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远的方云廷,在听到总旗禀报的内容后,神情出现了显著的变化,有些愣神。
蠃鱼暂且不提,顾三七竟然能除掉幽泉谷两名嫡传弟子,这是多强的实力和多大的胆子,幽泉谷凶名昭著,即使是方家遇上也要退避三舍,根本不敢冒犯。
而顾三七以这等年纪就能踏入真血境,未来的名声恐怕不会局限于小小的清江府,而是会传遍整个建州。
方云廷此时隐隐有些预感,顾三七将来大概会成为让整个方家都望尘莫及的大人物,一言就可以决定诸多人的结局和命运。
所幸方家之前虽然没怎么亲近顾三七,但也没有得罪他的地方。
方云廷正在暗自庆幸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他的那个外侄,聂升。
方家虽然没有和顾三七直接结怨,但聂升好像曾经打伤过秦家一个叫做石头的仆人,而那人听说和顾三七的私交不错,何况众所周知,顾三七又是秦家的客卿。
方云廷顿时觉得不妙,顾三七之前一直没有因为此事发难,可能是由于当时的实力不足,万一将来翻起旧账,聂升和方家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方云廷立刻下定主意,过些时日返回府城后,就带上聂升上门赔罪,若是聂升不愿意,那就按着头也要让他去,修复两边的关系。
......
清江府。
过去的严家大宅,如今的天人宫据点。
“都小心一些,把蠃鱼的血肉都搬进去,这次人人有份。”
段妙音冲着一众天人宫弟子喊道。
“是,师兄。”
一众天人宫弟子也是喜形于色,扛着被大卸八块的半具蠃鱼躯体,通通搬进了宅邸内。
对于真血境武者都有着作用的蠃鱼血肉,对境界更低的武者更是有着极大的帮助,一些人或许可以借着分到的蠃鱼血肉,境界突破一个小层次。
这时。
段妙音走进宅子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眼眸中透露出几分欣喜,立刻上前喊道:“拜见师傅!”
白衣身影面若冠玉,不曾长着胡须,相貌有些奇特,乍一眼看上去像个男子,但仔细看去又有几分女子的阴柔之感,气质有些矛盾。
若是让建州几大宗门的高层人物在此,定然马上就能认出,白衣人正是天人宫的上一代嫡传魁首,季如海,如今已是凝罡境之上,踏入了练煞境的武者。
季如海看向徒弟,平和问道:“我经过清江府,顺道来看看你,路上听说了一桩事,幽泉谷的魏无忌死于他人之手,听说是叫顾三七,你和他碰过面,觉得此人如何?”
段妙音沉吟片刻,脑海中对于顾三七的印象并不深刻,前后只是见了两次面,但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顾三七的实力增长速度,短短几个月不见,实力就突飞猛进。
“回禀师傅,弟子实在有些看不清此人,一介微末出身,又没有什么背景,居然能拥有眼下这等实力,着实匪夷所思。”
段妙音实话实说道。
若是顾三七出身是什么大家族,或者是年幼时就加入了宗门,从小就开始习武,那段妙音还可以理解,就像他自己一样。
可据传顾三七习武不过数年,而且只是跟一个小家族走的很近,就能达到许多嫡传弟子都难望项背的实力,让很多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顾三七是怎么办到的。
最终也只能归结到顾三七此人天赋异禀上,偶尔就是会有这种不讲道理,让一众被寻常人视为天骄的嫡传弟子都为之艳羡的天赋怪。
“是吗,那你觉得他和炎阳宗大师兄,傅钟离,比起来如何?”
季如海换了一个方式问道,明确的设定了一个比较的目标,方便段妙音参考。
傅钟离是炎阳宗的大师兄,一身实力更是有目共睹,跟神霄宗的这一代首席嫡传林宿不分伯仲,基本上可以认定是未来数十年内建州的风云人物。
“跟傅钟离比较吗?那弟子觉得还是傅钟离要强一些,顾三七虽然天赋过人,但毕竟习武年限尚短,跟处于真血境巅峰的傅钟离有着不小的差距。”
段妙音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曾经见过一次傅钟离出手战斗的景象,那场面宛如火神降世一般,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仿佛灵魂都要被点燃。
相比较而言,面对顾三七出手的压迫感,就要弱上一些,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
“无论是炎阳宗傅钟离还是神霄宗林宿,亦或者是现在的顾三七,都是一时人杰,将来可以走到哪步难以估计,为师希望你不要妄自菲薄。”
“有些人起初走的快,但走到半道就停下了脚步,有些人走得慢,但每一步都稳稳当当,走的路还要更远一些,你自己好生思量。”
季如海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绕了一个大弯子,目的就是要段妙音领会这个道理。
段妙音的话语之间,隐约将上面几人都放到了比自己更高的位置上,这对将来的武道极为不利,未出手就在心理上矮了人一头,真要动起手来,又怎么会发挥的好。
“多谢师傅指点!”
段妙音拱手感谢道。
他内心也有些触动,武道之路需要披荆斩棘,坚韧不拔的毅力,才能一直走下去,确实现在他的实力比这几人都要有所不如,但事在人为,或许他也会有反超的一天。
“你明白就好,为师先走一步,万蛊教余孽似乎又有出没的迹象,还要调查一番。”
季如海微微点头,见段妙音听进去话后,身影便在原地骤然消失。
段妙音看着季如海远去的背影,内心也是瞬间浮现了许多念头。
对于师傅季如海他们这种练煞境的武者来说,年轻一辈武者的较量,或许只是一桩无足轻重的小事。
真血境之后是凝罡境,凝罡境之上才是练煞境,彼此的实力差距大到难以估量,练煞境武者纵然孤身走遍整个大雍疆域,也如趟平地,难逢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