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名动江东!
吾中举矣!大丈夫不负平生之志哉!
郝运来喜出望外,额手称庆,恨不得想当众大笑三声,以快胸怀。
果然时来运转啊,不但中举,而且还高中第五名的经魁!
他是治《易》经的,中了经魁就说明,他的《易》是本科第一!
老天有眼啊,哈哈哈!
今日我郝运来一飞冲天,娘子也能大仇得报。
富贵荣华,出人头地!
门口考前立下的媚,不会倒了!
孟氏听到越来越近的锣鼓声,仅剩的独眼之中,忍不住流下一行喜悦的泪水。
菩萨保佑,谢天谢地,我相公终于高中了!
郝运来的岳父,也激动的热泪盈眶。
女婿果然考中了举人。自己只是个秀才都考不上的老童生,女婿算是替自己实现了心愿啊。
众人也一起喝彩祝贺:「哎呀,化吉兄还是经魁啊!恭喜恭喜!」
「依我说,化吉兄才高八斗,别说是经魁,就是亚元丶解元也做的!」
「金榜题名,可喜可贺啊!」
「化吉兄这名次必是南雍第一!来年春闱,多半一战告捷!」
正贺喜间,报喜的公差已经到了门口,为首的公差手持金花贴(录取通知),还有一人手持一朵大红的绸子花,另外两人敲锣打鼓。
身后是大群围观的百姓。
百姓之后有个人脸色难看,他看到报喜队伍去了郝家,立刻转身往数里外的一座大宅院跑去。
赶紧去报告公子爷,郝运来居然中举了!
郝家门口,早就准备好的鞭炮立刻挂了出来,里啪啦的燃放起来。
几个公差高喊道:「郝相公!哪位是郝相公!喜报!喜报!」
郝运来走出来道:「各位公人辛苦,在下就是郝运来!」
那四名公差见了,立刻一起跪下,用禀报的语气恭敬的说道:
「小人拜见郝老爷!给老爷报喜了!今日大早贡院放榜,郝老爷高中第五名经魁!金花贴子在此,请老爷过目!」
说完双手高举金花贴子。
一个穷书生,一下子就成了老爷!
郝运来喜形于色的接过金花贴子,口中连声道:「请起!请起!娘子,快赏另一个公差赶紧站起来,上前将大红绸花挂在郝运来胸前。
孟氏慌忙不送的掏出一个手帕,里面是二两从娘家借来的碎银子,递给公差道:
「各位辛苦一趟,这点意思权当茶钱,太少了,奴家惭愧——」」
「夫人客气了!」四个公人接过银子,虽然心中嫌少,可知道郝家贫穷,也只能堆着笑脸致谢。
「阿兄中了!」一直在屋子里面帮着烧火做饭的郝运到丶郝运吉兄妹,也放下手中的活跑出来。
两人欢喜无限,可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社长!
社长怎麽也来了?
宁采薇也看到了两个员工,立刻对两人使个眼色。
兄妹两人都很聪明,顿时明白社长的意思,没有上前拜见。
郝运来问公差道:「还有哪些人中举?」
一个公差说道:「今早放榜,排名最后的先出榜,出一个去报喜一个。郝老爷是第五名,倒数第五个放榜。我等来报喜时,只放出了第四名,剩下前三名没有公布了。」
「前三名出榜最晚,因为考官大老爷们要请巡按老爷一起,最后定夺解元和亚元。我们也等不及前三名出来,就先来报喜了。想必眼下,前三名已经放榜了。」
另一个公差说了很多中举的名字,却没有在场任何一人。
实际上在场的人中,也没有多少人参加乡试。
宁采薇忍不住问道:「有朱寅的名字麽?」
「朱寅?」一个公差一,「就是那个南雍神童?好像没有。」
「肯定没有。」另一个公差语气笃定,「已经放榜的一百三十二人,并没有朱寅。」
朱寅和宁采薇闻言,顿时心中一沉。
没中!
虽然朱寅也有不中的心理准备,可是此时仍然有些失望丶失落。
又要等三年啊。三年以后也未必中!
朱寅暗自咬牙。要是下一科也不中,乾脆不考了,直接去海外。
可是去海外,就那点人口又能做什麽?当海盗?海外立国统治土着?
现在可不是明末,而是万历初期,比崇祯时期强盛的多,走郑芝龙的路子绝非上策。
宁采薇也是暗叹一声。小老虎没有中举,那麽接下来的商业战略,就不能大肆扩张了。
反而要收缩。
小老虎做不了官,她在商业上就没法子大干一场。
罢了。真不行的话,到时直接去海外混。怎麽也是有退路的。
小老虎已经尽力了。
但她也清楚,一旦放弃在大明的经营,在海外也做不了太大的事情。
海外就那点汉族人口,注定掀不起多大风浪。顶多占个海岛,奴役一群土着自立为王。
众人听到没有朱寅的名字,不禁相视而笑。
怎麽说来着?果然没中!
意料之中啊。
郝运来呵呵笑道:「那也不一定,前三名不是还没有出榜麽?咱们的神童,
许是就在前三名呢。」
众人一起晒然笑道:「此言倒是有理。稚虎不要气馁,说不定就在前三名呢。」
这话当然是讽刺了。
没有人相信,朱寅能名列前三。
绝无可能。
别说他们了,就是朱寅和宁采薇自己,也不信能名列前三。
朱寅是个有自信的人,却也不认为自己能考出这麽高的名次。他断定自己已经落榜。
孟氏却是个厚道人,听见众人讥讽朱寅,不禁说道:
「诸位叔叔,朱家叔叔毕竟年幼,即便今科不中,下科也必中的。我家相公,也是第二次才中。」
众人闻言,都是心中一惊,一起对朱寅拱手致歉。
不能得罪朱寅,少年最不可欺!
众士子口中贺喜郝运来,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嫉妒丶羡慕丶酸涩丶失落不一而足。
但是面上,却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高兴之色。
郝运来已经中举,哪怕将来考不上进土,也能做官入仕。
一旦中举,档案就录入吏部,就是朝廷的人了。
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朱寅也拱手笑道:「恭喜郝兄高中经魁,祝贺来年再登皇榜。」
说实话,就是朱寅都有点羡慕。
金举人,银进士啊。
他虽然觉得自己考的很好,可也不敢说自己能中,心中还是没底。
这次考不中,就要再等三年。
而郝运来此时是半个官身了,已经实现了阶层跨越,一跃而成为统治阶级。
自己若是不中,身份上就远不如郝运来,有钱也没用。
田义也好丶沈一贯也好丶海瑞也好,虽然都是高官显宦丶大权在握,可毕竟是借势。
不是他自己的权势。
他在大明的身份就是一个监生。一旦失去田义等靠山,就是一块肥肉。
所以他也只能装模作样的祝贺,面上不撕破脸。
宁采薇赶紧令人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封好的一百两纹银。
她比朱寅想的更周到。
如果小老虎落榜,而郝运来明年又中了进土,那麽两人的身份就是民和官。
一旦郝运来当了官儿,要给朱家找麻烦就轻而易举。
这种人当然不能得罪死了。
小老虎要是一直考不中,难道姑父和老师还能庇护朱家一辈子?多年后靠山逝世,而那时的郝运来可能已经成为朝中重臣!
「郝兄,这是我的一点贺礼,区区百两纹银,不成敬意啊。还请郝兄笑纳。」朱寅接过宁采薇准备的银子,递给郝运来。
郝运来毫不客气的接过银子,呵呵笑道:
「稚虎啊,你这南雍神童丶宣社社主都给在下送贺礼,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虽然语气嘲讽,但终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心道:朱稚虎啊朱稚虎,你如今后悔之前看不起我吧?知道自己有眼无珠吧?
罢了,看你巴巴的跑来送礼,出手就是一百两纹银,给足了我面子,我就不再和你计较了。
你好自为之吧。
众人眼见朱寅送上贺礼,心中一边鄙视朱寅见风使舵,一边也纷纷取出贺礼。
转眼之间,就收到了几百两银子的贺礼,抵得上普通人家十几年总收入!
郝家顷刻就富了起来。
郝运来见到银子十分高兴,立刻吩附摆席请众人上座。因为朱寅送的贺礼最多,也被请到了首席。
可是还没有开宴,一个姓薄的士子就对郝运来耳语道:
「化吉兄,请借一步说话,小弟有要事相告。」
此人乃布商之子,也有万贯家财,今日送的贺礼仅次于朱寅。
郝运来点点头,起身离开,带他来到菜园子,说道:
「薄兄有何要事?但请直言。」
薄生左右看看,神色认真的说道:
「那小弟就直言不讳了,还请我兄雅量担待。化吉兄如今已经中举,身份终究不同了,虽然嫂夫人贤惠,可毕竟渺一目,将来封了诰命,岂不是有碍观瞻,
惹人议论?」
「这官场之上应酬,也需要夫人们迎来送往。嫂夫人眼晴残疾,将来这夫人之交,岂不是惹她们轻视?就是我兄在官场上,脸上也不好看哩。」
郝运来笑容寡淡下来,神色有点漠然了,却没有打断薄生的话。
薄生继续说道:「小弟也知化吉兄重情重义,和嫂夫人伉俪荣谐,鲽情深。可化吉兄年方弱冠,芳华正茂,怎可委屈自己呢?这中举之后停妻再娶,本就司空见惯。何况嫂夫人有疾而无子乎?」
「实不相瞒,小弟有一妹,年方二八。舍妹知书达理,花容月貌,乃我薄氏之明珠也。又只比化吉兄小五岁,虽然蒲柳之姿配不上化吉兄,可作为续弦继室,却也不算辱没—」
其实他的妹妹已经许配人家。可那又怎样?退婚就是了。
郝运来万万没有想到,薄生的所谓要事相告,居然是让自己休妻,然后娶他妹妹为妻!
「薄兄,」郝运来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吾知薄兄一片好意,可此事再也休提。吾与玉娘患难夫妻,白头相望,万不可负之。富贵而休妻,某不取也。糟糠之妻不下堂啊。」
「令妹大家闺秀,又岂能为人续弦?薄兄若是再提此事,在下就不敢再见了。」
郝运来虽然心中恼怒,说的话却是不见火气。
薄生一,没想到郝运来居然拒绝。只能尴尬的叹息一声,苦笑道:「吾兄真是高义,我不及也,惭愧惭愧。也罢,可惜舍妹无福。」
两人回到酒席上,还没喝两杯酒,又一士子对郝运来低声耳语道:「化吉兄,小弟有要事相告,还请吾兄移步一听。」
郝运来很是无奈,也低声耳语道:「莫非是有妹相嫁乎?」
那士子神色一凝,随即回答:「诚如是也,吾兄真是神机妙算!舍妹-—」
郝运来摇头,「万万不可,此事休得再提。」
就在公差去郝家报喜之际,城中贡院牌楼前,已经人山人海了。
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来看榜的人群,声音一片噪杂。
看榜的除了士子丶家属,还有很多百姓。
考中的欣喜如狂,落榜的失魂落魄。
但五千人考试,最终只录取一百三十五人,绝大多数人都是陪太子读书。
人群之中,庄姝神色焦急的站在凳子上,扶着一个奴婢的肩头,举目看向榜单。
「冯梦龙-—-冯梦龙-—」她念叨着这个名字,秋眸扫过一个个名字,一颗心却是沉了下去。
没有。
她又仔细看了一遍,越来越是心凉腿软。
还是没有。
除了还没有放榜公布的前三名,一百三十二人都公布了。
没有冯梦龙的名字。也没有朱寅的名字。
庄姝顿时欲哭无泪。
冯生居然落榜了,他落榜了!呜呜·—
可是,两天前就已经和他定亲了啊,聘礼刚刚收到。
之前冯梦龙考完之后,感受极佳,曙满志。他写出自己的考卷文章,教师们看了都说多半能中。
文章一传出去,很多人拍案叫好。上元县最擅长望气的罗老卦师见到冯梦龙,说他命中有了不得的大贵人照应,有望官至极品。
冯梦龙立刻成为香馍馍,几户人家闻风而动,都要派人上门说亲。
为何不等到放榜再说?因为慢一步就会被人抢先。
实在等不及啊。
好在庄姝的姑姑和冯家是亲戚,近水楼台先得月。庄家抢先一步,火速和冯家定了亲事。
于是,庄姝就成为了冯梦龙未过门的媳妇。约定三年后成亲。
谁知,庄姝没有看到冯梦龙的名字!
不是说他的文章能中吗?他不是觉得考的很好吗?罗老卦师不是说他命中有大贵人相助,可能官至极品吗?
怎麽就落榜了呢?
其实前三名还没有公布,可庄姝不认为冯梦龙能拿到前三。毕竟冯生才十五岁。
所以就算前三名没有公布,庄姝也知道冯生落榜了。
「四娘子-—」侍女弱弱的说道,看着泪光然的主人,「要不-—-退婚?反正也刚刚定亲,消息没有传出去.」
「臭丫头嚼的什麽蛆!」庄姝骂道,刚好拿丫鬟撒气,「满嘴胡言乱语!拿我当什麽人!反悔退婚岂是女德妇道!既然定了亲,那就只能认命,我只能愿赌服输!」
「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横竖是我命苦!大姐夫是举人,明年就要考进士了,可冯生居然落榜,大姐在我面前,还不要笑死!」
那丫鬟脑袋一缩,讨好着说道:「娘子不要气恼,虽然冯家姑爷这次没中,
可那只小老虎不也没中麽?算是打平了。」
谁知这话又拍到马腿上。庄姝抹着眼泪,再次骂道:
「什麽打平了?又要嚼蛆!那小老虎毕竟是庄家故人,他要是考中,也是庄家的照应,我也算有点光彩,多个靠山,难道我如此心胸狭窄,竟是巴不得他落榜麽!」
「可小老虎也是个不争气的,果然也没中!」
说到这里,忽然听到马车外很多人说道:
「果然没有朱寅的名字,真是没中!」
「说什麽来着?什麽南雍神童,没戏!」
「哼,南雍神童,不过戏言耳,除了宣社那群土鳖,谁会当真?朱稚虎我很熟,就是吹嘘出来的。」
「哈!真要榜上有名,那不是超过杨廷和了?朱寅有那个本事?」
「哈哈哈!各位,在下前天在鸿运楼下了三百两银子的赌注,赌朱寅落榜。
虽然赔率很低,却也能赚几十两银子啊。」
「所谓神童,不过沽名钓誉罢了。真是神童,这次就该上榜。」
看榜单的人群之中,很多士子都对朱寅冷嘲热讽。其中赫然有已经被开革的董释丶徐晋元丶王术等士族子弟。
要不是受到王瑞芳连累,他们这次也能参加考试,应该能中举啊。
可恶可恨!
可是看到朱寅没有中举,他们又解气不少。
之前他们嫉妒朱寅的神童之名,巴不得朱寅倒霉。可朱寅却一直活蹦乱跳。
如今他落榜了,看这小儿还怎麽得意。
庄姝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是她自己放弃了朱寅,可听到这些人如此编排朱寅,她也感到很不舒服冯生考不中,小老虎考不中,你们就能考中?你们更不行!
很多宣社成员,听到众人的议论,也是心中不快。
可朱寅的确没有上榜,他们也不好反驳。
人群中还有康熙等虎牙的探子,他们看着榜单,感到很是遗憾。
唉,主公这次落榜了啊。
此时,除了很多士子和百姓围观之外,还有很多官员,也放下公务来看榜。
一个官员摇头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果然没有朱寅的名字。国朝二百馀年,还是没人能超越杨文忠公啊。」
另一个官员抚须点头:「朱寅的老师是沈一贯,虽有名师教导,却毕竟年幼,本科难中理所当然。」
又一个官员笑道:「若是他中了,这十一岁的举人也算佳话祥瑞了。可惜啊,终究没有真才实学,徒惹人笑耳。」
其中一个官员模样的中年士绅,听到朱寅这个名字,目光很是阴郁,嘴角着一丝冷笑。
落榜了麽?落榜了就好。
此人正是之前的山东按察使,张家家主,张易贤。
虽然他不知道海盗和朱家有关,却知道朱家是张家的敌人。
张易贤正在思索间,忽然贡院里面一片锣响,鞭炮声再次燃放,随即一个声音大声道:
「前三名一一放榜喽!」
随即一群红衣书吏从贡院出来,手中捧着名单。
所有人的眼睛一起看过去。时间,人群就鸦雀无声。
书吏们上了登榜台,首先贴出第三名。
第三名经魁,陈幼学!
「中了!」人群中爆出一声欢呼,「我儿中了!」
顿时整个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可是很快又安静下来,因为书吏们贴出了第二名。
亚元,朱国祯!
「亚元?」很多人有点意外,「还以为朱国祯会是解元,不意居然是亚元!
「那谁是解元?难道爆冷门了?
「这次应天乡试,应该很是公正,就算爆冷门,也是能接受的。可谁是解元呢?」
就是庄姝,也掀开车帘重新看向牌楼。
最后一个榜单终于张贴了。
众人在看到这个名字的同时,不禁目瞪口呆,犹如石化一般。
只见那位置最高,字迹最大的名字,赫然写着两个字:朱寅!
是朱寅!
南雍神童!
「朱寅!」很多人惊呼出声,都是一脸惊讶,「他一是一解一元?!」
怎麽可能?是不是搞错了?
十一岁的解元?
「小老虎是解元?」庄姝先是下意识的一喜,可随即想到已经和冯梦龙定亲,小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小老虎不但没有落榜,还是解元!
解元啊!
庄姝有点不敢相信,可她眨眨眼,发现没有看错。上面的的确确写的是朱寅的名字,不是做梦!
庄姝心里堵得慌,身上软绵绵的。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却更是笑不出来。
曾经—
小老虎!!你不是说考砸了麽?你这叫考砸了?!
你是故意考验我的吗?你这个小骗子!
呜呜呜—-庄姝欲哭无泪,整个人都不好了。
「解元!」康熙等人和宣社成员大喜,「居然中了解元啊!」
董释等人不敢相信的看着榜单,都是脸色铁青。
怎麽可能?是不是舞弊!朱寅只有十一岁,他有什麽资格是解元?这不合理我不服!肯定搞错了!
众官员短暂的惊讶之后,面面相,神色都很是精彩。
十一岁的解元啊,还是南直隶的解元!
这已经不仅仅是超越杨文忠公了,而是大大超越!
他们可不认为是作弊。十一岁的解元,太过孩人惊闻,若非真才实学,谁敢点他为解元?不怕遭人非议麽?
考官们既然不怕遭人非议,那就足以说明,朱寅当得起这个解元!
张易贤呆呆看着榜单上的「朱寅」二字,忍不住叹息一声,神色苦涩无比。
张家的报复必须要终止了。如今的张家,惹不起一位解元了。
人群之中,一个人神色阴郁的看着榜单,随即离开人群,回去禀报。
很多人都是如丧考姚。因为他们在鸿运来压了赌注,输了。
也有少数人欣喜若狂,赌赢了啊。九倍的获利!赚大了!
「轰」的一声,整个人群都沸腾了。
大明朝出了十一岁的解元。
不得了啊。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整个南京,又以南京为中心,往周边传去朱寅的名字也飞出南京。
名震江东!
江左少年,大明神童,朱寅!
郝家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有心捧场,气氛都很热闹。
可是郝运来却始终控制着酒量。
今日,他还要做一件大事,不能喝醉。
朱寅和宁采薇也没怎么喝酒。
正在筹交错之间,忽然一个南雍士子赶到郝运来的家,大声喊道:
「化吉兄!前三名出来了!」
什麽?众人一起站起来,看着这个士子。
「刘兄,解元是谁?」
那士子忽然看到朱寅,神色不禁一证。他没有想到,如今大名鼎鼎的朱解元,居然在郝运来家里喝酒。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解-—-解元,就是——-朱寅!就是稚虎兄啊!
他指着朱寅,「这就是解元!十一岁的解元!稚虎兄,你已经名震江东了啊什麽?众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
这个老刘,你就算奚落小老虎,也不用如此直白刻薄吧。
太不给人面子,这不是撕破脸麽?
「我是解元?」朱寅闻言不禁有点恍惚,他能看出刘生不像是拿自己开心,
不像开玩笑。
宁采薇也半信半疑。小老虎不会真的是解元吧。
郝运来却是没有笑,他着刘生的表情,忽然上前一步,「刘兄,你认真说来,前三名到底是谁?」
刘生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
「第三名经魁陈幼学,第二名亚元朱国祯,解元朱寅!我知道你们不信,但这就是事实!」
「解元亚元,已经并称双朱了!这种事情,我能开玩笑麽!」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出,刘生不是在开玩笑。
那就是说一一朱寅就是解元!
难怪!难怪之前没有朱寅的名字,原来朱寅在前三名!
「」的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朱寅,都是不敢相信之色。
解元一一朱寅!
PS:七千字大章。昨天不是拖延,而是必要的铺垫啊。我啥时故意水过,别不给月票啊,泪奔。肯定有书友觉得解元太离谱,但小说嘛别太较真,蟹蟹,晚安!