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一言出,四人大无语。
不过倒是也是事实,这位胖和尚,向来都是随波逐流,他自己习惯了,他们也习惯了。
冥帝看向老读书人道:「老头,你不是懂的挺多,定个时间吧。」
读书人听闻,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道祖,道祖白眼一番,吐槽道:
「看我作甚,人问你呢,又没问我。」
儒圣一手抚长须,一手掐指,算了算,淡淡说道:
「时有惊蛰,春雷震动,万物惊醒,那就来年的惊蛰前吧。」
冥帝颇为满意道:「时秋,来年惊蛰,尚馀六月余,也够了。」
她站起身,一锤定音。
「那就这麽定了。」
伸腿踢了一脚空帝,冷冷道:「看什麽呢,走了。」
话落迈步,踏风而去。
空帝龇牙,愤愤暗骂,站在石凳上,伸了个老腰,双手抱头,慢悠悠的离去。
「哥几个,散了吧。」
也踏空而起,追那前者去了。
佛祖无声无息的站起身,偷偷摸摸的溜了,一边走一边不忘了感叹。
「阿弥陀佛,造孽啊,造孽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抠脚大汉晃了晃酒壶,空空如也,看也没看那读书人,蓦然下了山去。
眨眼的功夫。
整个山头,就只剩下了读书人一人而已。
对坐三日,一言不发。
寥寥数语,却是定了两座天下,数不尽的修士们的生死。
读书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是小口喝着自己煮的茶,不时看向灵江畔,看着那座长桥。
自言自语道:
「这笔帐,算不清咯~」
五人散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天下。
开始暗中插手人间之事。
运筹帷幄,伏线千里,一场人妖大战,在他们暗中的运作中,正在悄然预演,蓄势待发。
这一次。
不止是剑城一地与妖族一军之争。
而是真正的两岸两座天下之争。
便是天下圣人,亦被三教祖师,两方妖帝,算计进了这场将起的纷争之中。
离五人散去后,仅仅半日。
忘忧山中,一条大黑狗不声不响的来到了槐树下。
见少年正在执笔,便就静悄悄的趴了下来。
约莫一盏茶后,但见少年收笔,饮下一口琼浆。
一边临摹书画,一边问道:
「说吧。」
梦魇昂起狗头,慢悠悠道:「跟你想的一样,那五人又在那里碰头了。」
「他们没发现你吧。」许轻舟随口道。
大黑狗咧着嘴,眼中满是不屑道:
「切,就他们,还能察觉到我,我就爬那井口,一趴趴了三天,它们见不了我分毫。」
少年摇头笑笑,说道:「三天,还真够久的,讲讲吧。」
话音一顿,少年回望黑犬,伸手一指,特意强调道:「挑重点说。」
三天啊,他是真怕这家伙,来个说来话长,也说一个三天三夜,那估计自己得被烦死。
大黑狗很是无语,「我懂,用你说。」
少年耸肩,并没有再说什麽。
大黑狗徐徐开口,将那座山上三人说的话娓娓道来。
他们说了什麽,做了什麽,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尽数告知。
却也没多大一会,也就说完了。
这不由让许轻舟都怔了怔,心想今日内容,这般言简意赅的吗?
本想着高看两眼梦魇,可没想到这家伙下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感情不是他说的言简意赅,而是那五人就只说了这麽多而已。
梦魇吐槽说:
「你还别说,这五个家伙,虽然只是圣人境,但是都是实打实的狠人啊,都是人才,就是可惜了,生在了浩然这片禁地,受了压制,要是能给他们几个放仙域去,成就绝对不止于此,那可都是干大事的料子~」
虽然对几人并不熟悉,可是却也听得出来,梦魇似乎很看好这五人。
抛开立场,抛开目的。
就五人寥寥数语,就定了两座天下,千万修士的生死。
还能面不改色,就这份气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当然。
这些不是许轻舟关注的重点,而且,他也并不觉得意外。
五人活了十六万年啊。
老话说的好,老而不死者为贼,他们这样的,早就成精了。
活了一整个纪元姑且不说,就是当初南海一行,它们五人是怎麽活下来的。
光是脑补一番,就能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很可能吃的是人肉啊。
当论这一点,许轻舟自是甘拜下风。
能有今日之成就,五人能有几个是善茬。
他们做事,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更甚。
只要结果对了,过程哪怕是葬下两座天下,又能如何。
小声嘀咕道:
「惊蛰,又是惊蛰。」
「还真是巧合啊~」
惊蛰。
别人兴许不知道,梦魇是清楚的。
在罪州,惊蛰之日,也是两片天下的人妖一年纷争之始。
许轻舟的反应也在它的意料之中,毕竟当时它趴在那井口听到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反应。
宿命使然,跟这惊蛰干上了。
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还真说不清楚,也怪不得它们多想不是。
「他们说的是惊蛰之前,具体谁知道呢,也许快一些,或者慢一些。」
少年书生点头,了然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玩吧~」
梦魇微微一怔,眼神恍惚,问道:
「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什麽这麽做吗?」
许轻舟漫不经心道:
「你刚不是说了吗?他们要替这座天下多续命一千年,不是吗?」
「额~」梦魔语塞。
好像确实是这麽一回事,即便只是提到了一嘴。
可哪怕是梦魇自己都能看明白。
眼前这位智商若妖的少年,又怎麽可能看不透呢。
又或者,看他的反应,他早就知道了,反倒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点也不稀奇。
「行吧,当我没问,不过,许老大,以你的眼光来看,他们是对是错?」
梦魇还是忍不住的问了许轻舟一嘴。
许轻舟往摇椅上一坐,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摇椅上,一手敲打着椅子把手,一手端着茶杯。
意味深长道:
「都是治病救人,哪来什麽对错之说。」
「嗯?」
许轻舟喝一口茶,闭着眼,徐徐再道:
「只是治标不治本,终是无用,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浩然于他们而言,就像是个得了绝症的病人,除了替其续命,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也算是尽其所能了吧。」
梦魇明了,下意识的点头,这比喻,确实挺贴切的。
通俗易懂。
浩然是人,劫起是病。
于这座天下的人来说,都是不治之症,药石无医。
若不想它死,凡是医者,也只走续命调理这一条路了。
淡然一笑,问道:
「所以,若是你,你也会这麽做对吧?」
许轻舟摇头否认道:
「我不会。」
「啥意思?」
少年抿唇一笑,淡淡道:「因为我医术精明,从不知何为不治之症。」
梦魇努嘴,吐槽一句。
「还是别逞能的好,牛皮吹大了,是会破的,崩到自己,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少年笑笑,晃动摇椅,沐浴暖阳清风,不再言语。
少年一直都知道,自己该做什麽。
寄语:日有小暖,岁有小安,顺遂时宜,百事从欢。
新的一年,愿大家长歌有和,独行有灯!
还有还有。
希望大家都发财,发大财!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