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无赖们挥舞着各种武器,嗷嗷叫着往鸳鸯阵冲。
而义军这一边,顶在最前面的兵人藤牌手率先开始行动,从背上摘下了标枪,对着泼皮无赖狠狠地掷去。
“啊!”
一声惨叫,一个泼皮被标枪掷中,捂着大腿滚倒在地。
另外八个鸳鸯阵里的真人藤牌手也脑门一醒,哎呦,训练时还学过,敌人在中距离的时候可以扔标枪破敌,怎么一实战咱们就忘了呢?还好有天兵在前面做表率。
藤牌手们赶紧也拿出自己的标枪,他们的标枪比起天兵的差远了,连铁质的枪头都没有,也就是削尖的木棍儿。
不管了,向前扔!
八根标枪飞向泼皮们,六根射空了,一根被对面拿盾牌挡住,只有一根射中一个倒霉蛋,那倒霉蛋腹部中了一标枪,坐在地上,想把标枪拔出来又不敢,嗷嗷大哭。
也就一眨眼功夫,远程攻击阶段就结束了,双方切入近战距离。
狼筅手率先动手,将长长的狼筅向前一扫,乱挥。
狼筅前端是像树枝一样乱七八遭的分叉,覆盖面积很大,一个横扫下来,泼皮们只感觉到面前扎扎乎乎,全是利刃扫过,吓得他们赶紧收枪后退。但泼皮们没有军阵,都是在乱冲的,前面的想退,后面的还在往前冲呢。
“碰!”
一撞,前面的人被撞得向前跌,面对着狼筅扑过来,狼筅前面的分叉尖刺,全都扫在泼皮脸上。
“啊啊啊啊!”
中招的泼皮脸上被划出数条伤口,甚至有倒霉蛋被划中了眼睛,痛得大声惨叫,闭着双眼将手里的长枪也向前乱捅。
而与此同时,鸳鸯阵前侧的长牌手,立即将长牌往地上一顿,用自己的肩膀死死顶住。长牌长1.6米,宽1米,顿在地面就是一堵小墙。
泼皮们的长枪捅在上面,“笃笃笃”毫无用处。
偶有一两根长矛从长牌遮不住的方向刺过来,灵活的藤牌手却补上前去,用手里的藤牌格挡这些漏网之枪。
但鸳鸯队里的长枪却不会客气,从长牌的侧前方捅出,“噗噗噗”,尽数捅在了泼皮的身上。
中枪的泼皮惨叫一声,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但鸳鸯阵的战兵们并不会抢着割人头或者割人耳抢功,他们继续保持阵形,向前推进,打得泼皮们哭爹喊娘,直到整队都从尸体上跨过,队伍中那名最没用的“伙兵”,这时候才蹲下身去,一边警惕地观看周围的战况,一边用小刀将泼皮的左耳割了下来,收进袋中……
这个左耳值30两银子赏银呢!
兵人并不会得到赏银,但伙兵依旧尊重着自己的出厂设定,欢喜地叫道:“拿到一个耳朵了。”
全队士气大振。
十二个鸳鸯阵兵人在“出厂设定:赚到赏钱”的鼓舞下,勇猛前进,只是一转眼间,就杀了四五个泼皮无赖。
他们是顶在最前面的小队。
他们这一队打得顺手,后面的八个义军新练的鸳鸯阵,士气陡然就高了起来。
作战之中,终于不用遵守“队列中不能说话”的军规了。
义军士兵憋久了的情绪也终于暴发出来了,有人怒吼:“杀啊!”
“跟着天兵们混,俺们没理由输啊。”
“天兵好厉害,转眼就杀了好几个贼子。”
“这阵形我们也练过的,上啊。”
张大树所在的那个鸳鸯阵,位置就在“天兵队”的左后方,是第二个顶到最前面的鸳鸯小队,队长是即墨县张家村里长的儿子张大郎,在张家村里也是说一不二的好汉,他统率这个鸳鸯队里的成员,全都来自张家村。
张大郎挥了挥手里的旗枪,大吼道:“杀贼!本队前进。”
队长向前,队员就必须向前……
因为戚家军规:队长如果战死,队员却没向前的话,全队都要斩首。
旗枪所指之处,鸳鸯队员莫不向前。
他们一向前,数名泼皮无赖就围了上来。
看到这个鸳鸯小队的兵器,泼皮们就不免有些轻视。
那长牌手拿的是一块门板,藤牌手拿的是一个锅盖,镋钯手拿的是个草叉,一名狼筅手拿竹扫帚……只有狼筅手张大树手里抱着一颗小树,哟,这个有点吓人,这大块头好大的力气。
双方照面,隔了还有一丈多远,张大树手里的小树就率先出手了,这棵树连枝连桠,连树叶都没有修剪完,向前一个横扫,“呼”的一声响,覆盖好大一片面积。
首当其冲的几个泼皮无赖只看到前面一大片树叶树枝扫过,根本躲不开,树枝抽在头上、脸上、脖子、肩膀上,噼里啪啦一阵响,许多细枝断了,但粗的却跟着来了,“砰”的一声,最中间的粗枝扫中一个泼皮的头部,那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而另一个狼筅手的“狼筅”就比张大树差远了,只是一把竹扫帚,他也学着张大树的样子一扫,只是把几个泼皮干扰了一下,逼得他们退了半步,却没多大的屁用。
泼皮们气势汹汹向前冲……
长牌手赶紧把自己的门板往地上一顿,用肩头死死顶住。
“笃笃笃”几声响,几把长矛捅在了门板上,有两个泼皮的长矛没有铁制矛尖,只是削尖的木棍儿,捅在木板上毫无用处,但有一把长矛却有铁质矛尖,只听到“咔嚓”一声,门板上捅了个洞,矛尖居然透出来了一截,又捅破了长牌手身上的皮甲,矛尖入肉一两分。
长牌手吓得魂都飞了,根本搞不清自己伤得轻重,只是惨叫道:“啊,俺中枪了,俺要死了……俺还没娶媳妇……俺张家绝后了……”
后面的长枪手看不清他腰上伤势,还以为他真要死了,大怒:“俺给你报仇。”
四个长枪手都挺枪向前乱捅,个个怒火中烧,誓为队友报仇,将那刺伤队员的泼皮捅了个透心凉。
这时候那长牌手才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的伤势,突然转哭为笑:“哎呦,只是伤了点皮。俺死不掉,死不掉啦。”
“操!还以为你真要死了。”
“俺操你娘,你吓死俺了。”
“老子刚才真的很伤心。”
几个队友大骂,同时手里的兵器还在向前挥舞。
队伍里岁数最小,战斗力最低的伙兵张娃子,却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趴在地上,将那泼皮的左耳割了下来,收进袋子里,欢喜叫道:“各位哥哥,咱们张家村小队赚到30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