舟刚把手掌缠上的时候……
黑夜忽亮。
稍稍仰头,便见仙域的天上,四面八方,竟是有无数流星,拖着光尾朝着天的正中央汇聚。
流星倒流,引人瞩目。
眨眼之间,汇聚于一处,而后星空泛起光芒,似是有一卷丹书铁劵在星辰中央缓缓展开。
上面密密麻麻的金色字样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突有神迹,现于星辰。
苍生万灵,下至未曾萌智的鸟兽,上至一方天帝,永恒六神,无不驻足,抬头瞻仰。
许轻舟亦不例外,抬眸望去。
[永恒界书抄录]
[八月末,处暑,仙古纪元,人族许轻舟登临天帝之境。]
[尊号:忘忧。]
【……】
严墨:「界书—」
苏凉凉:「这下……真牛逼大了。」
时隔数十万载,界书再度横空,垂帘仙域,一时之间,举世哗然。
浮生妄爆出一句粗口,「我操,没死?」
东方青天也爆出一句脏话,「你妈,牛逼!」
孔雀天帝则是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道:「写错了吧?」
六界天帝大多莫过于此,第一反应是居然没死,第二反应是,真牛逼。
最后是质疑,界书写错了吧,要不然就看错了。
十色道劫,千里雷池。
活了。
没死。
这也就算了,仙帝变成了天帝?
满眼震惊,一头雾水。
真真假假,谁分得清楚呢?
本是子时,一日之始,亦是一日之末,按理本该夜深人静才对,可是仙域三千州,凡有人烟处,难免嘈杂,莫名喧嚣了起来——
人界天的青州,望仙门内,一宗之主渐无书,跟个孩子一样,奔走相告,「都起来,都给我起来,看天上,老祖成天帝了,老祖成天帝了。」
「哈哈哈!老祖宗成天帝了,哈哈哈——」
望仙谷中,众弟子群情激奋,山中某处,渐声声痴痴的凝望时,一个小家伙出现在其身侧,傻傻问道:
「师虎,那是什麽啊,怎麽师兄师姐他们那麽兴奋啊?」
渐声声指着天上大大的忘忧二字,笑道:「看到那两个字没,忘忧,那是咱们老祖。」
稚童不太懂,仰头思索。
渐声声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说道:「快,给老祖宗磕头,磕响一点。」
「哦!」
人界天亦有一青年,端坐山巅,长剑横膝,眼中炙热且痴狂,「我就知道,前辈绝非池中物。」
妖界天里。
一虎一鹰早已摒弃前嫌,同吃同住,共同修行,瞻仰天际时,激动万分。
「前辈太有面子了。」
「天帝啊,真的是天帝啊?我的天啊!」
星盏落抱着酒坛,不停的念道,「出息了,出息了,百年天帝,你是真出息了。」
岁时盈皱着眉头,手中不自觉用力,那支沾染着红墨的笔卡的一声折了,「许轻舟,百年若见,是敌非友了吧...」
泽涧之地,昔日的千里绿洲,如今以越来越大,四十载春去秋来,两代人花谢花开。
这里早已不再只是她一人。
春有蝴蝶,夏有蝉。
秋有鸟惊,冬归雁。
温小满站在草地上,于风中挽起耳边碎发,眯着眼,小声低喃,
「忘忧天帝,真的好厉害啊!」
是的。
那一夜后,仙域多了一位天帝,名曰忘忧。
许轻舟也在仙域里,有了一个统一的称谓,不是望仙门老祖,不是青州许轻舟,不是万仙城的阁主,也不是先生,乃至许小友。
而是天帝。
忘忧天帝。
人族第十二位帝尊。
一个百年前,才是区区凡仙境少年。
界书寥寥数行,映入人眼。
亦有人间史官,于俗世提笔,写下几行,记载成册.
少年初入世,问罪帝族,百年渡神仙,登临帝峰。
———忘忧天帝传。
没什麽好写的,只是区区百年而已,人前露面不过三次,一次青州问罪,一次入万仙城。
这第三次。
名横星海,载入界书。
短短一生,寥寥几行,却是让人浮想联翩,这样的故事,便是说书人,怕是也不敢这麽编造。
可。
这就是事实。
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念永恒悠悠,谁与争锋。
永恒殿中,青灯之灵,攥紧双拳,神神叨叨道:
「怎麽可能?」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